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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來吃過早餐，他們繼續趕路。

  趙初心不知道他要去什麽地方，她也不打算問。

  金瞳僵屍已經不再綁著她，他把她放在馬背上，有時候會和她一起騎，但更多的是牽著馬在前麵走。

  她一直很乖，讓他親，讓他抱，他想做什麽她都不會拒絕，可在乖巧的背後，藏著的是一雙無比陰冷的眼睛。

  很快，他們來到一個靠海的小鎮。

  阿金和司小寶接觸過，他知道女人這種東西，十個有九個都是愛逛街的。

  所以當趙初心領著他去了一家百貨公司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到意外。

  不過她這次要買的不是自己的東西，而是替他挑了一套深色長衫。

  她將長衫丟給他：“試試。”

  阿金挑起眉：“給我？”

  趙初心點頭，他直接去了試衣間。

  阿金不會出汗，即便十幾二十天都穿同一套衣服，也不會像人類那樣散發出類似於發餿的惡臭。

  可他雖然不出汗，身上也沒有味道，但趙初心依然很嫌棄他那件灰撲撲，髒兮兮的軍大衣。

  他換衣服的速度非常快，沒一會兒功夫就出來了。

  剛從試衣間裏出來，店裏的店員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趙初心同樣愣住。

  阿金身形比一般男子高大，他犯過太多的殺戮，身上總縈繞著一股血腥的煞氣，這樣凶狠殘忍的野獸，如今穿著一身學究們慣穿的儒衫，確實有些格格不入……

  趙初心輕咳一聲，丟給他一雙布鞋。

  阿金換上，走到鏡子前照了照，眉頭頓時皺起。

  比起這身盤扣一堆的長衫，他還是更喜歡原來那身軍裝。

  一雙白皙的小手探了過來，替他係好錯亂的扣子。

  他徐徐垂眼。

  這一刻兩人湊得極近，他隻要一低頭就能嗅到她頭發的味道。

  趙初心沒發覺他的異樣，係好了扣子後遞給店員一枚大洋：“再找一套一樣的包起來，這套我們直接穿著走。”

  店員終於回過神，她連連點頭，又看了眼那身著長衫的男子，依舊震驚於對方迫人的氣勢。

  “你喜歡？”阿金聽著這話，低頭問她。

  趙初心很敷衍的點頭。

  他登時笑了，嗯，既然他的初心喜歡，他可以忍耐。

  趙初心替他買了新衣服，就打算丟掉他那件髒兮兮的軍大衣。

  阿金抱著他的大衣，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留著。”

  趙初心眯起眼，一臉嫌棄：“太髒。”

  阿金：“我洗。”

  趙初心：“你能洗幹淨？”

  他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

  趙初心望著他許久，最終沒忍住，“噗嗤”的笑出聲。

  這隻粽子，其實沒有變。

  鎮上十分熱鬧，人群絡繹不絕的從他們身邊經過。

  這隻粽子在人堆裏混了大半年，居然還學會了何為禮尚往來。

  出了百貨公司後，阿金問她想要什麽。

  趙初心想了想，隨意一指：“我要那個。”

  她指的地方站著一個賣糖人的小販。

  阿金看到小販麵前擺著的雙層木架，每層都有很多小孔，小孔內則插放著各種形狀的糖人。

  他頓時明白了，他的小玩具想吃糖人。

  見客人上門，小販笑盈盈道：“小姑娘，來一個嗎？”

  趙初心點點頭。

  小販：“要啥樣的？”

  趙初心隨意掃一眼：“燈籠。”

  最後一個燈籠糖剛被一個小孩兒買走，這樣一來，就要現做。

  “好嘞！”小販爽快的應下，用小鏟取了一點糖稀，放在沾滿滑石粉的手上搓揉，隨後打開木模……

  阿金在一旁盯著，心中覺得有趣，直到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餓了。”趙初心指向隔壁的麵館，“我要吃陽春麵。”

  阿金順著她的指尖看去，距離他們五步遠的地方確實有一家麵館，館內排隊的人不少，找不到位置的直接在門外的石階上坐下，窸窸窣窣的吃了起來。

  “你在這等我？”他低下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好。”

  “不走開？”

  “不走。”

  他今天心情很好，決定信她一回。

  見那男人走遠，小販垂下臉安靜的吹糖人，偶然抬眸間，瞥到她唇邊的笑意。

  那陰冷而詭異的笑容令他生生打了個寒噤。

  她用力拔下一根頭發，細白的指尖在空氣中快速比劃。

  阿金以為收走她的符紙她就沒了辦法，卻不知道以她的修為，早已達到了虛空製符的境界，雖然她靈力不足，能製出的符咒有限。

  “三界之內，六合之中，順之者吉，逆之者凶……”

  稚嫩的嗓音在耳畔回蕩。

  小販困惑的抬頭，目光與她對上。

  她忽然對他一笑，他隻覺得腦中有什麽東西在奔跑，“嗡嗡嗡”的作響。

  一團白霧從地底下冒出，逐漸地將女孩籠罩，不過是一晃眼的功夫，白霧又四散開去。

  小販有一瞬間的失神，等到清醒後他用力搖頭，迷霧散去了，那女孩依舊一臉笑意的站在他麵前。

  錯覺？

  小販皺了皺眉頭，很快就把糖人做好了，他直接遞給趙初心，對方卻沒有接過。

  “小姑娘？”小販的手又伸長了點，那燈籠模樣的糖塊居然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

  他驚呆！

  緊接著，遠處傳來瓷碗被打碎的聲音，然後就是一聲類似於野獸的嘶吼，那個穿著長衫的男人也跟著憑空消失……

  熙熙攘攘的市集裏，正有一道纖細的身影，如魚兒一般靈活的遊走著。

  在留下替身之後，她又用了道家的藏身咒，這幾日她得到了很好的休息，靈力十分充沛，施咒的效果也非常完美。

  相信短時間之內，那粽子是找不到她的。

  趙初心疾步往前跑，並不敢停留。

  她一向謹慎，不管他能不能察覺到她的氣息，她也要盡快跳入海中。

  這一步很冒險，她知道自己不該操之過急，但她實在厭煩了那隻粽子，也已經失去了與他周旋的耐心。

  既然打不過就跑吧，這沒什麽丟臉的。

  她體內有蛇妖的元丹，即便是下到海底深處，她也能自由行走。

  等入了海，那粽子就拿她沒辦法了。

  然後她會找地方藏起來，過一陣子再去一趟銀行，取出她的存款以後換一個身份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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