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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丫頭！

  君姐失笑，又看了眼已經消失在門口的方老太太。

  “也怪可憐的。”她道。

  沒有兒子還有一群孫女，媳婦孝順，家庭和睦，手中無數財富，一不二的方老太太，卻被一個無父無母身無分文人人厭棄的外孫女感歎可憐，方老太太要是聽到了，估計又要哭笑不得。

  柳兒卻也一臉認同的頭。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可憐的人，可又想一想，這世上可憐的人多得是。”君姐道，和柳兒轉身回到屋內，“既然人人皆苦，那也沒什麽苦的。”

  柳兒聽得似懂非懂。

  “姐得對。”但她依舊認真的頭。

  反正姐得對就是了。

  君姐摸了摸她的頭。

  “皮影好玩嗎？”她問道，“會玩了嗎？”

  柳兒興高采烈的頭。

  “好玩好玩，姐我給你演一出。”她道，了又沮喪，“可是我沒看過皮影戲，不知道怎麽演。”

  “元宵節有燈會，到時候一定有，去看看就是了。”君姐道。

  “可以嗎可以嗎？”柳兒高興的問道。

  “當然可以。”君姐道。

  有些事太難了她現在做不到，但讓丫頭出個門看個皮影戲還真不算個事。

  就在君姐決定元宵要出門的時候，方老太太也聽到有人提出這個要求。

  “你想出門看花燈？”她有些驚訝問道，看著坐在麵前輪椅上的少年人。

  方承宇頭。

  “我還記得時候看過一次。”他神情柔和含笑的道。“今年我覺得身子還不錯，所以想再去看一次。”

  也許以後就是看這一次了。

  方承宇很少提出要求。

  他五歲剛病了的時候。吃的藥忌口多，才嚐到世間美味的孩童。哪裏受得了口腹之欲的誘惑。

  可是家裏人哪裏敢讓他吃，藏著掖著防著勸著，方承宇被饞的要發瘋，看到外邊有廝吃的糕掉在地上，竟然從床上爬下去撿著吃，讓進門的方大太太看到了，當場就哭暈過去，躺在床上三天差過去了。

  從此以後方承宇就再沒有鬧著要過東西，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讓吃什麽就吃什麽。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將近九年再沒出過門，更沒有去看過花燈，與世隔絕。

  那是因為他不想讓家人為他擔心，所以他就什麽也不求，隻求讓家人安心。

  可是他也是個人，是人哪能沒有自己的喜好，沒有願望。

  生生的壓製了這麽多年，或許是到了最後的時刻，想要肆意一回吧。

  方老太太隻覺得眼睛發澀。

  “好啊。”她想也沒想的立刻道。“每年咱們方家都包一條街的花燈，這次咱們再多包一條街。”

  她的話音落，方錦繡立刻拍手。

  “好呀好呀。”她有些誇張的湊趣，著又皺眉。“那今年我們豈不是要多做好些燈籠？”

  方雲繡似乎怕方承宇不知道。

  “每年元宵咱們家裏人也都親手做燈。”她含笑對他解釋。

  一開始是好玩，但到了後來就寄托了她們祈福的願望。

  當然這些事沒有讓方承宇做過。

  方承宇笑著頭。

  “我知道，這次我也做一個試試。”他道。

  “那這次要多做好多花燈。那真是太好了。”方玉繡忽的道。

  距離元宵隻有十天了，其他的燈都已經定製好了。就算再多包一條街，也不過是多花幾個錢。這個無所謂，為難的是大家都要湊趣多做幾個燈，雖然材料都是準備好的，也是要花費功夫。

  大家都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這樣就不用做功課了，可以借著做花燈玩了。”方玉繡道。

  屋子裏的人都笑起來。

  方老太太雖然也在笑，心裏卻是有些苦澀。

  孫女們其實也沒有玩樂的時候，一天天的緊繃著，隨時隨地都要準備著撐起這個家的重擔。

  “想得美。”她故意繃著臉道，“不會耽誤你們的功課。”

  她著看著屋子裏的仆婦丫頭，抬手一揮。

  “家裏人都去做花燈，今年陽城的花燈節咱們方家包了，誰做得多做得好，花燈節上奪魁，賞銀千兩。”

  此言一出滿屋子的仆婦丫頭都更熱鬧起來。

  那可是一千兩啊。

  以往花燈節上自然也會選出最好的花燈，不過那隻是個熱鬧，這一次方家拿出千兩銀子做彩頭，整個陽城還不知道熱鬧成什麽樣。

  方大太太得知消息急匆匆的過來了。

  “母親，這，這不好吧。”她道。

  方大太太還從未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反駁過方老太太，屋子裏安靜下來，仆婦們忙帶著丫頭退了出去。

  “承宇畢竟要成親了，元宵節又是人多，這出去不太好吧。”方大太太一臉焦憂的道。

  “母親，我們多派些人手，就在街上站一站。”方錦繡急急道。

  多派些人手？

  根本就不知道仇人是誰，連防都不知道怎麽防，防誰，又有什麽用？

  方大太太看了她一眼沒有話，而是帶著幾分哀求看向方老太太。

  方老太太自然也想到了，神情一黯。

  方承宇看到了笑了笑。

  “我也就隨口一，每一年在家裏也布置花燈，跟外邊看是一樣的。”他道。

  方錦繡急的瞪眼，方雲繡和方玉繡也難掩祈求的看向方老太太。

  方老太太神情複雜。

  “去問問君姐。”她忽的道。

  方錦繡等人愕然。

  什麽意思？

  不會是方老太太現在做決定都要君姐允許了吧？

  開什麽玩笑？

  但這顯然不是玩笑，也不是她們幻聽了，因為方大太太立刻應聲是。

  “好，我去問問她。”她道，眉頭間竟然幾分輕鬆，罷不待有人再話轉身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方錦繡姐妹目瞪口呆。

  相比於姐姐們的驚愕，方承宇神情依舊平靜，隻是眼中閃過一絲嘲笑，旋即掩去垂下視線。

  而麵對方大太太來了方老太太決定，然後詢問可以不可以的君姐神情也很平靜，既沒有不耐煩也沒有顯得得意洋洋。

  “當然可以。”她認真的想了想道。

  “可是萬一有人趁機傷害承宇…”方大太太擔憂道。

  就算你能解毒，人死了也沒用了。

  君姐笑了笑。

  “舅母不用擔心，現在承宇在那些人眼裏就是一個死人，他們不會在意的。”她道，“對於他們來你們不管做什麽都如同秋後知了沒幾天活頭，叫的越歡越顯得惶惶。”

  這話是安慰人的吧？但聽起來真是不好聽。

  方大太太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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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是第一天，所以還有一更，半時後，謝謝大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