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明白了一些！”

  滕青山思索之後點點頭，他其實也注意到了，隨著生活條件更好了，原本一些族人之間似乎漸漸的也有了一些……說不上好壞的變化。

  “這事情暫時就別操心了，這偌大九州，真的想要統一不是辦不到，但我沒心思去辦！”

  古盛搖搖頭道：“隻要那些人按照我劃的底線，不要將百姓逼到沒活路，硬生生弄出一個亂世來，我也懶得去滅了他們。不過，你剛才，欲言又止，是因為摩尼寺那邊實際上還是有些問題的吧！”

  “表哥，我些天幾乎跑遍了九州各地，就連蠻荒也去了一趟。”

  滕青山抬頭開口道：“不是說越是文明人們的生活越好麽！但我發現，百姓生活最好的地方，似乎是……蠻荒。那裏，就算是過了六千多年了，也依舊是禹皇當初描述的那樣，人們都很團結，幾乎沒什麽壓迫。

  而在蠻荒之外，不論是象征文明的九州還是北海，欺壓和迫害一直都存在，甚至一直都很嚴重。尤其是在戎涼二州，似乎那等壓迫之事，近乎於明目張膽卻不會受到指責，而被害者也沒有被迫害的想法，甚至於說這是他的罪孽……”

  “青山，你能問出這些話，證明你真的是成長了。”

  古盛放下茶杯，笑了笑開口道：“所謂文明和化外，實際上並無本質上的不同，不同的隻是環境罷了，並非是蠻荒的人更好，而是他們還沒能壞起來。

  蠻荒之地苦難艱辛，危險非常，在那種地方還搞內耗，那麽蠻荒早就滅了，讓他們人人團結的不是其他，而是那些個毒蟲猛獸，無限危險。

  而在九州和北海，整體大環境實際是和平的，那些高層自然不會去幹涉中下層的享受，沒有了敵人，統治者就會為身後事為子孫後代著想，這便是有了階級的誕生。

  莫說是他們，你我也不就是一樣的。而我會給他們劃出一條線，是為了不讓他們繼續作下去徹底壞了規則。本質上，我也是這個規則的受益者和維護者，不過我更加有原則，也不會把往上的路子堵死。

  而摩尼寺掌控的戎涼二州，則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別的地方，至少對於匪寇之流還是持一種反對的態度。

  而在佛門有一句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可以想象那些高高在上的都是些什麽德性，而為了維係統治，他們在定下了無數規矩的同時，又暗地裏有解決之法，拉所有上層下水，愚弄下層的百姓。

  一旦有人反對他們，就會被層層規矩打成罪人。實際上，哪裏有人能夠真的一點規矩都不觸犯。而這些反對者，被宣判觸犯了規矩，根本不可能還有支持者，所以他們的統治一直很穩。

  但所謂人間佛國，實際上就是人世煉獄，底層的煉獄。戎涼二州的百姓很幸福，因為那兒最多的不是百姓，而是……農奴！！！”

  “什麽！”

  滕青山忍不住緊了緊拳頭，他對於戎涼之地隻是遠遠一觀並未深入了解，因為他還沒能進入便被摩尼寺的活佛們盯上了，但就是那麽一眼，他就感覺了不對勁，這回來之後越想越是有問題，但又不清楚問題在哪兒！

  古盛對著滕青山笑了笑搖頭，“行了，別想了，這件事不需要我們去管！”

  滕青山抬頭，滿臉的震驚失聲道：“什麽！表哥，這種事情既然知道了……”

  “我們管不了，幾千年的愚昧信仰，你根本不能在一兩代人的時間裏完成對戎涼之地的改造。”

  古盛搖搖頭，“就算是我們鐵騎再強，打的摩尼寺徹底滅門，戎涼二州的信仰也不會變，就算是花費數百年時間，也不一定能夠徹底根覺愚昧，這樣子就算是滅了摩尼寺山門，他們的門徒振臂一呼，摩尼寺依舊還在。

  不過，我們對付不了他們，不代表沒人能對付他們。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敵人就是身邊的自己人，對付摩尼寺也一樣，隻有他們自己人能夠對付自己人。”

  古盛說著拿出了一張名帖，滕青山接過一看驚訝道：“紫金紙！”

  這名帖的封麵之上泛著紫金之色，這是整個大陸最為珍貴的貨幣紫金，碾成紙狀金箔，是大陸上最為華貴的紙張。

  須知這紫金比黃金都要貴重的多，可是當年秦嶺天帝鑄造天帝神劍的原材料，單單這紫金信封，恐怕就能夠在一座大城內買下一座不錯的府邸。

  “裴三的信，他讓我將摩尼寺的事情交給他來辦，事成之後，他與我一戰，論道破虛！”

  滕青山拆開信封看了起來，而古盛則是靠坐在椅子上一臉的輕鬆，“這封不僅是書信，更是他的戰書，他平生的兩大願望，一是滅了現如今的摩尼寺，二，就是破碎虛空。”

  “天神宮的宮主裴三，他為何要趟這趟渾水。”

  滕青山異常奇怪，“就算是他能夠拿下戎涼二州，坐擁四州之地，但是戎涼之地有著表哥你剛才說的那些情況，壓根無法治理，摩尼寺遲早死灰複燃，他的統治根本無法牢固。”

  “不，他可以的，別人辦不到，但他是可以的。”

  古盛搖搖頭道：“裴三，他並不僅僅是裴家三子，他還有一個身份，五百年前的妖僧項凡塵轉世。佛宗的轉世之法能夠讓人輪回真靈不昧，但隻能用一世，且不能保證一定成功。

  但是項凡塵成功了，成為了裴三，當年還有兩個人也成功了，你曾經見過的凡空，是項凡塵的師弟。以及裴三最想要殺的，他前世的師叔，現如今的摩尼寺第一人，了原。

  當年的項凡塵，愛上了一個牧民女，卻被了原執行了摩尼寺的規矩，他是沒死，那個牧民女成了他一生的遺憾。

  前世他雖然在後來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但是釋迦祖師的路終究是影響了他，兩道互相衝突，他並非專修金身佛陀的了原的對手，前世一直到死都無法報仇，念頭不曾通達。

  而到了今生，他已知道了原轉世，故而……他要滅了現在的摩尼寺，由他來改變戎涼之地，成就佛宗正統。

  他的想法和我們的思路並非沒契合點，而且他也答應了我的那條底線，另外，我也需要一個對手來幫我走過最後一步，所以，摩尼寺的事情，就交給他去吧！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穩固現在的這些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