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不到半個小時之後，成潔池放下手中血紅的手術刀，看著我正在給老書記包紮脖子上的傷口，滿意的點點頭。對於這次手術，成潔池是相當的滿意。

  “成醫師，幸苦了！”我包紮完畢，眼神中透出讚賞的意味，說道：“整個手術工程中，成醫師有條不紊的經行，看得我這個副手頻頻點頭。嗯……成醫師不隻是人聰明漂亮，真正辦正事的時候，也是一等一的棒！”

  這個時候，我完全是給予了對方讚美之詞，因為成潔池從最開始的緊張到完成這個手術，是需要別人鼓舞的。

  “我的成功，離不開副手你的幫助，你也是這個！”成潔池眼含喜色的給我伸出拇指。

  “嘻嘻……我們是兩位一體，合作愉快！”我把口罩摘下來，露出一臉的笑容。

  “誰和你是兩位一體啦，說話不經過大腦。我們是攜手共進，合力完成了這次手術。”成潔池糾正著我的說法。

  “行，是攜手共進，不是兩位一體。”我頷首道：“我這不是沒有文化嗎，嘻嘻……”我對於占女人口頭便宜似乎上癮了，隻要一有閑暇，那就得弄幾句出來心裏才爽快。

  “行啦，我先出去了，等幾分鍾之後何叔叔會醒轉過來，到時候你把何叔叔推回病房。等一會兒，我會和郭主任一起到病房看望一下何叔叔的。”成潔池取下口罩，用胳膊肘擦拭一下額頭上少許的汗珠。在先前的手術過程中，因為考慮到老書記不適合開著空調進行手術，所以穿著整齊的成潔池在這悶五月底有些出汗。

  “行，這裏交給我……”我把目光轉向病床上的老書記，卻是疑惑的把頭伸向了老書記的臉龐上。

  “怎麽啦？何叔叔臉上有花嗎？”正要離去的成潔池，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成醫師……你來看看！”我一指老書記有些發青的臉頰，說道：“麻醉劑的有效時間是一個小時，現在差不多已經快到了。一般情況下，手術完畢之後，患者的臉色應該處於緋紅回升血液的狀態，為什麽老書記的臉色會這樣鐵青呢？”

  “這個……”成潔池也察覺到我說的情況，不隻是老書記的臉色鐵青，還帶著本來順暢的呼吸開始逐漸急促。

  “成醫師，不對勁啊，老書記的身軀有哆嗦了。你發現沒有？隻有病患覺得渾身冰冷才會有皮膚上的顆粒泛起，帶著渾身的哆嗦。這表明患者的身體出現了排斥狀態，也就是說老書記現在處於危機狀態！”我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伸出右手在老書記的額頭上輕輕一觸碰。

  “你……怎麽懂這麽多啊？”成潔池問出一句話，也沒有時間去等我回答，她也發現了，老書記的額頭上青筋也開始了暴漲。

  這，就是病患對於手術嚴重排斥的症狀！

  就在成潔池準備走出手術室的時候，我發現了做完手術之後的老書記有了嚴重的排斥症狀，使得本來已經完全放鬆的倆人精神高度緊張起來。

  “糟糕！”成潔池無暇顧及我為什麽對病情的判斷會如此之深，口中吐出兩字後，一指氧氣瓶叫道：“快，輸氧！”

  “不行！”我擺手拒絕道：“患者此時出現的症狀不是缺氧導致，而是……”我把臉轉向一臉焦急的成潔池。

  “而是什麽，你快說呀！”成潔池異常急迫的說道，要知道老書記隻是一個小手術，要是出現什麽事故的話，那想都不敢想的。

  “而是醫療事故！”我苦澀著臉說道：“老書記根本不是淋巴炎！”

  “不可能！何叔叔的症斷是郭主任一幹老資格醫生確定的，怎麽可能不是淋巴炎呢？”成潔池完全不信我的話，使勁的搖著頭。

  “成醫師，你在開始的手術過程中絕對沒有出任何差錯，老書記要是淋巴炎的話，他此刻應該清醒過來了。但是你看看現在，老書記快要撐不住了，我們先不討論老書記到底是得了什麽症，當務之急是趕緊救人。因為弄錯了病症器官，老書記此時並非缺氧，要是再強行給老書記輸氧，本來他不負重荷的肺部會膨脹，連帶著白細胞萎縮。那麽……老書記就會從此成為植物人！”

  “一派胡言，哪有輸氧成為植物人的，你別在這裏給我添麻煩了。走開，別擋著我輸氧！”眼見我不拿輸氧瓶過來，成潔池推開擋住自己的我，就要去拿去氧氣瓶。

  “潔池！”我一聲悶吼，連稱呼也變樣了：“你信我好不好！？”我的眼中，充滿了堅毅。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這個開不得玩笑，你說什麽醫療事故，什麽不是淋巴炎，什麽植物人，我……我怎麽信你啊？”成潔池手搭住輸氧瓶上，她要是選擇相信我的話，那就是得承認整個內分泌科的錯誤症斷，那是相當嚴重的醫療事故了。而且，輸氧能把人輸成植物人，這也是在和她的傳統醫療觀念起衝突的。

  “請你相信我！”我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請求，說道：“我不會害你，也不會害我們內分泌科室。時間不等人，要是潔池相信我的話，接下來的事情，你完全交給我行不？”

  “這……”成潔池陷入了猶豫之中，我的表情和話語說得那麽真誠，但是我隻是一個護士呀，要選擇相信嗎？

  “沒有時間了！”我催促道：“事不宜遲，還請潔池做出決斷！”目光之中，我有了一絲擔憂，那是看到病床上的老書記臉色越加難看。

  “潔池……”正在成潔池咬著唇做選擇的時候，手術室外傳來了郭主任的聲音。

  “哎……”聽到郭主任的叫喊，我無奈的搖搖頭，輕聲道：“最佳時機已經過去，看來這次醫療事故想掩藏也藏不住了！”

  說著話，手術室外的腳步聲多起來。

  “潔池，你在幹什麽呢？老書記的手術早應該完畢了，幹嘛還不把老書記請出手術室呢？這不，何市長開完會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郭主任出現在手術室裏。

  “爸爸……”何如梅的聲音隨之響起來，女市長穿著黑色的工作服從讓開的醫生中間小跑出來，並沒有看病床上的父親，先是歉意的給醫生們說道：“不好意思，本來我應該在手術室外等爸爸的。但是想到醫生們說爸爸隻是小手術，所以我忍不住想進來看看。”

  何如梅解釋完畢，這才看向了病床上的父親。

  “爸……”女市長的一聲吼叫，把手術室裏所有人的心都叫到了嗓眼。因為誰都看出來了，病床上的老書記，此刻渾身都是返青，皮膚上的疙瘩泛起，閉上眼焉達在手術床上。

  “郭主任，這是怎麽回事？”何如梅身體一抖，那是完全被自己父親的樣子給嚇住了。

  “何市長，您別急，我馬上看看情況！”郭主任的額頭上冒著汗珠，在看到老書記第一眼開始，他就知道出了意外。現在被何如梅這樣一問，嚇得連後背也濕漉漉。

  “馬上，你們馬上給我看看我爸爸……”雖說是門外漢，但是何如梅還是知道父親的情況很糟糕，急得連連跺腳幾下，並且把責怨的眼神投向了站在一邊呆呆的成潔池。要知道，成潔池可是這次手術的主刀醫生。

  “準備送急症室！”郭主任翻看了一下老書記的眼皮，說道：“不能輸氧，一定要記住！”

  “是！”我是這裏的唯一護士，立馬應聲道，推著手術床就往外走。心裏卻是嘀咕道：“還好，郭主任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知道不能輸氧，但願吧……這次能平平安安度過！”我是在為成潔池擔心，要知道即使這次醫療事故是科室做出的淋巴炎症斷，成潔池隻是一個執行者而已，但是畢竟她才是動刀的醫生。

  所以一旦老書記發生了意外，何如梅肯定會撕破和成潔池關係的臉來辦理。那樣的話，成潔池的醫生生涯也就走到了盡頭，還可又能麵臨著蹲大牢的危險也說不一定！誰叫，這次事故的患者是溪海市的副市長的父親，早十幾年前的溪海市/委書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