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什麽狗屁天道？！我dio你馬的！”

  “青青，青青啊！你這又是何苦啊！為了一個無心的厲鬼，值得嗎？”

  “我……我都想起來了啊！青青，我都想起來了啊！”

  錢鬆躺在床上，捶胸頓足地痛哭失聲，淚雨滂沱。

  一旁的螳螂女，早已經因為承受不住那沉重的悲傷，哭暈過去了——那悲傷的情緒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螳螂女在暈過去之前，都來不及鬆開按著錢鬆太陽穴的雙手。

  錢鬆這具分身的頭頂，是鑲嵌著心靈寶石的。

  他心中的哀傷太過濃烈，心靈寶石直接被這股情緒感染，成了電磁放射器一樣的擴散增幅器，將錢鬆的悲痛，朝著四方上下傳播開去。

  這一天，整個地球，不論是高官富豪，還是平民窮人，不論是超能力者，還是變態人魔，不論是地球人，還是外星人，不論是法師，還是魔鬼，全部都被這股悲傷的情緒感染了。

  複聯全員停下了手裏的訓練和工作，麵露悲色；

  伽娜塔覺得嘴裏的外星毒蛙不香了，直接用能量射線射爆了；

  地獄君主墨菲斯托看著無故流淚的惡魔們，麵露驚色；

  心靈寶石，第一次在地球上釋放出如此大範圍的力量。

  ………………

  錢鬆得到的這些記憶，全都源自自己的潛意識，也就是那個一直維持著厲鬼模樣的潛意識體。

  那個潛意識體煙消雲散了，屬於錢鬆的記憶，就全部流到表意識那裏去了。

  從現在開始，他再也沒有“表意識”和“潛意識”之分了。

  …………

  陰影之地。

  在厲鬼狀態的潛意識體的錢鬆消散之後，距離5個古神的屍體不遠處，出現了一隻非常巨大的花骨朵。

  這花骨朵像白蓮一樣緩緩盛開，露出了花蕊中心的一顆一人高的巨大的孢子。

  之前從普通孢子中孵化出來的精靈小人兒們，歡笑著飛了過去，圍著巨大的孢子，哼唱著未知的歌謠。

  這首歌謠極為動聽，比世間所有的搖籃曲還要輕柔。

  陰影之地的所有人，在聽到這歌謠之後，都沉沉睡了過去。

  包括所有的冰霜巨人，以及剛剛落地，打算查看情況的索爾。

  沒有人能夠抗拒這首歌謠的催眠效果。

  在確定所有人全部昏睡過去之後，所有的小精靈深吸一口氣，曲調一轉，換成了另一首歌謠：

  “百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兩世相隔，無處話淒涼。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這歌謠，絕對不是陰影之地該有的。

  這群小精靈之所以會唱，當然是因為，它們全都是錢鬆的潛意識體催化而生的。

  否則，它們也隻是一片白茫茫的孢子，隻能作為植物而存在，怎麽可能變成小精靈呢？

  隨著這淒婉的歌謠，那顆巨大的孢子裂開了。

  露出了孢子核心中那道靚麗動人的身影。

  胡青青。

  這便是錢鬆的潛意識，或者說，錢鬆靈魂的一部分，燃燒自我，成就出來的胡青青的靈魂。

  也是錢鬆之前在潛意識裏，在婚禮現場見到的新娘。

  說起來複雜玄奧，其實很簡單：

  當年錢鬆化作厲鬼，啃噬了胡青青的魂魄300年，用胡青青的靈魂碎片，將自己的魂魄補全。

  而現在，他也隻不過是把當年吃下去的靈魂碎片吐出來，然後再搭上自己的一部分靈魂，讓死於天劫的胡青青，複活。

  胡青青能為他做的，他當然也能為胡青青做。

  隻不過，這個胡青青隻保留了對錢鬆的愛，而對於當年在修真界苦痛折磨的回憶，就讓它跟著潛意識體一起，隨風散去吧。

  她已經負重前行300年了，這副重擔，應該由錢鬆來背了。

  她應該好好地休息，好好地得寵，好好地享受。

  ……………………

  地球，紐約，銀河護衛隊的駐地。

  錢鬆醒了。

  他吃力地坐了起來，這場“噩夢”，幾乎讓他虛脫了。

  眼淚順著臉頰，滴到了手背上。

  恍惚間，他覺得手掌似乎有點硌人。

  攤開手掌，才發現手心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顆橙色的寶石。

  錢鬆淚眼朦朧，頭腦還有點不清醒，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靈魂寶石嗎？

  為什麽會出現在他的手裏？

  據說，獲得靈魂寶石的唯一途徑，就是去沃米爾星球，在那個高台上，見證自己最愛的人死在自己的麵前，一命換一石。

  可是，這裏是紐約，不是沃米爾星球，他身邊的是銀護隊的隊友們，不是紅骷髏。

  前世看電影的時候，錢鬆曾經思考過一個關於靈魂寶石的問題：

  滅霸為了得到靈魂寶石，親手把卡魔拉丟下了山穀；

  黑寡婦和鷹眼爭相犧牲，最終死去的是黑寡婦，拿到寶石的是鷹眼。

  也就是說，靈魂寶石每次出場，都必須伴隨著至愛之人的犧牲。

  那究竟是至愛之人的靈魂結晶而成了靈魂寶石，還是靈魂寶石本就在那裏，至愛之人的死亡隻是每次必須支付的“租賃費”呢？

  現在錢鬆知道了，應該是後者。

  可能是心靈寶石這次全功率輸出，讓同為無限寶石的靈魂寶石感受到了錢鬆失去摯愛的痛苦與內疚，也可能是錢鬆潛意識體的自我犧牲，被靈魂寶石感知到了，所以，它直接就出現了。

  力量寶石的能力，是毀滅一切；現實寶石的能力，是更改現實；時間寶石的力量，是操控時間；心靈寶石的能力，是控製和影響一切生物的思維情緒；空間寶石的力量，是隨意穿梭空間。

  那靈魂寶石的能力，是什麽呢？

  有一點錢鬆是知道的，靈魂寶石自己擁有一個獨立的空間，這個空間裏裝著的，應該就是古往今來，所有被用來交換靈魂寶石的犧牲者的靈魂。

  還有一點，錢鬆猜測，應該是能以所有生命的靈魂為坐標，定位全宇宙任何角落的人的位置。

  滅霸打響指時，應該就是靠著靈魂寶石來定位和隨機甄選那一半的死亡名單的。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錢鬆握緊靈魂寶石，然後仔細感應了起來。

  果然，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幅如同宇宙背景輻射的超廣角圖景，這應該是就是全宇宙生命的靈魂波動圖了。

  “啊！那是……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