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可欺
作者:DX工作者      更新:2020-09-23 19:15      字數:2384
  “子貞兄,請!”

  王質是這裏的常客,眾人都讓他首先走上跳板。

  在那幾個妙齡女子的歡笑聲中,一行人就踩著跳板上船。

  鄧子陵走近了細看,也隻覺得幾名女子隻是妙齡而已,姿色稱不上多麽美妙,不過看著都還非常清秀,屬於江南人喜歡的類型。

  “王郎,怎許久沒來了?快跟奴婢來!”

  一名女子過來拉住王質的胳膊,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你們這裏是銷金窟,我一個月才幾百零用錢,哪能時時都來?”王質笑道。

  “王郎說笑了,你可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大才子,你隨便寫一首詩詞,那也是建康紙貴,人們百金難求也!”那女子笑道。

  “我好久沒寫詩了,不過今日有虞郎,他才是江南大才子,還有這位鄧郎,稍後準備好筆墨紙硯,你等就可欣賞他們的墨寶!”王質說完,又轉頭把鄧子陵給她們幾位介紹:

  “幾位小娘子,這位就是建康鄧大公子鄧郎,這些年他一直閉門苦讀,現在四書五經無所不通,不輸於虞郎,也是我江南頂尖的大才子!”

  “哦,原來是鄧公子,奴婢春桃還請鄧公子多關照……”一名女子過來也拉住了他的胳膊。

  春桃?

  鄧子陵一看她胸前波濤洶湧,覺得春桃這個名字實在有些不合適她。

  將幾個人介紹完畢之後,王質最後說道:“走,老地方,蓬萊閣,把蘭三娘叫過來,至於酒菜……你看看我們的人數,隨意上就是了,注意,一定得有醋魚!”

  “是!”

  ……

  這艘船總共有三層,遊玩的人主要在最上麵兩層。

  鄧子陵跟著他們來到最頂層的蓬萊閣,這一間艙室並不大,也就十平方不到,不過裏麵布置非常雅致,從茶幾到衣架、坐墊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擺設,都精挑細選。

  眾人依次席地落座,虞信與王質二人自然不願意那些庸脂俗粉這一幫打擾,把他們都打發了出去,隻留下了一名侍女、一名飲妓。

  這名飲妓也就是剛才和他說話的那人,名字叫福娘,臉圓圓的蘋果,看著倒也可愛,口才自然一流。

  所謂的飲妓,是相對於樂妓而言的,實際上這個時候的飲妓,地位並不比樂妓低。

  她們不但要酒量好,更重要的是還要有非常好的口才,長相倒是其次,隻要氣質好就行。

  因為她們要擔任“酒糾”,也就是酒桌上的糾察,任何人都要聽她的。

  很快,清音舫的船主也過來打了招呼,這是一位四十多歲的胖女人,他她一走進來,鄧子陵感到整個船晃了好幾下。

  此在眾人麵前謙卑不已,這些人本沒有什麽地位的,更何況鄧子陵這幾人的身份不凡。

  “王郎、虞郎、鄧郎……”她與這些人說了幾句客氣話之後,然後對王質笑道:“王郎稍等,蘭娘馬上就到,奴婢告辭!”

  很快,一名懷抱琵琶,一襲白衣的女子搖步走了進來,臉上也蒙著白紗。

  透過白紗,可以依稀看到他她精致的麵龐和水汪汪的大眼睛,而且那皮膚白嫩得似乎彈指即破。

  跟隨她還飄進了一股異香,很有些妙不可言。

  果然是一個美人,就是不知道她琴藝如何?

  聽說這蘭三娘也是屬於賣藝不賣身的,當然,這隻是相對而言,如果真有權貴之人要娶她做妾,誰也無法阻擋。

  這時旁邊侍女點燃了一根蠟燭,這是用來計歌姬服務時間的,比如一根蠟燭一千、兩千等等,不同檔次的,價位相差極大。

  聽說這蘭三娘,一根蠟燭要六千,而且還得要她本人願意服務才行。

  虞信今日做東可真是大方,他的秩祿可不高,年穀隻有三百石(斛),現在南方穀價每鬥六十錢,六千可就是十石了。

  當然,虞信是知名文人,靠給人家寫一些墓誌銘等等,也能取得豐厚的收入,一般人比不了。

  那蘭三娘屈身見過眾人之後,就在旁邊小幾旁落座,然後紅唇輕啟:“幾位郎君要聽什麽曲子?”

  “就是你最拿手的采桑子,對了,讓子山兄重新給你填辭!”王質道。

  “奴婢之命!”那蘭三娘隨後玉指輕撫,悠揚的琵琶聲鑽入了眾人的耳朵,鄧子陵一聽,立刻覺得一陣清涼,不禁精神一振:她的琴藝可不是她的美貌之下。

  這時酒菜續端了上來,眾人開始飲酒。虞信打趣王質道:“子貞兄,敢不敢賃幾間房,把這蘭三娘弄回去金屋藏嬌?”

  鄧子陵笑道:“他家中那位是河東獅,要是被她知道了,還不得給他臉抓得半年不敢出門?”

  王質一聽,尷尬的笑一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就是來聽聽曲子,豈敢有他想?”

  眾人一邊喝酒一邊說笑,一刻鍾很快過去,那一隻蠟燭燒了一小半。

  突然,門外傳來吵鬧聲,緊接著,虛掩的艙門被人推開了,七八名穿著各色衣著的男子出現在門外,他們腰間都掛著刀或劍。

  為首一名黑衣男子身高八尺,身體壯碩無比,眼中一臉殺氣。

  那侍女、飲妓看見這些人到來,不覺嚇得瑟瑟發抖。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無故闖入?”虞信怒道。

  他這話一說完,文均湊近了他耳朵小聲說道:“看著好像是劉雄手下人!”

  虞信一聽,也臉色大變,這劉雄可是有名的江洋大盜,聽說專門綁架富家公子勒索錢財,不給錢就撕票。

  不過,這光天白日的,又是在秦淮河邊,他們應該不至於綁架吧?

  他要轉頭把這個情況告訴了王質,王質也是膽戰心驚不已。

  那為首的黑衣男子目光冷冷地一掃眾人,最後將目光停在了坐在主位的王質身上:

  “這小娘子已經在此彈琴多時,我想讓帶她去我們南海軒彈琴,想必諸位不會有意見吧?”

  王質心想,這些人都是提著腦袋走江湖的,不好惹,就是官府有時也拿他們無法,於是趕緊陪笑道:“好說,大兄隨意就好!”

  “那就不客氣了!”

  那名男子隨後哼了一聲,然後朝蘭三娘勾手示意跟他們走。

  蘭三娘自然知道這些人的來頭,她看了看眾人,歎了一口氣,有些不情願的站起身。

  鄧子陵一看,王質也是貴公子,怎麽一點血性都沒有?

  唉,看來是安樂窩待太久,見到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強盜,恐懼也很正常。

  他給周鐵虎和文均丟了個眼色,二人心領神會,於是三個人滕的一起站了起來。

  “王公子雖然同意了,本公子還沒同意呢,三娘,今日哪裏也不許去!”鄧子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