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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輕觸上馬曉星的額頭，她快速的畫下一道血咒，口中念念有詞：“五雷使者，五丁都司，懸空大聖，鎮定乾坤，敢有不從，令斬汝魂，急急如律令。”

  其實以趙初心的修為，滅鬼根本不需要借助陣法。

  大概是因為從前殺了太多山川精怪，她本身的魂魄帶煞，普通惡鬼根本不敢靠近她，可盡管如此，這法式還是要做的。

  不是做給鬼看，而是做給馬家人看，這是她一貫斂財的方法。

  這是人的共通性，太簡單就能驅魔擋煞，人家會以為你沒出力，她必須讓雇主知道她“賣力”了，給錢的時候才會更加爽快。

  當她念出最後一個字，陣眼中忽然冒出一陣陣的陰風，配合著一聲比一聲尖銳而淒慘的叫聲，馬曉星的身體像一個漩渦的中心，正不停的往外冒黑氣。

  這些鬼哭狼嚎和黑氣，馬家人是聽不到也看不到的，但盡管如此，他們卻能實實在在的聽到馬曉星的哭聲。

  這孩子從出生到現在從來不哭，可這會兒卻哭個不停，他好像非常痛苦似的，哭聲極為慘烈。

  馬夫人見到兒子這樣哭，一下子便亂了方寸：“老頭子，兒子他……他……”

  馬老爺心裏也怕，但還是安慰道：“沒事的，你瞧，高人這不是在做法嗎？”

  馬曉星哭了半小時，趙初心也念了半小時，直到殺光殺盡最後一隻惡鬼，她終於停了下來。

  馬曉星像是哭累了，扁著嘴在哪兒昏睡。

  馬家人見趙初心已經停止念咒，忙上前問：“高人，我兒子……”

  趙初心慢慢睜開眼睛，神色有些疲憊的點頭：“百鬼已除，你們可以放心了，至於他手上的鏈子要繼續戴著，直到成年才能取下。”

  馬夫人抱起兒子，見他雖然睡著了，但並不像從前那樣的昏迷不醒，她不由得鬆了口氣，說：“高人，如果幾年後這鏈子壞了怎麽辦？我們上元家還能找到你嗎？”

  趙初心取出一個木盒子，打開蓋子後裏麵堆著不少紅繩：“你們放心，我一早就準備好了，這些紅繩已經做過法，隻要替換上，功效與之前的沒有差別。”

  馬夫人喜上眉梢，寶貝似的要接過。

  趙初心猛地往回一收：“當然不是免費的。”

  馬夫人支支吾吾問：“多少錢？”

  趙初心瞧著這裏窮鄉僻壤，在心裏掂量了一下，開了個價：“一千個大洋。”

  馬夫人咬著牙根和丈夫交換一個眼神，一千大洋雖然不是小數目，但為了兒子，賣掉田地還是值得的。

  “好！”

  元月在旁邊聽著卻皺起了眉，這不是她剛才急忙忙問自己要的紅繩嗎？她記得趙初心取過之後便隨意的丟在一旁，根本連碰都沒碰一下。

  這就要人家一千大洋？

  馬老爺眉心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問：“高人，那鏈子上的石子如果碎了怎麽辦？”

  趙初心知道剛才那一千大洋已經要去了人家大半的資產，於是很有分寸的道：“如果碎了，你們可以隨便在路上撿幾顆代替。”

  馬夫人驚詫道：“隨便撿？”

  趙初心姿態悠閑道：“讓鬼上過身的人陰毒入體，容易破了命格，石頭有土氣，能納萬物，可以吸收殘留的陰氣，所以普通的石子也是有效果的。”

  見對方鬆了口氣，趙初心補充道：“另外，他頭上的血印記得別擦，等三日過後那印記自然會消失。”

  那是用她的血畫出來的咒，對待陰魂本身就有震懾的效果，隻要不除去那個印記，相信這小子可以平平安安的活到成年。

  換言之，什麽紅繩、石子都是騙錢的戲碼，馬曉星頭上的血印才是關鍵。

  趙初心的話，馬家人信了個十足十，千叩萬謝的走了。

  隔日，馬老爺帶著一個木箱子來道謝。

  元月剛一打開，立即被白光晃花了眼。

  瞅著那滿滿一箱子的銀元，她直接傻了：“這……這……”

  馬老爺笑得很客氣：“你數一數，不多不少，正好一千枚大洋。”

  趙初心很滿意，把錢直接給了元月。

  馬家這次登門不僅帶了錢，還送了不少禮，她眼饞的看著那三隻老母雞。

  “今晚燉雞湯嗎？”

  元月“嗯”了一聲，整個人還未從那些銀元中回神。

  元秋沉默的站在一旁，他從姐姐那聽說了趙初心的事，隻不過隨便做了場法式，她賺來的是他做一輩子木工也賺不到的錢。

  元月把箱子搬去屋子裏，又開始愁了。

  沒錢的時候愁，有錢的時候更愁，突然給她那麽多錢，她該怎麽使？

  元秋叫住要跟進屋的趙初心，低頭想了許久說：“我想學，你能不能再教我？”

  這幾天，他心裏像堵了一口氣，吞不進吐不出難受得緊。

  他也不知怎麽回事，大概是趙初心的做法太過離經叛道，他一時間不能接受，可他雖然無法接受，卻也隱隱知道自己的性格確實有缺陷。

  她的做法也許有問題，但並不是完全錯誤的，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人善被人欺，他想要變強，他的心就必須變得比任何人都狠。

  趙初心轉身看他：“怎麽，不生我氣了？”

  元秋搖頭：“我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我隻是……”

  趙初心看著對方，淡淡的一笑：“你已經舍棄掉那份毫無用處的天真了？”

  元秋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以後會聽你的。”

  趙初心滿意的笑了：“好。”

  之前趙初心曾教過元秋用朱砂畫符，元秋很有天賦，隻用了極短的時間便掌握了一些基本符籙。

  這日她支走元月，帶著元秋進入房裏。

  她叫他依照先前的教法畫好符紙，布好法陣。

  “我今天教你的是五鬼聚煞陣，以你現在的道行，畫出的符籙並沒有什麽效果，真正遇上鬥法的時候，可以借助這個聚煞陣，利用五鬼之力將四周的陰煞聚集，等把人困住之後再伺機逃走。”

  趙初心見他皺起眉，似乎不屑逃走的樣子，她忍不住輕笑道：“當然也不一定要逃，五鬼天性陰險毒辣，是凝煞的利器，等你練到一定程度，不僅能將人困住，還可以反客為主。”

  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借他一用。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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