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探秘之於詭船 (八)

  黑珍珠朝貝迪維爾徑直飛來，但狼人根本沒有打算伸手去接。

  ＂噢不，不是[我]要接住！＂他躍至空中一記飛踢，把黑珍珠踢向暗靈黑霧巨人！

  看著迎麵飛來的巨大＂暗器＂，黑霧巨人下意識地出刀砍劈。它的長刀鋒利無比，瞬即把黑珍珠一分為二！

  艾爾伯特歇斯底裏地驚呼：＂你幹什喵？！你知道那東西多值錢喵？！＂

  身為魔獸獵人的艾爾見過不少稀世奇珍，他知道這顆珍珠的價值。珍珠，尤其是稀有的黑珍珠，綠豆般大小已是天價！更何況這巨如頭顱的黑珍珠王？！

  那東西，能在歐洲發達國家裏買下一座...不，恐怕是十多座島嶼，每座至少有一千公畝！

  那顆黑珍珠可以讓人一夜暴富，富可敵國！但它卻被魯莽的狼人毀了！被砍成兩半的珍珠，簡直連垃圾都不如！

  ＂噢，別這樣說。＂貝迪維爾不以為然地搖著頭：＂相信我，當你知道這珍珠之中有什麽，打死你也不會要它！＂

  被狼人這麽一說，眾人的目光馬上落在切成兩半的黑珍珠上。看見真實的瞬間，一陣作嘔的衝動從他們胃中湧起。

  不僅是貝迪維爾的小夥伴們，就連暗靈黑霧巨人大衛.瓊斯船長，也受了不小的打擊！

  他長久以來一直尋找的＂沙夏＂，遠在天邊，近在咫尺！

  大衛.瓊斯船長的[沙夏]，就是這顆珍珠！

  珍珠，是蚌類生物用分泌物包裹住進入體內的異物，長年累月形成的珍珠質球體。

  俗話說，＂蚌淚成珠＂，就是這個意思。換個（惡心的）角度說，珍珠其實是珠蚌的結石，甚至是眼屎一眼的東西。而這些進入珠蚌體內的異物，一般是沙石，微生物，或各種致敏源。

  然而，凡事有例外。

  這顆大如頭顱的巨大黑珍珠，正是深潛於海底的，因感染暗子而巨大化的珠蚌所製造的，同時也是當年的某位負心漢所一手製造的，＂寶物＂。

  ---落入珠蚌體內那個異物，就是沙夏的頭顱！

  也正是這顆在冰海裏千年不腐的頭顱，被珠蚌用珍珠質層層包裹起來，最終形成了這顆巨大的黑珍珠！

  幽靈船船長當初害死的那個女人，最終變成的這顆珍珠，又再度落入了瓊斯船長的手中！而這東西，正是這一切怪事的元凶，把船長逼瘋並離奇死亡的真正原因！

  死去的人到底能不能再向生者複仇，這一點無人能下定論。

  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個人所種下的[孽]（卡瑪），最終會變成惡果，償還至這個人的身上！

  卡瑪（命運）之輪回，殘酷而公平！

  落在地上，被一分為二的珍珠，珍珠層開始剝落，碎散，露出其中女人的美麗容貌。

  但那張容貌卻在死前扭曲，變成一種哀怨的神態！

  任何一個正常人，看見這張恐怖的臉，都會嚇得屁滾尿流。更何況是當事人---當初謀殺了沙夏的瓊斯船長？

  看見＂沙夏＂，完全崩潰的暗靈，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在原地靜立不動。

  麵對著沙夏無言的質問，船長的愧疚壓過了一切，他的精神靜止在永恒的時間之中！

  而整艘幽靈船也快速燃燒了起來。這種木頭結構的古船，一旦到達了支持燃燒的溫度，會燒得特別旺---這也是古代造船技術的敗筆之一。

  ＂來吧！＂貝迪維爾是第一個緩過氣來的人，他忍著身上的傷痛，對眾人高呼：＂快逃離這裏！除非你們都想變成烤鴨子！＂

  賽格萊德和賽費爾化作巨獸，輪流把幽靈船上的人送回貨船。他們動作飛快，從最初開始行動，到把最後一名考生送回貨船那刻，僅僅過了五分鍾。

  總之，所有人都得救了。濃霧很快就散盡，而貨船離奇失靈的引擎也能再次運作了。

  船長命令所有船員，馬上逃離這片海域。貨船全速行進，把火光衝天的幽靈船拋在身後。

  貝迪維爾等人目送著幽靈船的遠去。狼人敏銳的目光隱約看見，一個女人的幻影升浮而起，抱住了暗靈黑霧巨人。

  他們會在烈火之中得到安寧。高熱會分解暗子，那些受暗子感染的邪靈與暗靈，應該會在這場滔天大火之中完全消滅才對。而那兩個[鬼魂]的精神，也會隨之煙消雲散。幽靈船---彷徨的荷蘭人，將會永遠成為傳說，在未來的某個人筆下的傳說。

  ---即使它聽起來是那麽＂魔幻＂，那麽＂超現實＂。

  ＂這一切真是扯談。＂艾爾伯特看著地平線遠處那艘燒成灰燼的幽靈船：＂為什喵一個死去女人的頭會恰巧變成珍珠，為什喵那個蠢船長又恰巧把珍珠打撈上來了？為什喵一顆死去已久，封存在珍珠裏的頭顱，能夠複仇？＂

  狼人保持沉默。

  是因為愛。

  愛得越深，恨得也越深。

  強烈的恨意在沙夏死前的瞬間，把她變成了某種光子思念體。一名邪靈。

  也許根本沒有巧合。是那名邪靈附體的頭顱自己找上了珠貝，自己變成了珍珠；

  也許根本沒有巧合，是那名邪靈用精神控製術，讓船長在無意識中打撈起那顆珍珠；

  也許根本沒有巧合，是邪靈的力量讓男人發瘋，在狂亂與愧疚中結束了自己的性命，把整艘船弄沉。

  也許還有更多的也許。

  這個光子文明高度發達的世界，一定能用魔術和科學解釋出以前無法解釋的超自然現象。

  當神鬼之談解開它們的神秘麵紗，答案可能意外地簡單無聊。

  見狼人保持沉默，艾爾伯特以為貝迪維爾無法反駁。老虎得意起來，在高聲唱著反調。

  ＂你大可以用一堆光子理論來解釋這一切。但是別忘了，那鬼魂還是長著鬼魂的樣子，可怕的東西仍然是可怕的東西。你也別忘了，那個死去的女人最後確實完成了她的複仇，還幾乎讓我們也搭上性命。

  這個世界或許沒有鬼，也沒有惡靈複仇這回事，但就結果而言，那恐怖的[女鬼沙夏]以及[幽靈船]確實存在。即使變了一套說法，它們的存在卻被我們親眼目睹，無法否定。

  科學或許能解釋整件事的起因經過結果，卻解釋不了冥冥之中這一切巧合。

  所以，貝迪維爾，不要用一句[不科學]就否定眼前發生的一切。更不要把鬼神當作無稽之談。

  這個世界有很多我們還未能理解的神秘事物，它們無法以現在的科學水平三言兩語道清。人在世上如同微塵般渺小，我們最好別以為自己能真正理解整個世界的好。

  ---如同敬畏鬼神那樣，對世界同時懷有畏懼與崇敬，才是最務實的生存態度。因為---不知道自身渺小的人，不可能變得更偉大。＂

  那，也是一個無法反駁的真理。狼人心中默念道。

  不管怎樣，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狼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又或者不？

  小黑豹哈爾.帕佛.帕拉米迪斯拉了拉貝迪維爾的衣角：＂能談談嗎，貝迪？＂

  （對，我也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年輕的狼人看著麵前的小黑豹，心裏充斥著數百萬個疑問，恨不得馬上得到答案。

  同一時間，冰島，艾雅法拉火山。

  格林薇兒乘鐵騎急匆匆地趕到時，亞瑟正與始源火鳥鬥得難分難解。

  聖靈是殺不死的，但是並不代表亞瑟無法用攻擊把火鳥一次又一次地切碎，阻礙它的行動。

  實際上，火鳥隻具備野獸般的智商，熟悉了它的動作套路之後，騎士王的攻擊屢屢得手，已經無數次地砍碎了始源火鳥。

  他敬這是位神明，是巨人的曆史文化裏一個無可替代的偶像，才沒有用左手的魔劍砍殺火鳥。

  但偶爾被逼急的時候，亞瑟仍然會揮舞黑火焰劍，嚇退始源火鳥。

  那東西用它野獸的直覺，察覺到滅絕魔劍的恐怖之處，因此對騎士王十分避諱。

  打了上百個回合，就連一旁負責支援的芙蕾也替火鳥感到可憐：它其實並沒有做錯什麽，它隻是＂存在＂而已。無辜的火鳥，卻被騎士王追著打。

  如果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一名外人恐怕會以為亞瑟王是壞人，在欺負稀有動物吧？

  很不幸地，剛剛趕到的格林薇兒王後也是這樣想的。

  當她第十次看見亞瑟把始源火鳥切得粉碎，已經忍不住開口了：＂亞瑟，你在幹什麽？快住手！＂

  ＂來得好，格林薇兒！＂騎士王又揮舞聖劍，送了火鳥一頓砍：＂把你的聖靈白鳳凰召喚出來。形態相似，聖靈的意識也相近。白鳳凰說不定能把始源火鳥吸收掉！＂

  聖靈皇冠忙提醒道：＂那已經是成形的聖靈了，即使把對手吸收掉，也不見得能增強聖靈白鳳凰的力量。＂

  亞瑟王卻頂回一句：＂那已經是成形的聖靈了，即使把對手吸收掉，也不會對格林薇兒的靈性構成影響。＂

  ＂那不是重點！＂騎士王的妻子以為騎士王在跟她說話，馬上反駁。

  ＂那是重點。＂亞瑟卻說：＂格林薇兒，那火鳥可是造成冰島火山噴發的元凶。我們必須收服它，以阻止火山繼續活動。＂

  他或許是對的，或許是不對的。芙蕾心中犯嘀咕。

  如果亞瑟王沒猜對的話，豈不白白害死了一名聖靈？

  這些聖靈自古以來就一直存在，早已成為調節這個星球活動的一種重要機製。隨便殺死，真的是件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