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冷陌跟著老板娘進了樓道，上到四樓，她一邊開門一邊說：“就這裏了，一晚600，少收你們一點。”

  “這還叫少收啊？那麽貴！”我回道。

  “貴什麽貴，不然你們去其他家好了。”老板娘是敲定我們不想去其他地方，連哄帶騙的：“我這裏算便宜的啦，大晚上，你們還是好好住下吧，600一夜，保命一夜。”

  “太黑心。”我小聲嘀咕。

  不過冷陌大爺有的是錢，隨便扔了張卡給她，老板娘正在刷卡，這門兩邊貼著兩幅畫像，吸引了我的注意。

  左邊那幅長相像一般的牛，但全身長著刺蝟毛，還有翅膀，模樣恐怖；右邊那幅是羊的身子，眼睛張在腋下，牙齒像老虎一樣尖銳，但是爪子卻像人的，盤桓在畫中，麵貌駭人。

  我皺了皺眉，這不是《山海經》裏記載的，被稱作四大凶獸中的窮奇和饕餮嗎？窮奇能吃人，寓意殘暴。饕餮貪吃而且狡猾，寓意貪婪。

  右邊那副是饕餮，就是夜冥他爹。

  不過夜冥長得要帥多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變身。

  這四大凶獸人人得而誅之的禍害，一般普通人家不應該貼什麽關羽之類的門神麽，為什麽這老板娘家卻貼著凶獸作為守門獸？

  “阿姨，你家這兩幅畫……是別人送的嗎？”我問。

  老板娘抬頭看一眼：“啊，這個啊，這房子以前是個男人住的，和我認識，後來他說他要出去旅遊，暫時不住了，反正空著也是空著，我就租了下來，等他旅遊回來再還給他，我之前也問過他，說這兩幅畫看上去那麽滲人，為什麽還要貼著，怪恐怖的，那男人呢說，越是滲人的畫，越能嚇退妖魔鬼怪，我覺得也挺有道理的，也就沒多問了，怎麽了，這兩幅畫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用凶獸來鎮凶獸？

  我看一眼冷陌，冷陌微微搖頭，意思是，純屬扯淡。

  “哦對了。”老板娘刷了卡，把卡還給冷陌：“你們在裏麵住一夜就好，房間裏的東西不要亂動。”

  我應了聲，老板娘便離開了。

  等沒人了，我才追問冷陌這凶獸畫的意思。

  冷陌說：“凶獸守門，鬼不敢進，鬼不敢出，陰氣為貢品，匯聚其中，陽光打不散。”

  “沒懂，能說清楚點不？”

  他看白癡的搖搖頭：“就是說，凶獸守門，並不是為了震懾鬼，而是為了讓房間裏的鬼不敢出去。這兩隻凶獸都是妖邪中的王者，所以這小區裏所有鬼吸收的陰氣都要成為貢品，讓陰氣全部匯聚到這個房間裏麵。一般鬼都是怕陽光的，因為陽光之陽，能打散惡鬼的魂魄，但這房間陰氣太盛，強大到連陽光都打不散的地步了。”

  我顫一下：“也就是說……裏麵有鬼？”

  他睨我，唇角勾了勾：“你是在找借口想跟我睡一張床嗎？沒關係，想跟我睡就明說。”

  “媽蛋誰想跟你睡啊！湊流氓！”我打他胸膛。

  氣氛被他一鬧，緩解了不少，我們進屋子裏去了。

  這家並不大，但收拾的很幹淨整齊，到處都一塵不染的，雖然剛才冷陌說的那麽恐怖，但目前來看，還沒見到有什麽不幹淨的異物。

  在一個牆櫃裏我看到有個和尚敲的那種小木魚，出於好奇我拿起來看了看，卻發現小木魚的底部有個洞，大概是壞了吧，我把木魚放回原位，在放下去的時候，我看到擺放台上也有一個洞，木魚放下去之後，剛好與木魚上的洞吻合在一起，是巧合嗎？

  應該……是吧。

  冷陌在廚房裏叫我：“小東西，過來弄東西吃，餓了。”

  臭流氓把我當他丫鬟了！

  我鼓著臉出去，不小心絆到了茶幾，茶幾下麵是個活動的抽屜，抽屜滑開了，抽屜裏麵擺著些藥和應急繃帶之類的東西，我低下身去關抽屜，卻忽然看到在抽屜的一角，有一個洞。

  按理說抽屜有個洞是很正常的事，可我直覺卻覺得這抽屜的洞和牆櫃上木魚的洞是有關聯的，我抬起頭，正對抽屜的地方就是牆櫃，木魚就擺放在那個台子上，對了，台子上也有洞，我不禁仔細又看了看這個洞，扒開幾個藥盒子，我發現在抽屜底部也有個洞，打通了的，研究了半天也找不到什麽端倪，一頭霧水的我隻好放棄了，關上抽屜，直起身來。

  這洞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又是巧合？

  對了！方向！

  牆櫃和茶幾上的洞是同一個方向的，那麽……我順著茶幾的方向看去，是沙發！我按照這方向跑過去，拉開掛在沙發上的裝飾布，果然，在沙發上也發現了一模一樣的小洞！那小洞也同樣是打通的，穿過了沙發，通往……我繞過沙發，看向同方向的前麵。

  在這個方向沙發的前麵，一直穿過很長一段距離的空氣後，入眼的是一間臥室，臥室門靜靜關著，我著魔似的朝這間臥室走過去，手指撫上臥室的門，想找有沒有小洞，上下找了個遍，也沒見到這臥室門有什麽破損的地方，難道這些洞真的隻是巧合，真的隻是我神經太敏感想太多了嗎？

  “小東西，你再不過來我就來拎你了。”冷陌聲音再次傳來。

  “來了！”我回答著，又看一眼臥室，這才去了廚房。

  這些連成一條線指向這房間的洞，到底有什麽意思呢？

  冰箱裏有不少東西，足夠我和冷陌吃了，我看到有餃子突然很想吃，興致也上來了：“冷陌，要不我包餃子給你吃吧。”

  “哦？你會？”他挑眉。

  “當然！你別小看我好不好！”我揚著下巴哼哼：“你幫我係下圍腰啊。”

  “就你敢使喚我。”他念我，拿了圍腰從後麵係我身上，又去冰箱裏拿了麵粉和餃皮出來：“大廚，還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我被他誇高興了，餃子皮是現成的，但是沒有餡兒，見他站著沒動，我指他：“冷陌你去拿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