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蔡茂出降

  “王櫟老賊，我蔡茂與你不共戴天，勢不兩立！”襄陽城將軍府中，蔡茂聲嘶力竭的怒吼著。

  就在昨日夜裏，蒯否趁著夜色進入了襄陽城，把江陵城裏發生的事和蔡茂說了一遍，而第二天，四大家族主要成員全部被殺的消息傳到襄陽城，蔡茂瞬間氣血攻心，暈倒在地。

  醒過來之後，蔡茂雙目通紅，麵容猙獰，好像想吃人一樣。

  “父親，我們該怎麽辦？”蔡茂的長子蔡霄跪在蔡茂跟前問到，家族的覆亡對他的打擊很大，曾幾何時，他能夠在江陵城中作威作福，無論是世家公子還是王親貴戚，誰敢招惹他蔡霄，這一切都是家族帶給他的，他對家族也有非常深厚的感情，如今家族覆滅，族人遇難，他也悲痛不已。

  蔡茂咬了咬牙，道：“既然他王氏無情，就休怪我蔡茂無義了，如今江陵城我們是回不去的了，襄陽城外又有鄧國大軍在側，我們很難撤離，我的意思是開城門向鄧軍投降，你等的意思如何？”

  眾人沉默不語，這裏的將領除了部分幾個蔡家族人之外，大部分都隻是常年在蔡茂麾下為將而已，在他們的內心裏，一直認為自己是在為荊國效力，而不是為蔡茂賣命的，先前蔡茂作為荊國大將軍，與鄧軍交戰，他們自然跟隨，可是現在蔡茂是要投降了，那就不一樣了。

  蔡茂見除了蔡家的幾個子弟以外，其他的人臉上都露出了猶豫的神情，於是道：“諸位，你們好好想想，如今鄧國大軍在外，襄陽城中隻有區區兩萬兵馬，而且江夏的援兵已經被鄧軍截殺，江陵城中發生了內戰，大批忠臣賢士被誅殺，士林震動，百姓人心惶惶，鄧軍別部已經占領了黎丘，襄陽城也不會再有援軍，襄陽陷落也是遲早的事，荊國已經到了分崩離析的時候了，大家又何必為這個腐朽的國家殉葬呢？”

  眾人聽後，盡竊竊私語，其實到了這個時候，眾人的心裏也是有了分寸的了，蔡茂說得對，荊國已經到了分崩離析的境地了，外有鄧國大軍壓境，內有荊王駕崩，新君即位，世家派和宗室派兵戎相見，江陵城陷入了戰火之中，現在無論是他們這些軍中將領還是軍中的那些士兵們都已經知道，這荊國算是走到盡頭了，自己在襄陽再打下去也毫無意義。

  “末將等全憑大將軍做主！”眾將道。

  這時，蔡茂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好，既然如此，大家便下去準備，等候本將的命令。”

  眾人退去之後，蔡茂拿出筆和布帛，揮筆寫了一份信，對蒯否道：“賢侄，你拿著我的親筆信出城去見嶽飛，並且把江陵城發生的事和嶽飛說一下，他是個聰明人，會明白的。”

  “是，叔父。”蒯否應諾。

  鄧軍大營裏，嶽飛已經得知江陵事變了，隻是並不清楚現在結果如何，但是這並不阻礙嶽飛進行下一步行動，江陵城發生動亂，一旦襄陽城中收到消息之後，必然會出現騷亂，這就是嶽飛等待已久的機會啊，當下便召集眾將前來商議該如何攻城。

  “報，啟稟將軍，營門外有荊國信使，指明要見將軍？”這是，帳外親兵來報，說有人要見嶽飛。

  “荊國信使？指明要見我，蔡茂這是玩什麽把戲。”嶽飛喃喃道。

  “將軍，難不成是蔡茂來下戰書？”馬超問到。

  嶽飛搖了搖頭，道：“不可能，蔡茂雖然能力不怎麽樣，可是並不是傻，也是個聰明人，他現在防守都很成問題，更別說出城交戰了，不過具體什麽事，讓那個信使進來不就知道了，將人帶進來。”

  “喏！”

  很快，親兵便把荊國信使帶了進來，來者正是蒯否。

  蒯否進入大帳之後，雖然有些緊張，但是作為世家公子，還是見過很多大場麵的，很快就鎮定下來，向嶽飛行禮道：“蒯否見過嶽將軍。”

  “蒯否？你是江陵蒯家人，荊國老丞相蒯漪是你什麽人？”蒯家作為荊國四大家族之一，而且近年來更是成為第一家族，聲明在外，就算是嶽飛也聽說過的。

  蒯否不卑不亢道：“回將軍，正是家父。”

  嶽飛點了點頭，道：“不知蒯公子前來何事？”

  蒯否道：“回將軍，在下奉蔡大將軍之命，前來與將軍商議出降一事的。”

  “什麽？出降，難道說江陵之戰你們世家派敗了？”聽到蔡茂要向自己投降，嶽飛大吃一驚，不過轉過頭了，他想起了江陵之變，雖然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確切的消息傳來，但是如果蔡茂真的要歸降，那麽隻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世家派敗了，蔡茂走投無路。

  “是的，將軍，王櫟老賊將我四大家族在江陵城中的族人全部抓捕了，隻有在下僥幸逃出，而且前幾日王櫟已經公開處決了我們的族人。”說到這裏，蒯否悲從中來，堂堂七尺男兒，滿臉淚水。

  “蒯公子還請節哀。”嶽飛安慰道：“老丞相的為人，本將都略有耳聞，也是十分敬重，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可憐老丞相幾十年來為荊國鞠躬盡瘁，卻落得如此下場啊。”

  蒯否雙目含淚，單膝跪下道：“將軍，破家滅門之仇不共戴天，在下與蔡大將軍願歸降鄧國，為王先驅，拿下江陵。”

  嶽飛扶起蒯否，道：“蒯公子快快請起，此時茲事體大，本將還需要與眾將商議一二，還請公子暫且在我軍大營內歇息可好。”

  蒯否點了點，便跟著士兵下去了，他也知道嶽飛身為一軍主帥，不可能僅僅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便相信自己的，肯定會派人去查證。

  果不其然，在蒯否離開以後，嶽飛便下令加派斥候向江陵方向滲透，同時派人傳令黎丘的楊延昭所部，讓他們也派人去江陵打探消息，幾日之後，消息傳來，果然如蒯否所說的一樣，世家派被宗室派清洗，四大家族在江陵的成員全部被誅殺殆盡，嶽飛這才相信蔡茂是真的想要歸降。

  嶽飛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後，便把蒯否找來，和他商議了一下出降的事宜，便讓他回去和蔡茂說。

  鄧軍在襄陽城下囤兵一月有餘，襄陽城的大門終於打開了，蔡茂手持白旗和降書，身後跟著襄陽眾將，嶽飛見狀連忙下馬。

  蔡茂道：“蔡茂不識天時，妄想與將軍對抗，今日技窮於此，特向將軍請降，還望將軍接納。”說罷便單膝跪下。

  嶽飛將蔡茂扶起，道：“蔡將軍快快請起，荊國王室屠戮忠臣，將軍能夠棄暗投明，嶽飛十分高興。”

  蔡茂滿臉羞愧道：“將軍大仁大義，蔡茂感激，蔡茂有一事相求，還望將軍能夠答應。”

  “哦，不知何事，將軍但說無妨。”嶽飛道。

  蔡茂：“我四大家族，自荊國立國起，便世世代代為荊國效力，如今王氏以莫須有之罪名將我等四大家族屠戮一空，待江陵城破之時，還望將軍能夠將王櫟、王平這兩個賊子交給蔡茂處置，祭奠我等族人的在天之靈！”

  “這等小事，理當如此，待城破之時，蔡將軍自便，可嶽飛有言在先，王櫟、王平二人可交與將軍，其他王氏成員可不能任由將軍處置了，須得帶往宛城，由大王處置。”王櫟、王平二人屠戮世家，早已經失盡天下士林之心，就算蔡茂不說，嶽飛也沒打算放過他們，再說了，安撫好蔡茂，就等於安撫好了荊國世家，對於鄧國穩定荊國局勢有所裨益，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不過其他的荊國王室可不能任由蔡茂處置了。

  “謝將軍成全！”蔡茂大喜，在他看來，自己最大的仇人就是王櫟和王平，其他的王室成員，其實與自己並沒有深仇大恨，隻不過是政見不同而已，沒必要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