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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初心：“不怎麽，隻不過他最近時常疑神疑鬼，食不安寢，夜不能寐，大概被你嚇得不輕。”

  鯉魚精吃驚道：“我……我不知道，他還好嗎？”

  趙初心很誠實：“不好，剛撿回一條命。”

  鯉魚精：“可我隻是偷了點小東西，我沒有想害他……”

  趙初心的聲音很溫柔，有點像在哄孩子：“人妖殊途，你雖然道行淺薄，但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妖氣，時常入侵人類的空間，說不定會把他害死。”

  鯉魚精低下頭，咬著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走吧。”趙初心念咒收網，她本想直接殺了她，可瞧這妖精癡情的麵孔，她忽然來了興趣。

  鯉魚精吃驚的望著她，就這麽放她走嗎？

  “不想走？”趙初心好整以暇的道，“雖然我對你的元丹不感興趣，但是取來賣給別的妖精也不錯……”

  鯉魚精嚇得一甩尾，落荒而逃。

  可還沒等她重新鑽回水底，尾巴就被人揪住了。

  “你……你不是說要放我走？怎麽說話不算話。”她兩眼淚汪汪的，好像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趙初心垂下眼簾，忽然從她尾巴上拽下幾塊鱗片。

  “哎！”鯉魚精疼的大喊。

  “留點引子，日後你再犯事，想殺你也容易些。”她用帕子把鱗片包好，笑眯眯的看著她。

  人……人類真的好可怕。

  她可憐兮兮的看一眼趙初心的帕子，還想說點什麽，遠處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貴夫人跌跌撞撞的朝她跑來，一把抓住她：“媚娘！”

  趙初心皺起眉，轉過身迎上一雙美麗的眼睛。

  瞧清她的容貌後，貴夫人一愣，連忙把手鬆開：“抱歉，認錯人了。”

  她說完後退了兩步，一雙眼睛依舊沒離開對方的身影，嘴裏喃喃的說道：“像，太像了，怎麽會那麽像。”

  幾名丫頭追著過來，氣喘籲籲的說：“夫人，您慢點跑，別摔著了。”

  趙初心一臉平靜的看著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麽，說道：“你剛才說的可是李媚娘？”

  貴夫人吃驚的回望：“……你認識媚娘？”

  趙初心點頭：“她是我的母親。”

  貴夫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後驚喜的道：“難怪！難怪你們長得這麽像，原來是母女，媚娘呢？她還好嗎？”

  趙初心一臉平靜：“她死了。”

  笑容僵在臉上，她雙腿一軟，若不是有傭人扶著，大概會直接癱軟在地：“怎麽會，媚娘還那麽年輕。”

  趙初心：“這事說話來話長，請問夫人是？”

  貴夫人忙道：“說半天都忘了和你介紹自己，我姓穆，是你母親最好的朋友。”

  為了方便說事，她帶著趙初心來到花園裏的涼亭。

  有傭人捧了一個朱紅漆的托盤上來，將茶盞送到她麵前。

  穆如玉端起來喝了一口，趙初心卻是動都沒動。

  她不喜歡茶湯的微苦，更不會去迎合一個陌生人的喜好。

  穆如玉像是回憶起往事，眼睛有些濕潤：“我同媚娘一起長大，感情好得就像親姐妹一樣。”

  趙初心安靜的聽著。

  原來李媚娘的家庭也不簡單，真要說清楚，還得追溯到趙初心外婆那一代。

  李媚娘的生母叫蔣蘭，當年的蔣家在榮城中可是數一數二的豪商。

  蔣家以販米起家，接連五代都是當地望族，可惜到了蔣父那一代，人丁逐漸稀少，幾個兒子不知冒犯了哪路神仙，一個一個的去了，到了晚年，隻剩下蔣蘭一個閨女。

  蔣蘭雖然頗有經商的天賦，卻也是個瞎眼的，榮城那麽多世家公子她瞧不上，居然瞧上了一個農民出身的窮小子。

  見女兒為了那窮小子要死要活，蔣老隻能狠狠心，讓他做個上門女婿，從此將他當做半個兒子，手把手的教他做生意。

  父親還在的時候，丈夫倒是安分，可等到父親百年歸去，她生下媚娘，不到兩年的時間，李彥霏便從外麵接回一個女人，還帶回來一個八歲的男孩。

  男孩比媚娘年長，這麽說這個“嬌”他已經“藏”了好幾年。

  蔣蘭知道後怒急攻心，很快就病倒在床上，沒多久也去了，蔣家的生意，便順理成章的落到李彥霏手中。

  到李媚娘成年，和趙誠私奔，這一走已經過了十幾年。

  ＊

  穆如玉咬牙切齒的說：“媚娘性子軟不知爭取，李家現在之所以富貴，還不是因為蔣姨，蔣家的家業，居然平白無故的便宜了外人！”

  趙初心頗為讚同的點頭，在她眼中，李媚娘確實是一個蠢人。

  穆如玉端著茶水，若有所思的問：“靜兒，你和我說說，媚娘是怎麽死的？”

  省略去母子刹那部分，趙初心簡單的說了一遍。

  穆如玉一咬牙，罵道：“趙家那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話落又意識到把趙初心也罵進去了，忙道：“靜兒，我說的不是你。”

  趙初心露齒一笑：“不礙事。”

  其實她比趙家人更狼。

  “靜兒……”她張了張嘴，本想說下去，卻被遠遠走來的八姨太打斷。

  “趙小姐，可找到你了。”八姨太帶著小洲一起過來，看到穆如玉的時候愣了下，“大姐，您怎麽在這？”

  聽到這句稱呼，趙初心挑起眉，她本以為眼前的貴夫人隻是樓大帥其中一個姨太，卻沒想到李媚娘最好的朋友，居然是榮城都督的原配。

  穆如玉臉一沉，似乎不太待見這位八姨太：“你們認識？”

  八姨太笑道：“趙小姐是我專程請回家的風水師。”

  風水師。

  穆如玉再看趙初心的時候，眼中多了絲心疼。

  這麽小就被逼著出來坑蒙拐騙，無依無靠真是可憐，也就八姨太那個鄉下婆子會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