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綠了就被綠了,習慣就好
作者:明熙      更新:2020-09-23 08:05      字數:3444
  我沒步行,而是打了滴滴車,從二中趕到了初中就讀的學校。

  說不在意蘇芸兒,說她跟誰在一起不關我的事,但我就是很在意她,口是心非,說的就是我。

  在校門口剛下車,我就看到了在車裏與我一直微信聯係的張德武,他見到我下車,立即屁顛屁顛跑過來,指著校門口斜對麵的一家熱飲店,說蘇芸兒跟那個糟老頭還在裏麵。

  我噢了一聲,一把抓過張德武頭上的鴨舌帽,把帽子壓低,然後朝著熱飲店走去。

  “臥槽,那是我剛買的帽子,蘇芸兒也認識我啊!”張德武低著頭跟上來,不爽我搶了他的鴨舌帽。

  我輕聲說你就在外等著,我進店裏看看,人多容易被蘇芸兒發現。

  張德武說尼瑪的,老子也想看看蘇芸兒的煎夫到底是哪個,為啥你小子不在外等著。

  我回頭瞪了一眼,說武哥,八字還沒一撇,不要胡說煎夫這種字眼。

  張德武知道失口,急忙閉上嘴巴,他沒再跟著我。

  我走到了熱飲店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裏麵的蘇芸兒,她背身朝著我,穿著一條黑色的皮裙,露出了她完美的背影。

  蘇芸兒的對麵,果真是一個糟老頭子,至少有六十多歲,滿臉的胡渣,一雙邪惡的眼睛不停的在蘇芸兒身上打量。

  我皺了皺眉,並不認識這個糟老頭,來不及多想這人是誰,突然間,蘇芸兒竟然轉頭朝外麵看來。

  我驚得急忙低頭,在熱飲店老板問我喝啥的時候,我隨手指了指。

  但我的視線餘光,依舊放在蘇芸兒身上,她回頭的時候,臉上並沒戴著張德武說的口罩,手裏還捧著一杯熱飲,用吸管在喝著。

  蘇芸兒沒看到我,回望了幾秒鍾,便又轉回頭去,我聽到她在喃喃自語,為啥還沒來呢?

  看樣子,蘇芸兒在等人。

  那個糟老頭一笑,他的聲音蒼老但又帶著磁性,給蘇芸兒說“芸芸,你看我們都等了這麽久,你那個朋友想必不會來了,要不,你一個人跟我過去吧?”

  蘇芸兒說再等等,她再次回頭朝店外張望。

  此時店裏的客人隻有她們倆,許多人購買熱飲後帶走,因此蘇芸兒看來的視線沒任何阻擋物。

  故而,她這一回望,便一眼看向了我,嚇得我心中一陣狂跳,鴨舌帽遮擋的頭部,低得更下,都快下巴觸碰到胸膛。

  “臥槽!”

  沒想到,我已經這樣了,但蘇芸兒還是認出了我,她直接站起身,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壓低的視線,這才看到蘇芸兒腳踩一雙白色的鞋子,與她黑色的皮裙交相輝映,給人一種透不過氣的分明感。

  但此時此刻,我完全沒有一點欣賞她的想法,隻想著完蛋,蘇芸兒又該罵我羞辱我了。

  但她沒有,她走到我跟前,再次臥槽了兩字,然後竟然伸手托我的下巴,將我垂下的頭給抬了起來。

  於是,我不得不與蘇芸兒四目相對,她還是那麽美麗,從初中到高中,她總是美得讓人感慨,仿似每一次看到她,蘇芸兒的美都與上一回不同。

  她的眼睛很大,眼睫毛很長,瞳孔明亮似水,看著我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

  我被她托著下巴,又被好幾個人看著,我覺得很害臊,剛想往後退開一步,蘇芸兒卻突然冷笑“玩跟蹤?你以為,你戴著鴨舌帽,我就認不出你?”

  我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心中懊惱不已,我就應該知道,哪怕是我換個馬甲,蘇芸兒也能認出我,就像她隨便怎麽樣裝扮自己,我都能一眼認出她是一個道理。

  “芸芸,他是誰?”

  這時,店裏的那個糟老頭走了出來,他一身名牌,踩著錚亮的皮鞋,還夾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手裏捏著一串車鑰匙,一看就是個有錢人。

  蘇芸兒這才縮回手,也沒回頭去看糟老頭,她直盯盯的看著我,給糟老頭說“幹爹,他就是我給你說過的,楚思麒!”

  幹爹!

  我勒了個去!

  我心裏一陣鄙夷,看向蘇芸兒的眼神有了不屑,現如今隻要是人的都知道,幹爹對一個女孩子意味著什麽,那就是變相行的情人關係。

  “蘇芸兒,你怎麽賤到了如此地步!”

  我心頭又升騰出一股失望情緒,看著蘇芸兒那張美輪美奐的臉,我突然替她心疼與惋惜,你做什麽不好,為啥要做糟老頭的情人啊!

  那一刻,我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麽滋味都有,看到蘇芸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毫無廉恥的表情,我又想反手給她一耳光。

  但,那隻是想法,我不敢!

  “楚思麒,噢,我記起來了。”

  就在我思緒翻飛,情緒波動極大的時刻,糟老頭恍然大悟般的一拍額頭,指著我給蘇芸兒問“就是這個臭小子以前欺負你,對吧?”

  我心說草泥馬,你才是臭小子,不,你才是臭老頭,你個狗日的竟然把好白菜的蘇芸兒給拱了。

  我對這個糟老頭隻有反感與憎惡,恨不能揍他一頓,但蘇芸兒就在眼前,我還是隻能想想而已。

  “那都是過去式了。”蘇芸兒忽然苦笑了一下,她那苦澀的表情有感而發“現在,他已經從家裏搬出去,也轉校離開了一中,我跟他……跟他沒關係了。”

  嗬嗬,好一句,那都是過去式!

  我聽得心中淒苦一笑,覺得我真他媽的犯賤,竟然今中午吃飽了撐著,跑這邊來看蘇芸兒與誰在一起,我關心她幹嘛,人家根本不需要!

  心裏苦悶,我也不再給糟老頭或者是蘇芸兒戲耍的機會,我把鴨舌帽取下來,扭身就走。

  “喂,等等!”

  這話,並非是蘇芸兒喊的,而是熱飲店的老板,他已經給我衝好了熱飲,走到我跟前說八元錢。

  我看著街對麵的張德武,朝他喊了一聲武哥過來付款。

  沒心情付款,在張德武走過來的時候,我順手把熱飲塞給了他。

  張德武就罵罵咧咧的說臭小子,沒錢你裝幾把大尾巴狼,他雖然口中罵我,但還是付款走人,還看了一眼冷漠的蘇芸兒,以及那個洋洋得意的糟老頭。

  “別難受,我就不該讓你過來。”張德武追上我的步伐,安慰我道“蘇芸兒真是賤人一枚,年紀輕輕就跟了糟老頭,指不定會被萬人騎,你啊,想開些,綠了就被綠了,習慣就好。”

  我哭笑不得的看了張德武一眼,心說我的哥啊,老子沒被綠,蘇芸兒跟我沒一根毛的關係。

  不過張德武顯然不知道我的心中辯解,他回頭又看了一眼,說狗日的糟老頭,有錢真是舒坦,能把蘇芸兒那種絕色給啪了。

  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蘇芸兒的學費。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繼父那天突然跑路,沒給我與蘇芸兒留下學費錢,我最終在張德武的幫助下,借到了三千元。

  可當我繳納完學費後,把剩餘的錢拿給蘇芸兒的時候,她說自己已經想到辦法解決了學費問題。

  當時,我也沒敢多問,後來整個高一上學期,蘇芸兒沒出去勤工儉學,但她的生活費用卻比我充足,我也好幾次納悶她的錢來自何處,現在回頭一想。

  不要臉!

  蘇芸兒肯定那時候,就跟了這個糟老頭,然後親昵的喊老頭子一聲‘幹爹’,她付出身體,糟老頭給她錢,完全就是一個表子!

  我越想,心裏越罵蘇芸兒犯賤,覺得她完全沒有底線,還枉費那麽多男生以為她是純潔女神。

  哼!

  我狠狠的捏緊拳頭,從沒有過的憎恨襲上心頭,我覺得以前那麽被蘇芸兒欺負,都是我在作賤自己,我應該早一點看透蘇芸兒,她簡直是我見過世界上最惡心最髒的女人。

  從初中學校返回二中,我整個下午都顯得死氣沉沉,總是提不起精神,腦子時而就會想到蘇芸兒,然後引來我新一輪對她的咒罵與憤恨。

  “愛之深,恨之切!”

  我不得不承認,對蘇芸兒,我是用親人般的愛在看待,因此才會這麽絕望與怨恨。

  這種愛之很責之切的日子,一過就是兩天。

  直到第三天,我終於不再會去想起蘇芸兒了,或者即使偶然想起,我也對她沒愛沒恨,仿佛蘇芸兒就是一個陌生人,離我是那麽的遙遠。

  這天,周日,我們初中同學會相聚的日子。

  一大早,我就換上了自認最好的一套衣褲,在鏡子裏看了好一會,覺得精氣神各方麵都煥然一新,我才出了老板娘家,然後去了理發店,又花了三十元弄了個精幹的發型。

  按照周六晚上與柳筱婷的微信聊天,我在早上十點鍾等在了她家樓下,今天的同學會分成兩場,中午場與晚場。

  中午場,是在花園飯店聚餐,費用由初中學習/委員一人負責。

  晚間場,是去ktv消費,則是初中的其他班幹部合資,請其他同學唱歌。

  原本晚間場,學習/委員也說由他給錢,但柳筱婷知道我自尊心強,如果晚上還由學習/委員給錢,我肯定是不會去的。

  因此,柳筱婷才在初中同學群裏提議。

  她是班長,提議立即得到其他班幹部的同意。

  “還是我家筱婷對我好!”

  在等待柳筱婷的過程中,我想到她就情不自禁的覺得幸福,突然想起了蘇芸兒,我冷冷一笑,覺得我把柳筱婷與蘇芸兒做比較,簡直就是侮辱了柳筱婷。

  “這不是小楚嗎?”

  我正想著柳筱婷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道女聲,我急忙回頭,看到了柳筱婷的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