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7章決戰之於試煉二十三

  ＂你就是長老們所說的那個虛影人嗎。＂在那全息影像中，年輕的白狼人正上下打量著那個人類的虛影。

  他充滿戒心，卻又顯得恭敬地問：＂成為族長的儀式，就是來見你，得到你的祝福，對吧＂

  ＂不。儀式隻是附帶條件。＂那個虛影卻說：＂我真正的目的，是把這裏發生的一切記錄下來。＂

  ＂啥＂

  ＂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年輕人。從很久以前就是。＂虛影繼續道：＂我最初會來到這裏，遇到你們艾斯基莫族的先祖，也是因為那個計劃。我是被傳聞中的冰石聖骸吸引過來的，為了研究它。＂

  ＂冰石＂貝迪維爾的父親頓了一頓，突然開悟般叫道：＂啊，你說的是長老們一直流傳下來那個傳說嗎被凍封在永久凍土裏那個狼嬰石那不就是一塊石頭而已嗎雖然說那是長老們口中的聖石＂

  ＂那是，一個生命。＂虛影卻說：＂而且他有一天會醒來。活過來。他會成為你的孩子，而你要養育他。＂

  ＂什麽你在開玩笑吧＂

  ＂你必須。根據我的計算，它會在你這代人所在的時代裏解除封鎖，再次擁有活性。＂虛影說：＂而你必須照顧好他。不能讓他落入不正當之人的手裏。＂

  ＂為什麽＂

  ＂因為他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他與生俱來就有。＂

  白狼臉色一沉。這種異想天開的話他原本是不會去相信的。但說出這話的人是那個虛影，它存在好幾百，甚至可能上千年了。狼人青年的父輩、他族中的長老們都尊敬這個虛影，這個虛影所說的話恐怕並非天方夜譚。

  ＂他是古代人的一種兵器。他被製造出來時，就被強行送入真理大門的另一端，讓他擁有他不應該擁有的力量。被這樣處理過的他，成了一種可以觸發大型獻祭的觸媒。＂

  ＂觸媒＂

  ＂如果他們的計劃成功，將會有數億人犧牲，不管是人類還是獸人，甚至還可能牽連到地球上其他種族。＂虛影道：＂但是古代人把它造得過於成功，他的力量大到連古代人都懼怕。所以古代人們殺了他。＂

  白狼眉頭一皺：＂殺了狼嬰石＂

  ＂但他是殺不死的。他甚至能逆轉死亡這種因果關係。他就變成了石頭繼續沉睡，直到某一天再次複活。＂虛影說道：＂直到你所在的這個時代。＂

  年輕的狼人露出困惑的表情：＂必須是我嗎但這種責任我負擔不起＂

  ＂你是當代艾斯基莫族的族長。這就是你的責任。即使負擔不起也得硬著頭皮負擔起。＂對方卻嚴厲地說：＂那個孩子是十分危險的存在。處理得不好的話，他有可能成為毀滅世界的存在。他不會直接毀滅世界，卻會把整個世界的命運搞亂，把世界引向滅亡。而且他體內觸發獻祭的機製依然存在，具體觸發條件我也不清楚，但那個機製觸發起來會把幾億的生命送入深淵。你要教導他正確的觀念，讓他遠離邪道。你也要保護他遠離危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我＂白狼青年啞口無言。

  ＂來吧。＂虛影走向一旁，而全息影像也追蹤著他，最終顯示出來一麵半透明的山壁。其中被冰封著的一個灰白的石頭，隱約能看出一個嬰孩的輪廓。

  ＂他還沒醒來。＂白狼青年說。

  ＂總有一天，他會。當他醒來的時候，你會知道的。＂虛影答道：＂我的老朋友貝迪維爾，就是誕生在你們這個時代的人啊。＂

  全息影像戛然而止，隻留下現場被嚇得啞口無言的帕拉米迪斯和薇薇安。

  ＂小貝迪他他是＂帕拉米迪斯結結巴巴地說。

  ＂是的。某種人造人。＂薇薇安試圖裝出鎮定的模樣，答道：＂還是被古代人特別強化過的，狼人型人造人。而且他和那個自稱控製著舊永劫之門的神秘人有聯係。我不明白。那人難道有辦法同時存在於每一個時代之中他是時間旅行者＂

  ＂時間旅行真的可能嗎比如說，從現代回到過去＂

  ＂時光沒法倒流。至少，物質無法逆向穿越時間。但可以用某種加速手段，從現代穿越去未來。＂薇薇安說：＂而且，如果那人說的話屬實，他所在的舊永劫之門也是處於某個時間之外的地方，某種時空的夾縫

  他或許沒法利用這個從現代回到過去，但他可以把自己的重力投影，映射到過去某個時間點上。投影或許無法和過去某個時代的物體互動，但是和那個時代的人對話，可以做到。

  那人剛才虛幻的身姿，恐怕就是一種無法觸摸的重力投影。我不知道他用什麽方法做到的，但以古代人的技術，做到這種事並不奇怪。＂

  ＂我們必須讓小貝迪知道這件事。＂帕拉米迪斯摸著下巴道：＂這就去告訴他。＂

  ＂這個時間他應該正在比賽吧。＂魅魔搖頭道：＂這事我們留在心中，等時機成熟了，再告訴他吧。＂

  ＂告訴亞瑟王呢＂

  ＂亞瑟現在還不需要知道這個。至少不是在貝迪維爾之前知道。＂薇薇安道：＂總之這事我們先保密吧。欸，等等，芯片裏還有一小段被加密了的視頻文件。＂

  她操作著終端機的，又啟動了芯片。

  原本呈霧狀的全息影像又出現了景觀，不過雜訊很嚴重，景色裏到處都是無序的顆粒。

  白狼人青年站在一名同族女子麵前，女子手中抱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至少那孩子看上去是剛出生不久。

  ＂委屈你了。＂白狼人低聲說：＂你原本並不需要陪我做這種事的。＂

  ＂不。＂女人輕柔地答道，一邊慢慢搖動著繈褓之中的嬰孩，哄那孩子入睡：＂這孩子真可愛啊。不禁讓人懷念起失去了的帕帕洛夫。＂

  ＂不要再提帕帕洛夫的事了。＂白狼人搖頭道：＂好吧既然決定去做，就貫徹下去吧。這孩子從今天起就是我們的兒子，要好好把他養育成人。＂

  ＂當然。＂女人回道，已經專注於去哄那個孩子了。

  ＂貝貝。＂白狼人轉頭對著鏡頭又或者任何正在記錄這段視頻的儀器，低聲歎道：＂我把這一切記錄下來，希望有一天你會看到你會知道你的身世。你或許不是我們的親生兒子，但爸媽都有試著把你當做親生孩子那樣看待試著愛你。老爸對你嚴格，並不是因為不愛你。老爸隻是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更出色的人。一個對這世界有用的人，而不是這個世界的災難。

  貝貝迪洛夫貝奧武夫，請你記住。你不是什麽古代人的兵器，也不是什麽滅世者，救世主。你隻是你。你就是你。做好你自己，走好你要走的道路吧。爸媽永遠支持你。＂

  錄像隻維持到這個瞬間，馬上煙消雲散。

  看完這一切的帕拉米迪斯捏緊了拳頭。

  ＂你在激動什麽＂薇薇安不以為然地問。

  ＂不沒什麽。＂帕拉米迪斯緩了一口氣：＂小貝迪有對好父母，哪怕他不是他們親生的。＂

  ＂哪怕不是他們親生的＂薇薇安意味深長地複述著這句話。

  既然不是親生的，他們嘴上說的所謂愛，真的有份量嗎。特別是，之前那個虛影把照顧這個孩子的＂任務＂交付給了白狼人。白狼人到底是為了完成任務才勉為其難地當上貝迪維爾的父親，還是真的對他付出了應有的愛

  沒有人知道。那將永遠是一個迷。有些東西或許不要一直深究下去比較好。

  她從解析器材上拆下那塊芯片，把它妥善收藏起來。

  ＂不管怎樣，＂薇薇安道：＂視像資料我已經記錄下來，貝迪維爾想看的話，隨時可以再看。這個芯片怎麽處理＂

  ＂還給他，當然。＂帕拉米迪斯說：＂那是他父親的遺物不是嗎。＂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薇薇安有點不高興，她本打算私吞掉那塊芯片。畢竟，那塊小小的芯片用的是最古老又最先進，來自古代神人族的資料儲存技術。哪怕沒有那些資料，芯片本身也價值連城。

  其實薇薇安就這樣蒙混過去，告訴貝迪維爾資料已提取但芯片燒毀了，也是完全可行的。貝迪維爾那家夥隻在意芯片裏的資料，並會對細節過問太多。

  ＂別打那些奇怪的小主意。＂帕拉米迪斯就知道他妻子在做什麽打算，搖了搖頭。

  ＂唉好吧。＂她於是把芯片交還到帕拉米迪斯手上，抱怨道：＂有必要這樣認真嗎。＂

  ＂你想把別人父親的遺物據為己有，我不該生氣＂帕拉米迪斯嘟起嘴，少有地表現得像個孩子。

  薇薇安搖了搖頭：＂真正的遺物是其中的資料，不是這個芯片。＂

  ＂都一樣。＂豹人戰士也搖了搖頭。

  ＂對對對，明白了。＂魅魔把芯片交付到她的丈夫手上：＂真可惜。＂

  ＂一點都不可惜。＂帕拉米迪斯怕薇薇安改變主意搶走芯片，馬上把它妥善地收起來。

  ＂薇薇安，在嗎＂這時候也傳來了亞瑟王的通信，時候很著急地找薇薇安：＂你們解析完貝迪維爾的芯片了完事了的話，就過來帕拉米迪斯號一下。那個風暴內部出現了一些變故。＂

  變故魅魔聳了聳肩。

  ＂你最好也看一下這個，代理艦長。＂房間內傳來貝雷爾德的聲音，一個全息影響屏幕出現在帕拉米迪斯麵前。

  之前行進得很慢，而且相對老實的那個風暴，開始出現了變化。有某種閃光在其中來回激蕩，遠看上去就像裏麵在打雷似的。而且那風暴中也透出火紅色的光芒一種狂亂的、不詳的火光。

  那風暴內部有什麽在變化著。又或者說那隻被稱為浮丘蟾的怪物，正在發生某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