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撕破臉
作者:千炏      更新:2020-10-07 09:15      字數:2273
  六人驚傻了,這可是大白米肉粥啊,他們六家人省著點吃能吃十天,不能要,臉再大也不能要。

  “不不不,我們不能要,昨晚上今早上,已經吃了不少了,再要這些哪還有臉,不行不行,你們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的任務還沒完,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了,等兩天,我們回去,請你們到家裏做客,到時候一定要來啊。”

  苗苗笑,“沒事,叔們既然還有事就去忙,東西我們帶回去就是,到時候隨便找人打聽,也能知道叔家在哪,等你們回來,我們也上門做客,不會客氣的。”

  “哎,這不是,我們”

  “叔沒事了嗎?那就一起回去吧,我們車大,擠擠坐得下。正好不用等改天,今天就能去做客。”

  老漢子憋紅了臉,也沒能找到拒絕的話。苗爸嗬嗬傻樂,他閨女就是能幹。

  苗媽翻翻白眼,那是藍丫頭教得好,就他家那一根腸子的蠢丫頭能說這樣的話?別往臉上貼金。

  最終,還是一車人一起回去的。老漢子沒車,大多數靠走,走上四五天也能到。有時候運氣好,能遇到好心人帶他們一程,能少走一兩天的路。

  頭一回舒舒服服的一路坐到底。

  到了市安全區大門口,按人頭繳納入門費,藍詩若沒小氣,給費家四口人交了,敖承逸帶著兩個小夥伴去租他們要住的屋子,藍詩若帶著其他人上門做客,至於費家人,何爸委婉的表示到站了,“老費,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坐在一起喝酒,你們也趕緊去找住的地方吧,天晚了,聽說市夜裏查得嚴。”

  費家三口人一臉意外,啥意思,想甩了他們?這怎麽可以,雖然他們有離開的打算,但也是在弄清市具體情況以後,自己高傲的離開,可不是被人像喪家犬一樣趕走。“老何,你怎麽能這樣,我們可是幾十年的同學了,你就見死不救?當年你來我家,我爸媽可是把你當親兒子招待,什麽好吃的都給你,我們上學那會,我也經常幫你打水,打飯,請你吃好的,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啊。這一路過來,你們一群人對我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任打任罵,我們沒說半個字,可都是看在你的麵上,做人得講良心。”

  何爸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上我家我爸媽沒招待你?在學校裏大多數時候可都是我幫你,你就偶爾有事求我的時候才幫忙,請吃飯我請你吃炒菜幹飯,你就請我喝稀粥,還不能喝多了,一喝多你就跟我哭窮,到最後好多次還都是我付錢,到底誰忘恩負義?我們救你們出荒城,一路上供吃供喝,你們偷藏東西,還說我們小氣吝嗇,我們也沒說什麽,最多是在你們做得過分的時候回應幾句,兩次動手也是你們實在過分,到底誰忘恩負義?你有良心嗎?這一路上你管過你媽一分一毫嗎?可都是我在管。進門的費用也是我們在給,你有空間,有物資,半分沒舍,我說過一個字嗎?別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就你們聰明,帶著你們活到市,我自認仁至義盡。本來念著大家幾十年的老同學相互幫襯一把,你卻隻想著自己,自私自利不說,還倒打一耙,我算是看清了,以後咱們還是不要往來得好。”

  費久亮被揭了老底,又羞又怒,“何家路,算我費久亮眼瞎,看錯了人,以為你是個好的,全心全意對你,把你當朋友,你卻這麽想我,行行行,我認了,咱們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就當我這些年的情分喂了狗。”一甩袖,帶著費家母子走了,至於老娘,仍舊沒管。

  何爸蹙眉,費久亮是打定主意他心軟嗎?“姨,對不起,往後,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老大娘這麽久時間以來,第一次笑了,“孩子,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是我沒教好子孫,你們是好人,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老大娘念著好人有好報,蹣跚著跟在費家三口人身後,神情淡漠。費家人見老大娘竟然跟來了,又是一陣咒罵。

  苗爸摟上何爸的肩,安慰老兄弟。

  何爸苦澀一笑,“放心,沒事,就是一時間有些感歎,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不會為了別人傷身邊人和自己的。”

  苗爸嘿嘿笑,“你能想通就好,咱們不能讓孩子們操心,他們夠辛苦了。”

  “我明白。”

  何媽看了眼老伴,老何重感情,但也知輕重,緩緩就好。

  阮奎六人住在貧民窟,這裏全是窩棚,又髒又臭,腳挨腳都是人,個個蓬頭垢麵,比乞丐還乞丐。幸好沒下雨,地麵不泥濘,要不然更難受。

  天涼,味飄散得緩慢,比天熱時好過得多。

  這裏什麽人都有,一路走過,像藍詩若這群光鮮亮麗的人,就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這裏不管男女老幼,每個人的眼神都是空洞絕望灰敗的,看向大團隊時,帶著餓狼看到獵物時的凶狠,也有被生存折磨過後的膽怯懦弱。

  除了四個中年老人,小夥伴都神情淡漠,孔風林以前住的地方,比這裏好點,但過的日子卻和這裏沒差,更是淡定。

  阮奎六人漲紅了臉,羞的,“這裏髒亂,我們應該在外麵請你們的,市不錯,還保留了一些以前的餐館,用物資可以換。”

  藍詩若淡笑,“不用在意,這裏髒亂不是你們的問題。”

  阮奎愣了愣,沒太懂藍詩若的意思。

  藍詩若笑笑,沒解釋。

  阮奎六家人住在一個窩棚裏,大大小小一共三十一口人,阮奎家有五口人。一個老伴,女兒女婿一個七歲的小外孫,女兒肚子裏還有一個,末世前懷上的,馬上就要生了,可肚子小得跟五六個月似得,當媽的也瘦得皮包骨,能不能順利生產不一定。女婿在來的路上為了護大家傷了腿,不能走路,癱在床上,沒有物資用來看病,隻能拖。

  其他家庭也好不到哪去,年輕力壯的都傷得不輕,缺衣少食少藥都靠拖。

  個個麵黃肌瘦,骨瘦如柴,都不敢出門,怕被寒風吹跑了。

  窩棚裏沒有真正的床,全是用各種破爛堆在下麵,上麵鋪上破舊的衣服被子,所有活動都在上麵進行。

  這些人吃得少,喝得少,一整天可以不用上茅房,也就能在上麵窩一整天,餓了就睡,冷了就起來搓搓手腳,實在受不了了才喝點水,吃點換來的麵包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