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皎緊抓每一秒來練習長笛，遊戲大多時候掛機自動完成任務，關於升到四十級，她覺得不需要太愁，如果自己在遊戲裏的運氣真這麽好，再開兩次金券連抽就好了，但是她認為運氣這種看不見摸不到的，肆意去耗，總有一天會耗光一生所有的運氣。

  或許，正因為這十幾年現實生活的磨難和黴運，才積累了遊戲裏的好運。

  十一月五日，連皎早早地起了床收拾，灤鴆眯著眼睛打哈欠：“要不要我給你化妝。”

  連皎：“淡妝你會嗎。”

  灤鴆嗤笑：“不會！我隻會化濃妝豔抹的。”她小聲嘟囔不要正好，她還困著呢。

  倒頭蒙著被子繼續睡。

  連皎去洗臉刷牙。

  灤鴆一腳踢開被子，把化妝品都拿出來：“小矮個，過來，我給你化個淡的！讓你的臉幹幹淨淨，別人還看不出你化妝了。”

  連皎淡漠了掃了她一眼：“我未滿一米六，你未滿一米七，但是我還能長個，你能嗎。”

  “哈哈，你生氣了嗎，就是要這副冷冰冰又有點暴躁的性格，在外麵不能被人欺負，老娘罩著的妹子不能慫啊。”

  連皎懶得說話，梳了頭後坐在凳子上，閉眼。

  灤鴆覺得自己就在給一個模型在化妝，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想惡作劇呢，又知道連皎對今天的麵試看得很重，說不定會一怒之下大打出手，那她不還得重新化妝，太累，還想繼續睡覺呢。

  於是放下了這個很不友好的主意。

  “好了！”灤鴆把化妝粉盒關閉，非常滿意的誇自己：“這技術實在無與倫比，比專業的還要專業。”

  連皎照了下鏡子，眼裏毫無波瀾，麵容依舊高冷淡漠。

  她從書包裏拿出一百塊放到床上：“賞你的。”說完背上書包走出房間。

  灤鴆麵露嫌棄：“才一百，也太少了！”雖然嘴上這麽說，但眯著眼睛閃著一絲笑意，這就是她不好意思說謝謝的另一種感謝方式，還是不錯的。

  這是清晨的第一班車，天還是深藍色，有的公交車的路號沒有燈光顯示，壓根看不清是哪路車。

  連皎眯了眯眼，打開手電筒還是看不到。

  她沉默的站在原地，公交車在麵前停了下來，旁人走上車，她皺眉，這些人是怎麽知道是哪路車的。

  居然問都不問司機，不怕坐錯車嗎。

  連皎盯著司機，司機也沒說話，關了門開走了。

  又等了會兒，來了幾輛車路號碼亮著的公交車，但都不是她要坐的。

  連皎皺眉看時間，都十分鍾了還不來。

  她走了幾步，手攥成拳頭一直放在口袋裏所以很暖和，但是一拿出來就很冷。

  又等了幾分鍾，來了一輛公交車，但不是直達的，需要轉車，或者要走一

  段路。

  連皎朝後望了望，遠處的紅綠燈都沒有公交車的蹤影，而且天寒地凍的，耳朵凍得有點疼，她便平靜淡定的上車，車上還有一些人，都閉著眼在睡覺，連皎坐在倒數第二個單人位置上，開始閉目養神。

  ......

  “各位乘客醒一醒。”

  連皎沉靜抬眼看司機。

  司機抱歉道：“公交車壞了，你們需要換車，就在後麵。”

  連皎一言不發的站起來下車再上後麵一輛車。

  她淡漠的半闔著眼，目不斜視，徑直往後走，依舊坐在倒數第二個位置，剛要閉眼，手機響了。

  她以為是群裏在對話，可一打開發現是閬壬。

  ——沒睡醒？

  連皎茫然了一會兒，微微皺眉疑惑。

  ——嗯？沒有啊。

  閬神是在問自己嗎，沒睡醒......難道他又在哪裏看到自己了？

  連皎眸子睜大，往窗外看，沒有車啊，也沒看到人。

  她咽了咽口水，有點緊張。

  ——閬神你是在問我？

  ——連皎，不是你是誰。

  連皎臉色有點變了。

  ——閬神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兒？

  ——嗬嗬，剛你還從我身邊經過，一副困得眼睛快要閉上的樣子。

  連皎驚了，抬頭掃了一圈，看到了坐在前麵第三個位置的男人背影。

  ——閬神你也在公交車上嗎？

  閬壬轉過頭來，輕輕挑了下眉。

  連皎尷尬的移動到他後麵的空位上，小聲道：“閬神不好意思，我真的沒看到。”

  她走路都是不亂看的，哪兒想到閬壬會在同一輛公交車上。

  轉而她又想到一個更吃驚的問題：“閬神你該不會也在前麵那個壞了的公交車上的吧！”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閬壬，沒什麽精神的眼睛都亮了。

  閬壬勾起一抹壞笑：“你說呢。”

  連皎真的懵了，她不自覺的咬了下指甲，閬壬盯著她，似笑飛笑：“習慣啃指甲？”

  “呃不是的。”連皎有點著急，眼珠子不受控製的亂轉，都快暈了，看她急的臉都白了，閬壬才低笑一聲：“這麽膽小，麵試會不會感到緊張。”

  神乎其神的，連皎冷靜下來了。

  “有一點。”

  閬神是知道她要去麵試，所以為了鼓勵自己而一大早去公司嗎？

  連皎白皙的麵孔忍不住露了些波瀾的情緒。

  閬壬平靜的聲音讓連皎內心的焦躁驅散開來：“化妝了，別太緊張，發揮平時的能力。”

  一點喜悅擴散到她翹起了嘴角：“謝謝閬神，我會盡力的，但是閬神你什麽時候在這輛車上的？”

  閬壬還是意味深長的勾著唇：“你說呢。”

  連皎抿著嘴微微鼓起，冥思苦想，可還是沒一點頭緒，她壓根沒有注

  意。

  她忽然彎著眼睛笑了：“閬神你是看到我才上的車吧。”

  閬壬眉頭微挑：“哦？你怎麽知道。”

  連皎指了指他的衣服：“這裏弄髒了，應該是下車碰到了輪胎，這位置比較高，上公交車也不是很容易弄髒這個區域。”

  “嗬，很聰明，不過我不是看到你才上的車。”閬壬噙著一絲連皎沒看到的笑意。

  連皎的笑頓時僵硬了，抿了抿唇，尷尬的笑著說：“我猜測的，隨口說的，肯定不會是看到我才上的車。”太丟人了，這樣說閬神是看到她才放棄小車坐公交車什麽的簡直太自戀了，她羞愧的低下頭，好尷尬好囧。

  閬壬扭了扭脖子：“我說什麽你都信，太還拐賣了。”

  連皎低聲囁嚅：“沒有......別人拐賣不成......”

  閬壬眼裏劃過一道異樣的光，若有所思的捏著下巴：“這樣啊，那你今天不去麵試，我帶你去另外的地方如何。”

  連皎愣了一下，有些遲疑：“什麽地方。”

  閬壬冷冷的笑了一下：“小騙子。”

  連皎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想說話，也不知道怎麽說。

  “我不是小騙子，但是我努力了這麽久，李灣總監和顏咲前輩為了今天都做了很多......而且......”

  閬壬看著她：“而且什麽。”

  連皎嘴角一癟，聲音很輕，輕到不認真去聽根本聽不到。

  她垂著頭，碎發遮住了眼睛。

  “有沒有我去其實都無所謂。”

  閬壬怔了下，看到她拳頭握的很緊，肩膀緊繃，整個人有些防備自護的姿勢，心道自己又開玩笑開過了。

  “抱歉。”閬壬有些發愁，男人和女人差別太大，要是辛酉那群人，聽他說這些早就懟了，就算是其他女隊員，也隻是對他說的話冷笑一聲，反諷幾句就走，而公司裏的女人也知道是開玩笑，但是連皎心思太細膩，很容易上心。

  連皎抿了抿嘴，微笑：“沒什麽。”

  閬壬眉頭微皺：“不想笑就別笑了，我是在中途上的車，一眼看到你閉著眼在睡......”

  “是閉目養神！”連皎重聲強調。

  閬壬失笑，她被自己那樣說都沒生氣，說個睡覺反倒一臉認真的反駁。

  “好，是閉目養神，所以沒叫你，今天我要去一個地方看看，不重要，隻是想逗逗你會怎麽選擇。”

  連皎認真道：“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我肯定會和閬神一起去。”

  閬壬淡笑：“你這麽聽話，也不能怪我想欺負你。”

  連皎聽著以為他是在說自己傻。

  “別人也欺負不到我。”

  閬壬哈哈大笑：“小家夥你太有意思了。”

  連皎：“......”有什麽好笑的？不過

  看到閬壬開懷大笑的樣子，英姿颯爽，意氣風發，她也被感染到發自內心的高興。

  天開始亮了，上車的人越來越多。

  連皎問道：“閬神你要先去公司嗎。”

  她沒發現自己和閬壬對話越來越自然沒有顧忌。

  閬壬：“有點事要找辛酉。”

  連皎看了看周圍，覺得不是很合適提她想問的話，等到目的地到，兩人下車，連皎才把憋住的話說出來。

  “閬神你想建立的隊伍建成了嗎，是Tide的那個團的成員？好像是叫《進軍BOSS團》吧。”

  取這名字的時候沒覺什麽，聽連皎這麽一說就覺得太傻逼了。

  他摸了下鼻尖：“不是，裏麵的成員大多是我社團裏的人，隻是為了提升他們的水平。”

  “閬神你對任何一件事都這麽上心認真，太辛苦了，我寄去的中藥泡腳，你用了嗎。”

  閬壬歎了一聲氣：“用了。”

  “效果如何？”

  再次熬了一整夜的閬壬麵不改色道：“挺好，一覺睡到天亮。”

  連皎點頭，雖然今天沒天亮就在車上偶遇了，但她認為是誇大語氣就沒聽出不對勁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