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應該多收點錢？”肖小月仰著脖子，一臉淡漠的跟肖強說話。

  我卻狠狠怔住。

  五六個人……一起輪她？

  我希望是我誤解了肖小月的話，然而，事實比我猜測中的更殘酷，更沒人性。

  肖強放下饅頭，跟著肖小月走進房子裏，我跟了上去。

  這房子沒有變，依舊有三層閣樓，隻是二樓左邊那間還沒有蒙上黑布，還沒有擺放進棺材，肖強和肖小月走進了那間臥室，我旋即也進去了。

  臥室裏的裝飾清新淡雅，床上趴著一個女人，衣衫淩亂，露出光潔的後背。

  肖強走過去，把那女人翻了過來。

  是肖小月的姑姑，緊閉著眼睛，眉頭皺著，看上去非常疲憊。

  “月兒，避孕藥有給她吃嗎？”肖強卻不為所動的問肖小月。

  “吃了。”肖小月在旁邊，一臉漠然：“為什麽不直接讓她結紮，這樣連避孕藥的錢都可以省去了。”

  “村裏很多人比較迷信，不喜歡上結紮的女人。”肖強說著打開一個本子，我走上去看，是個記賬本，上麵密密麻麻記滿了錢賬，肖強拿了筆，在最新的一頁添上了一萬，罵了兩句：“下次再做這人生意一定要多收點錢，媽的，說好隻能三個人玩的，現在五六個玩，把她玩廢了，以後還怎麽賺錢？”

  這麽直白的話，傻子都能聽明白了。

  肖強竟然讓肖小月她姑姑出去賣，而肖小月看上去……也是絲毫沒有半點同情心的樣子！

  記賬之後肖強和肖小月就離開了，房間裏隻剩下了肖小月她姑姑。

  女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原來剛才她是在裝睡，她長得很漂亮，隻是眉目之間落滿了哀傷。在床上趴了一會兒，她撐著身體爬起來，破爛的衣服從她身上滑落，她整個後背，還有前胸，布滿了青紅的傷痕，有鞭子的痕跡，甚至還有蠟滴下去的殘痕，可見她遭到了那些人怎樣的虐待。

  她從床底拿出個黑色小盒子，盒子裏有本厚厚的小冊子，她拿著小冊子坐回桌子上，翻開，開始快速寫了起來。

  我湊過去看，是她的日記，已經記了一大半了，她在寫：今天我又活著回來了，我以為我會死，他們用鞭子抽我，用蠟燭滴在我胸上，還給我灌腸，最惡心的是，他們六個人輪夠了我，還牽來他們養的狗畜生，讓狗也上了我。他們當我是傻子，他們當我什麽都不知道，我要把他們的罪證，一筆一筆全部記錄下來！

  隻是苦了，我心愛的人……

  這時臥室外傳來了動靜，女人手忙腳亂的把小冊子塞進抽屜裏，將盒子踢到床底下就跑了出去。

  我想知道冊子裏寫了什麽，但我最後還是隻看了一眼小冊子，就跟著女人跑了出去。

  剛才的響聲是肖小月傳來的，她端著個破爛的碗站在二樓樓梯口，碗裏盛著飯和菜，大聲大氣的叫：“肖琴心，你這個神經病女人，滾出來！”

  肖琴心，是肖小月姑姑的名字嗎？名字很好聽，隻可惜……

  女人出了臥室房間之後就變成了瘋癲樣子，趴著跪著到肖小月跟前，還淌著哈喇子：“飯，飯，我的飯……”

  “還知道吃飯，吃SHI去吧！”肖小月把碗扣到了女人腦袋上，然後大笑：“哈哈哈你這個瘋婆子！沒有自尊的臭瘋婆子！”

  肖琴心頭發上全是飯菜，她似乎也不在意，抓起掉在地上的飯團往嘴裏塞。

  有一團飯掉在肖小月腳前，肖琴心去抓，肖小月一腳踩在飯上，使勁踩了踩後才把腳拿開，飯團變得又髒又黑，可肖琴心隻是微微一頓，就抓起來吃了下去。

  “你看看你有多惡心！要不是你有個漂亮外殼，把村裏人迷的神魂顛倒，能賺點錢外，你還活著有什麽用！不過我還要多謝你，要是沒有你，我父親就會讓我去賣了。”肖小月說著蹲下來，揪住肖琴心的頭發湊到肖琴心耳邊：“知道麽，昨晚，是我出主意讓那些人輪奸你，順帶讓狗上你的，是不是很爽，嗯？哈哈哈！”

  這樣的肖小月，和火車裏那個安靜低調的肖小月，簡直判若兩人。

  我站在後麵看著這一切，驚呆了。

  肖小月對肖琴心又踢又打，罵很難聽的髒話，肖琴心隻是低著頭，也不反抗。

  唐雪對我說過，肖小月說，她和她姑姑感情很好，還說她父親經常打她和她姑姑，她和她姑姑相依為命。

  可，這叫做相依為命？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肖小月。

  原來藏在人皮下的心，竟是這般狠毒無情。

  我看不下去了，折身重新返回了肖琴心的臥室裏，找到那本小冊子，翻開來，從第一頁，漸漸了解到了所有事情的真相。

  第一頁，寫的是親情。

  肖強是肖琴心的親哥哥，生了個女兒取名肖小月，她很喜歡這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把肖小月當作親生女兒一樣的對待。

  肖家祖輩都在和平村裏，肖強和肖琴心的父親曾經是和平村村長，因為前往酆都坐船的人不算少，他們家賺了很多錢，但肖強父親卻沒把錢分給肖強和肖琴心，而是讓兄妹兩人憑借自己的努力去賺錢。

  肖琴心長得漂亮，去了幾年省城，憑借自己的本事進了個企業，倒也賺錢了，但肖強並不上進，隻是在村裏開了個饅頭店加小旅店，肖琴心有一年公司福利提前放假，她偷跑回來想個家人一個驚喜，卻看到肖強，自己的親哥哥，在房間裏，悶死了他的父親，親生父親。

  悶死……

  怪不得當時肖琴心聽到狗蛋對我說要先悶暈我的時候，神情那麽複雜。

  肖琴心當時嚇壞了，不小心撞到了地上的東西，肖強發現了，凶狠的來找肖琴心，為了保命，肖琴心隻能裝作被嚇瘋了的樣子，肖強一開始不信，要殺肖琴心，大概肖琴心賣力的裝瘋又讓他猶豫了。

  緊接著，他做了件更喪心病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