第150章 誰後悔誰是個鱉孫兒
作者:慕容麒冷清歡      更新:2020-10-09 21:49      字數:2538
  冷清歡咽下嘴裏唾沫:“那你覺得,會是怎麽回事兒?”

  慕容麒低頭緊盯著她的臉,十分認真:“是他嗎?”

  冷清歡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麽他?”

  慕容麒垂下眼簾,看了她的小腹一眼,又重複了一遍:“是他回來找你了嗎?”

  冷清歡麵上瞬間血色盡褪,變得蒼白,苦澀地笑了笑:“說白了,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嗎?”

  慕容麒的呼吸明顯粗重起來:“我告誡過自己,以後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犯渾,也盡量不對你那樣粗暴,要試著相信你。可是我說服不了自己!”

  冷清歡緊緊地握起手,心裏升起一抹悲涼,使勁扯了扯唇角:“那是因為,在你慕容麒的心裏,我一直就都是那個不守婦道,水性楊花的冷清歡。這樣的形象已經在你心裏紮根,無法移除。

  就像是一個賊,當你看到他從你的房間裏出來,你第一個想法,就是他一定偷拿了你的東西。

  所以,我無論做什麽,哪怕是跟沈臨風,齊景雲一起,你也會覺得,我是別有居心,更遑論是一個陌生的男子夜半出入我的房間?

  這個我無法譴責你,先有因,後有果,歸根結底還是我的不貞令你一直耿耿於懷。這個事實,我們已經都沒有辦法改變,彼此放過,那是最好的解脫。

  慕容麒,把休書給我吧,當你我之間沒有了這一層婚姻的束縛,你就不會再介懷這些。再無瓜葛,你就不用擔心別人嘲諷你。”

  記住網址zww.

  慕容麒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煩躁:“我隻是想要你的一個解釋!”

  “我解釋了你也不會相信。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這段情分,甚至會將心裏最痛的過往坦誠給你。可惜,沒用,即便撕掉我所有的偽裝,將真實的自己暴露在你的麵前,你也隻會覺得虛偽。”

  “你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不信呢?”

  “你若是相信我,會假扮成侍衛,跟蹤我與沈臨風嗎?”

  慕容麒一噎,昨日裏想好的說辭,這個時候又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如今想想,我當時真的是笨,這兩個侍衛平素裏連話都不敢與我說,那日裏怎麽那樣大膽,竟然摟著我的腰,帶我在屋脊之上騰躍?原來,是你帶著麵具替代了他。想必那時候,沈臨風就已經識破了,不過卻並沒有說破。就隻有我,像個傻子似的,被騙得團團轉。”

  慕容麒抿抿薄唇:“我承認,當時聽聞侍衛回稟,說你要與臨風出城,心裏實在納悶,不知道你們在忙些什麽。所以一時間心血來潮,帶著那麵具跟隨著一同去了。”

  “你不是好奇,你隻是在懷疑。你想躲在暗處,窺探我與臨風如何相處,我們之間是否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說,你對於我,壓根就不可能有最為基本的信任。你累,我也累。”

  兩人第一次,這樣貌似心平氣和地討論一個令雙方都會炸毛的問題。明明,兩人心裏滿是憤懣與怒火,卻不再像以往那樣冷嘲熱諷,火冒三丈。

  慕容麒想說不是的,可是回想,自己好像真的沒有相信過她,從來沒有。自己對她總是充滿了質疑。一個誤會解開,還會有接二連三的誤會。

  當終有一日,這些誤會堆積到一起,冷清歡拿不出令自己信服的理由,自己並不像以往那般怒火滔天,而是心裏說不出的煎熬與折磨,猶如作繭自縛。

  他期盼著冷清歡解釋,可是對方的解釋,自己總能挑剔出這樣那樣反駁的理由。

  可能真的是像她所說的,自己一直以來就是將她當做了賊。

  他一時間默然。

  冷清歡緊緊地咬著唇,不讓自己退縮。她以為這些話說出口,自己會如釋重負得到解脫,可實際上,心裏沉甸甸的,很難受。

  她一轉身,取了紙筆,鋪展在慕容麒的麵前,將筆塞進了他的手裏。

  “你果真想走?”

  “我已經有孕四個月了,已經顯懷,隨時都會被人發現,必將掀起軒然大波。你放我走,就是饒了我一條命。”

  “可你去哪?會有人對你負責嗎?”慕容麒咬了咬牙:“你這種脾氣也隻有本王能忍受得了。一個下堂婦,邁出麒王府的大門,不會有人肯娶你。”

  “我不需要誰替我負責,我自己的人生有我自己做主。我也不屑於依附男人而活,王爺不用擔心。”

  一雙握劍彎弓穩如庭嶽的手有點顫,猶豫著,落下了第一筆。墨濃的化不開,漆黑的一團。

  冷清歡笑得很是勉強:“力透紙背,好字!”

  慕容麒提起筆,滿心煩躁:“你不要後悔!”

  “誰後悔誰是個鱉孫兒!”

  慕容麒一向被人捧得高高在上,年少輕狂,心高氣傲。冷清歡一句話令他感覺自己被人棄如敝履,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咬牙,筆走遊龍,匆匆地一揮而就,然後擲了毛筆。

  “現在,可如意了?”

  ——男婚女嫁,悉聽尊便。慕容麒。

  幹脆利落,寥寥筆墨。

  冷清歡捧著那封休書,眉開眼笑:“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我以為會長篇大論,咬文嚼字,比如什麽‘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伏願娘子千秋萬歲’之類。誰知道就這麽簡單的幾個字,一點也不浪漫。”

  慕容麒冷冷地瞅著她,手握緊又鬆開,腮幫子也緊了緊:“不識好歹!”

  轉身就走,將門摔得“啪”一聲巨響。

  門扇一開一合,就像是老態龍鍾的老者,吱呦了幾聲方才靜止不動。

  冷清歡瞅著,然後狠狠地吸吸鼻子,摸摸自己的脖子:“這條狗命終於保住了!可喜可賀啊,難受什麽?”

  手裏的休書卻顫了顫。

  慕容麒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遇到了搜捕賊人,兩手空空回府的於副將。

  “可聽說最近上京城哪裏有賊人作亂?”

  於副將瞅著他大醬一樣的臉色,想想剛逃出府,影兒都找不著的賊人,鄭重其事地搖頭:“前日見到沈世子,他說上京城最近治安很好,讓我謝謝你。”

  慕容麒手癢,想打人:“最近恢複得怎麽樣?要不咱倆比劃比劃?”

  於副將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如此良辰美景,這樣好的皎皎月色,打打殺殺的多煞風景。要不,咱們一塊喝一杯?”

  慕容麒沒有反對。

  於副將跑去王府的酒窖裏抱了兩壇子酒出來,兩人坐到屋頂上,一人抱著一壇子,就著月色美滋滋地喝。

  一會兒,酒意上湧,話就實在了。

  “王妃娘娘特意交代過,我傷勢初愈,不宜飲酒,王爺記得守口如瓶。”

  慕容麒一揚脖子,灌了一大口:“一個女流之輩,你怕她做什麽?還能吃了你不成?”

  “她是王妃娘娘啊,我這條小命還在她手裏攥著呢,我當然怕。”

  “以後就不是了。”

  “啥意思?”

  “本王剛把她休了。”

  於副將手裏的酒壇子滑了下來,順著屋脊溜下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 右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