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安伯侯
作者:南樓有月      更新:2020-10-07 08:38      字數:2604
  蕭景瑜幫安伯侯送走了太醫,兩人站在蘇淮床前你看我我看你,一個沉著不羈,一個怒目切齒。

  “寧王殿下,你確定是齊老兒做的?”安伯侯強忍怒氣看著蕭景瑜問。

  蕭景瑜晃著自己的袖子,漫不經心道:“侯爺心裏明鏡似的,又何必多此一問?”

  此話一出,安伯侯原本克製的怒氣瞬間外放。

  “好個國公爺!傷我孩兒,我定要他付出代價!”

  蕭景瑜挑了挑眉。

  雖然他預想過安伯侯會生氣,可他沒想到安伯侯的氣性會這樣大。

  難道安伯侯與齊國公還有什麽私怨不成?

  “侯爺何苦這般動怒?齊國公位高權重,不容易對付的。”

  不知蕭景瑜哪句話戳中了安伯侯,安伯侯的怒氣不減反增。

  “位高權重?難道他位高權重本侯就怕了他不成?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麽樣!”

  安伯侯對齊國公已經產生敵視的心態。

  蘇淮躺在床上看著此情景想說些什麽來勸一勸,但最終也隻是眼神複雜的看了看寧王,什麽話也沒說。

  當時寧王向自己建議,說既然從村民口中問不出消息,不如就直接掘地拆牆。

  他想,本來事情到了這裏已經別無他法,那不如聽了寧王的建議,一來撞撞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兵器,二來可以借此給知情人施加壓力,若是有人露出馬腳最好。

  誰知,他剛想命人動手就遇到刺殺,個個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他自詡武藝不錯,奈何雙拳難敵四手,若不是寧王殿下及時趕來,恐怕自己就真的身首異處了。

  父親剛正不阿,不想踏入紛雜的朝堂之爭,但現在自己受了傷,父親怎可能袖手旁觀?

  如今父親對齊國公恨之入骨,以父親的性格,他定會向齊國公討個說法。

  可是他們無權無勢,想要撼動國公府談何容易?

  “寧王殿下,聽說你曾向陛下舉薦臣,不知現在是否依舊?”

  安伯侯忽然問起兵權一事,蕭景瑜嘴角輕揚:“自然依舊,侯爺寶刀未老,功勳卓著,是統領十萬兵權的不二人選。”

  安伯侯目露狠色:“既如此,那請殿下明日隨臣一同進宮。”

  蘇淮見安伯侯神色堅決,知道此事已經無法更改,不由得閉上眼睛,不想再看。

  如此一來,父親接手辰王殿下的那十萬兵權插手兵器案是必然的。

  隻是這樣的結果,最終的受益人卻是寧王殿下。

  想到此處,蘇淮心情有些複雜,他甚至開始懷疑這些刺客是不是寧王殿下安排的。

  可想一想,他又覺得這一切或許隻是巧合,是他自己多心罷了。

  出了安伯侯府,蕭景瑜心情愉悅,嘴角上揚的弧度持續了好久。

  一直跟在蕭景瑜身邊的桑九有些詫異,殿下這般開心的時候可不多。

  斂下情緒,桑九安靜的跟在蕭景瑜身後。

  桑六也不知去了何處,這幾日一直不見他人影,可這些不是他一個暗衛能問的。

  臘月十五,安伯侯掌管辰王的十萬兵權,接手兵器案。

  當天,他親自去了祥林村,砸倒牆壁,搜出了兵器五萬。

  消息一出,朝堂嘩然。

  誰都沒想到齊國公竟真的私藏兵器。

  有幾個不怕死求情的,結果被皇上一聲“杖斃”給弄的偃旗息鼓。

  於是原本一些支持維護齊國公府的官員噤了聲,不敢再出言說一句好話。

  此時,葉府華陽居內一片狼藉。

  伺候齊昭月多年的劉媽媽站在她身旁,小心勸著:“夫人,您小心別氣壞了身子,國公爺怎麽可能通敵叛國呢?您別聽那些醃臢婦嚼舌根子的話,她們什麽都不知道,瞎說的。”

  “那些人一個個的見風使舵,平時對我阿諛奉承,如今看哥哥出事,落井下石的比誰都快!”齊昭月憤怒的坐在桌邊,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今日出門,見到幾位官夫人,平時她們見到她哪個不是巴結討好,結果今日倒好,個個對她鼻孔朝天,說什麽的都有。

  氣過了,齊昭月又開始擔心起齊冉重來,事情鬧這麽大,該如何收場?

  “老爺回來了嗎?”

  劉媽媽道:“還沒有。”

  齊昭月又問:“大小姐呢?”

  “大小姐這幾日都和表小姐在一起。”

  齊昭月點點頭,想到還在翰林院的葉墨書,吩咐道:“讓人去給大少爺遞個信,讓他不要插手這件事。”

  “是,夫人。”

  ……

  齊國公被刑部的人帶走,心情最為複雜沉重的當屬睿王和邕王。

  本是為扳倒老四和老六布的局,結果老六沒套著,反而被查出了齊飛桓與老四勾結一事。

  齊國公府私藏兵器現在人證物證俱在,若是齊國公府就這樣沒落了,那他們籌謀多年的苦心不是白費了?

  齊國公府是一強大助力,絕不可被輕易除去!

  一早,葉寒枝帶著挽竹和陳媽媽去正堂花廳。

  今天是葉府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飯的日子。

  葉寒枝到的很早,老夫人比她更早,一見到葉寒枝,老夫人臉上的笑容立刻散開來。

  她朝葉寒枝揮揮手:“阿枝,到祖母身邊來。”

  葉寒枝笑容明媚的走過去坐到了老夫人身邊。

  這時候齊氏,葉舒影,柳姨娘也來了,而葉府大公子葉墨書還在翰林院編修,上次臘八沒回,這次十五也沒回。

  齊氏和葉舒影臉色不太好看,想必是因為齊國公府的事情。

  老夫人見到她們這樣也沉默了下來,一時間飯桌上安靜無比。

  葉庭差人來告訴老夫人,說公務繁忙抽不開身,就不來吃飯了。

  這下子氣氛更是死寂。

  作為姻親,齊國公府出事,葉庭也會有一大堆的麻煩,更何況他們現在早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一頓飯大家吃的索然無味,尤其是齊氏和葉舒影。

  回霜雪閣的路上,挽竹和陳媽媽心情儼然不錯,陳媽媽還好,挽竹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葉寒枝道:“挽竹,收斂些,莫要叫人看出來了。”

  挽竹笑意不減,湊上前來:“小姐,周圍沒人!”

  “小姐,別怪挽竹了!難得見到二夫人和大小姐這般憂懼,連老奴也忍不住!”

  陳媽媽臉上的笑意多了些寬慰,當年夫人一屍兩命,齊國公府在背後也沒少出力,這些年小姐韜光養晦,如今總算是能讓那些人嚐到苦頭了!

  陳媽媽的心思葉寒枝如何不知?她見陳媽媽這般神色,心中了然,隻道:“這隻是個開始,我們還是要徐徐圖之!”

  陳媽媽:“是,小姐!”

  挽竹:“是,小姐!”

  夜裏,葉寒枝沐浴完畢,挽竹幫她絞幹頭發退了出去。

  她坐在桌邊,手裏拿著一支毛筆,時不時在紙上畫上兩筆,又時不時拿毛筆敲敲腦袋。

  此時仍是寒冬,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寒風呼嘯的聲音透過緊閉的窗傳了進來。

  “叩叩——”

  忽然傳來一陣輕輕的叩窗聲,那聲音不大,但在這樣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葉寒枝皺眉,起身,開窗。

  窗外風雪簌簌,一男子立於窗前,他身披一件黑色鬥篷,襯得他本就清俊的麵容更是眉目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