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

  本就人煙不多的邊陲小鎮，因為太早了，顯得更加冷清。

  彼得·帕克一大早就在旅館吃了一點早餐，就和《號角日報》的記者們一起跟著那個擺攤大叔的表弟，去找“銷路”了。

  這個表弟名叫安東尼奧（antonioa），是這個鎮子上的無業遊民，成年瞎混，這些年也稍微混出了一點名堂，黑道的交易，這要在這小鎮地界上的，就沒有他不摻和的。

  這邊境牆的建材質量挺好的，而且數量極多，光經過這座小鎮邊界的隔離牆，就有足足40公裏長。

  人都說，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盯上了這邊境牆的“螞蟻”，是非常多的。

  除了血奴，還有很多有別的渠道的美國人，他們通過各種手段拆解到了建材，當然不能在本國賣，更不可能運到別的遙遠國度（運費成本太高），所以大部分都是就近賣到墨西國來。

  在安東尼奧看來，彼得·帕克和那一眾記者，就是這樣的黑商。

  黑商歸黑商，不管他們有啥背景，在這地界，強龍是壓不了地頭蛇的。

  他作為地頭蛇，會幫忙穿針引線，做二道販子。

  說白了，這座小鎮長期遭受附近某處邊境美軍的軍事威脅，所以不管是明麵上還是暗地裏，負責主持邊境牆建材交易的，都必須是那個軍營派遣的專人才行。

  當然了，安東尼奧並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專人”，其實都是吸血鬼的血奴而已。

  更不知道，那些血奴，全被刀鋒戰士幹掉了。

  所以，當他帶著彼得和一眾“黑商”來到血奴們的據點的時候，徹底傻眼了。

  這座廢棄商場裏不僅空無一人，而且滿地是血！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被火焰灼燒過的痕跡。

  “這……怎麽會變成這樣？是誰？究竟是誰？”安東尼奧驚駭欲絕地道：“誰敢在這裏對奧利弗上尉的人做這種事？”

  彼得·帕克也很吃驚，他並沒有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找了幾個角度，拍了好幾張照片。

  在他看來，這應該是一場“黑吃黑”的火並事件，類似這種事件，在美國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蜘蛛俠就算想管，也分身乏術，管不過來。

  隻能寄希望於《號角日報》能把他拍的這些照片發表出去，引起外界的重視，派警探前來調查此事。

  相比起彼得的淡定，同行的號角日報的那幾個記者就顯得緊張多了，他們恐慌地左顧右盼，生怕角落裏還藏著什麽凶手，衝出來把他們也全都殺掉。

  “彼得，拍完了嗎？拍完了咱們就走吧！”一個記者走到彼得身邊，低聲說道。

  他們這次出差，本就有一大半的心思是在“公費旅遊”上的，不是真的來用命換取新聞熱點的。

  “可以了。”彼得理解這幾位“同事”的恐懼心理，畢竟他們都隻是普通人而已。

  幾人往回走，卻在門口看到了幾個身穿黑色風衣、戴著禮帽的男子。

  看這幾個男子的著裝，活像是去參加別人的葬禮的樣子，他們似乎非常懼怕陽光，凡是有機會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都用厚厚的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

  黑手套，黑麵具，黑禮帽，黑風衣，黑領帶，紅襯衫。

  怎麽看，怎麽怪異。

  幾人一看到彼得等人，就從懷裏掏出了手槍，其中一人用槍對著眾人，低喝一聲道：“進去！”

  這聲音，活像夜梟的嘶鳴，聒噪難聽。

  ………………

  大街上。

  簡妮像隻鵪鶉一樣，縮頭縮腦地跟在錢鬆身後，臉色通紅。

  幾分鍾之前，她終於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做夢，這裏也並不是她的夢境。

  原因是，她大搖大擺地帶著錢鬆走進了一家餐廳，吃完後，人家服務生讓她結賬。

  “這是老娘我的夢境，我的夢境我說了算，我吃個飯還要錢？”這句話聽上去傻不愣登的，卻被簡妮說得理所當然。

  然後人家餐廳就報警了。

  你一個美國佬，來我們墨西國吃霸王餐也就算了，還敢如此囂張？

  不知道現在兩國關係緊張嗎？

  看到人家報警，簡妮才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可她昨晚是穿著睡衣迷迷糊糊地從旅館跑出來的，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哪兒來的錢結賬呢？

  情急之下，她忽然福至心靈，把桌上的餐巾捏在手上，嘴裏默念了一句巫咒，鬆開手時，餐巾已經變成了一張1000比索的鈔票（約等於45美刀）。

  說實話，這並不隻是個障眼法，這錢也是真的錢。

  簡妮的這個巫術，是一種置換魔法，能把相隔不算遠的兩個物體進行置換，前提是施術者很清楚地知道這兩個物體的具體位置。

  就在剛才，簡妮旅館的房間，她放在背包裏的錢幣少了一張，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餐巾。

  等服務員收了錢，簡妮才紅著臉，拉著錢鬆跑掉了。

  ………………

  簡妮之所以臉紅，除了差點就吃上霸王餐之外，還因為之前的大膽表白。

  在夢裏有膽量囂張表白，在現實裏卻還是唯唯諾諾。

  一個字：“慫”。

  也許是因為這層羞意，也許是因為曾經的特工身份，簡妮對自己獲得可巫術傳承的現實接受得很快。

  就像她之前所說的一樣，她終於不再是普通人了，有了這一身強大的巫術，她與錢鬆，也不再是兩個世界的人。

  所以，與其說得到巫術傳承誠惶誠恐，不如說內心還有點小竊喜。

  這些小心思，內心慫包的簡妮當然不敢再和錢鬆說明白，隻是亦步亦趨地跟在錢鬆的身後，隻敢偶爾輕輕瞟他一眼。

  就像個小女孩一樣。

  突然，錢鬆停下了腳步。

  低著頭的簡妮，撞上了錢鬆的後背。

  “呐，你不向往平靜的生活嗎？”錢鬆沒頭沒尾地問道。

  內心敏感的簡妮，一瞬間就明白了錢鬆的意思，她抬起頭，隻能看到錢鬆的後腦勺：“當然向往……平靜而又幸福的生活，誰不想要呢？”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靠近風暴的中心呢？”錢鬆繼續問道。

  簡妮當然知道錢鬆所說的“風暴中心”，是在形容什麽。

  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道：

  “我願意跟隨風暴，掃清天下的汙濁……等到寰宇澄清，塵埃落定，我還在你身邊……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