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達狂戰士”們被限製在大約兩個籃球場大的區域之內，像是一群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他們的數量，從一開始的300多人，已經降到不足50人了，兩百多個倒在地上起不來的人中，大部分是被綠巨人擊倒的，少部分是被緋紅女巫打敗的。

  特別是被綠巨人胖揍的那部分，很多人受傷很嚴重，畢竟他們再怎麽“斯巴達”，也吃不消綠巨人那動輒上百噸的拳頭，沒有把人全部打死，已經是他極力控製自己力道的結果了。

  “嗖嗖嗖！”

  一支支利箭從盤旋著的飛船上射來，那是鷹眼射下來的前端帶有微型注射器的箭矢，注射器裏裝著的，是神盾局根據新配方製成的強力鎮靜劑。

  說是鎮靜劑，其實更像是麻醉劑，以鷹眼那百發百中的箭術，剩下的50多人很快就躺平了。

  做完這些之後，鷹眼順著從艙門垂下的吊索，也下了飛船。

  為什麽他不像綠巨人和緋紅女巫一樣，直接跳下去呢？

  因為這艘包含外星科技的飛船雖然飛得很低，但也有接近60米的高度，他的身體素質可不能和綠巨人這樣的怪物相提並論——60米高空直接跳下，就算不死，全身骨頭大部分也都粉碎性骨折了。

  “這次咱們比錢鬆快啊。”鷹眼一下來，就對緋紅女巫說道。

  很顯然，對於錢鬆這位“後起之秀”，鷹眼還是很在意的。

  畢竟，鷹眼這家夥以前在複聯團隊裏存在感就不高，在錢鬆出現之後，就更像是邊緣人物了。

  他好歹也是複聯剛組建就加入其中的元老人物之一，即便知道自己的能力和錢鬆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但心裏還是經常泛酸。

  人比人，氣死人，別的地方沒得比，這次總算比錢鬆動作快，優先趕到這裏施加救援，這讓鷹眼多少有了一丟丟的成就感。

  緋紅女巫敷衍地點了點頭，蹲下身，把一個剛才被綠巨人一腳踢殘的“斯巴達狂戰士”翻過身來，然後伸出雙手，指尖上溢出猩紅色的光霧，紅霧從這個“斯巴達狂戰士”的太陽穴鑽入，很快就入侵了他的大腦。

  這是緋紅女巫的傳統藝能了，畢竟她的力量就是來源於心靈寶石，窺探人心的力量是很強的。

  “告訴我，是誰在幕後操縱你們？”緋紅女巫的雙眼中泛起閃亮的紅光，逼問道。

  地上的“斯巴達狂戰士”麵容扭曲，他原本也隻是一個很普通的登山員而已，大腦同時承受著緋紅女巫的念力和來自阿瑞斯的神力操控，真的快爆了。

  他咬緊牙關，渾身顫抖，牙齒中被阿瑞斯用神力投放的一顆“毒囊”被咬碎了。

  這不是真的“毒囊”，那裏麵裝的也不是毒藥，而是“汙穢”。

  隻是一瞬間，這個“斯巴達狂戰士”就變得麵無人色，膚色灰黑，渾身抽搐。

  在很短的時間之後，他就平靜了下來，甚至緩緩睜開了眼睛。

  緋紅女巫的念力，被從他的腦袋裏逼了出來。

  他徹底掙脫了緋紅女巫的控製。

  “嘿嘿……”這位“狂戰士”臉上的表情扭曲而怪異，根本就不像是活人，他直直地盯著緋紅女巫的眼睛，邪笑著道：“你好，旺達·馬克西莫。”

  這回輪到緋紅女巫皺眉了。

  這玩意兒為什麽會知道她的名字？

  她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和這個家夥，或者和這種能夠控製別人身體的家夥認識。

  “沒想到你會是第一批趕過來的複仇者。”狂戰士的目光在旺達身上掃視了一下，然後滿意道：“非常好的條件，非常濃的執念……簡直完美！”

  前一句話緋紅女巫聽懂了，後一句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

  “你有多久沒有笑過了？”狂戰士忽然問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不僅是緋紅女巫，一旁的鷹眼也聽得莫名其妙。

  鷹眼是見識過緋紅女巫的本事的，論審訊的手段，黑寡婦當然很強，但和能使用心靈力量的緋紅女巫比起來，就差太遠了。

  本來，鷹眼還打算能聽到什麽驚天大陰謀，或者又冒出來什麽超級大反派來，誰知道忽然搞出這麽一出呢？

  旺達這是……翻車了？

  這句話其實算是問著了——自從幻視死後，除了一年多前在異星的那次（利用現實寶石扭曲現實，生生再造了一個幻視出來）之外，她根本就沒有笑過。

  在異星的那次，因為錢鬆的出現，將她從扭曲的現實裏拖了出來，她看似走出了過去的陰霾，實際情況卻隻有她自己知道——一回到地球這個傷心地，物是人非的衝擊，瞬間就致鬱了。

  一直待在複聯總部的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用飽滿的精神訓練新人，用強裝的寧靜掩飾悲傷。

  特別是在托尼·斯塔克將幻視的屍體還給她的那個下午，她的內心其實已經徹底崩了。

  雖然托尼把幻視屍體額頭上的傷口什麽的完全修複好了，身體各部分的色澤和細節也和生前無異，音容宛在，但看在旺達眼中，那些被刻意壓製著的悲傷，再也壓製不住了。

  那些悲傷像是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又一刀地割著她的心。

  她的靈魂伴侶，她的一生所愛，就這麽靜靜地躺在玻璃櫃裏，有的時候，她總會瞎想——幻視這樣的特殊存在，又沒有靈魂呢？如果有的話，我死掉的話，就能與他重逢了，對吧？

  因為被心靈寶石改造過，所以旺達的心靈強大無比；

  因為對幻視的思念和悲傷，所以旺達的心靈抑鬱成疾；

  強大而又脆弱，她的心靈就是如此矛盾，如此不穩定。

  沒有人注意到，這段時間以來，表麵上恢複了雷厲風行的旺達，其實早就有了自殺傾向，或者說，已有死誌。

  就憑這個“狂戰士”這句“你有多久沒笑過了”，就足以揭開旺達內心深處所有的傷疤和裂痕。

  她堅固的心防，外部看來堅不可摧的心防，從內部開始瓦解了。

  看著旺達陰晴不定的表情，“狂戰士”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突然張開嘴，對著女巫噴出了一口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