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寧洛瑟患得患失的離開了。

  他很想把手中啃了一口的蘋果，砸在這個魔鬼的臉上。

  但是理智製止了他的行為。

  因為他覺得自己要是敢這麽做，肯定是見不到明天太陽的。

  當他心情複雜的走出店鋪外，回頭一看的時候，卻發現身後就是一堵牆壁，那個神秘的店鋪，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又嚐試性的啃了一口手中的蘋果，卻發現依舊味同爵蠟，自己的味覺，已經永久性的消失了。

  甚至若不是看到自己手中拿著一個蘋果，他都不知道自己握持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觸覺，也被無形中剝奪。

  康寧洛瑟喃喃道：“惡魔，魔鬼，畜生……”

  他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如果伯爵之位，並不能讓自己重拾希望的話，自己會將關於這個店鋪的一切，都告知教會，獲得他們的懸賞。

  反正自己已經失去一切了，似乎也沒有什麽好堅守的了。

  ……

  肉眼看不到的店鋪內。

  唐川和昆塔莎目送那個可憐蟲的離開，昆塔莎突然好奇道：“主人，您到底是以什麽，來作為交易的評判標準的？”

  唐川一揮手，將茶碗收了起來，道：“這是個哲學問題，我不知道怎麽給你解釋。”

  昆塔莎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憋笑道：“那您就言簡意賅點兒告訴我吧。”

  唐川點點頭，道：“直覺。”

  “噗~”

  昆塔莎忍俊不禁道：“那就是沒有標準嘍？”

  唐川不以為意道：“可以這麽理解，我覺得你靈魂值多少錢，你靈魂就值多少錢，一切由我心情決定。”

  昆塔莎嘖嘖道：“那這個康寧洛瑟在您眼中，可真不值錢，其他客人用以交換的東西，都比他值錢。”

  唐川點頭道：“是這樣的沒錯，嚴格來說，我並不是很待見他。”

  昆塔莎好奇道：“那您為什麽會選擇他來做交易呢？”

  唐川解釋道：“因為他沒有底線，為了自己的欲望，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出賣。”

  昆塔莎想了想，道：“您是想通過他，讓教會證實我們的存在？”

  唐川點頭道：“是的，其他人因為畏懼我們的存在，並且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對神眷屋守口如瓶。

  而康寧洛瑟不一樣，雖然伯爵之位，在這個年代幾乎代表了一生奢華無憂，但是對於他來說，這完全不夠。

  他的名聲已經爛掉了，可不是一個伯爵之位能夠扭轉的，他的欲望無法得到滿足，自然就會選擇和教會做交易的。”

  昆塔莎問道：“您是想讓教會追查我們，然後吸引王公貴族，乃至邦尼維爾，來和咱們做交易？”

  唐川點點頭，道：“是這樣的，雖然我是神靈，但是神靈的身份，就注定無法身體力行的主宰大陸，那會丟失至高的感觸。

  所以我需要一個另外的身份，來推動這個世界的進程……

  蒼莽大陸也該融匯一體了，因為我已經做好準備，要將信仰播撒到這片星空各處了。”

  ……

  蒼莽星上。

  心願海裏。

  當唐川的身形顯化出來的時候，三大秘悚之神也紛紛衝出海麵，來到了他的身前。

  小三道：“他們說的對。”

  唐川愣了愣，道：“啥？”

  小二道：“一起玩呀。”

  小一道：“陪在災厄大大身邊。”

  唐川被他們有些沒邏輯的話，弄得有些發懵。

  不過心中某種感觸，卻讓他隱約知曉了什麽，他詫異的向小三問道：“你已經提前知道他們要說什麽了？”

  小三浮遊到他身前，道：“是呀，您看不見嗎？”

  唐川聞言笑道：“這麽說的話，我是看得見的，不過我需要省著一點兒神力。”

  事到如今，唐川早就知道了很多東西。

  那些他從前覺得難以理解的，當接觸到後，也能很快通曉前因後果。

  小三剛才明顯是提前看到了，自己的兩個兄弟，即將要講什麽話。

  然後還沒等小二小三開口，他就提前回答了。

  這就和普通人看翻頁畫一樣。

  將翻頁畫壘在一起，然後開始翻閱，就能夠看到紙頁上的人物圖畫，動了起來。

  那麽每一頁，都可以看做是二維世界的“時間”。

  我們看動畫片也是一個道理，你若想知道未來要發生什麽，直接拖進度條，就可以看到了。

  進度條，就和翻頁畫的紙頁一樣，也是二維世界的“時間”。

  這麽說起來，三維世界眼中的二維世界，時間是物質形態存在的，我們可以看到他們的時間。

  那麽高維生物，看三維世界，也是同樣的道理。

  三維世界的時間，在他們眼中，也是物質般的存在，也是可以拖進度條的。

  那麽在小一小二沒有可以掩蓋的情況下，小三能夠看到他們即將在三維世界裏，說什麽話，做什麽事，也就沒什麽稀奇了。

  唐川若是消耗神力，進入他們的維度，同樣也是可以看到相同的景象的。

  隻是為了節約神力，即便是在啟源宇宙裏，他也幾乎沒有提高自己的維度。

  那種形態，暫時對他來說沒有意義。

  唐川正要開口，突然，小三又說道：“我們很信仰您的！”

  小二附和道：“他說的對！”

  唐川鬼使神差的，這時才將問題說出口：“你們信仰……”

  而後，他強行止住了問話，臉一黑，道：“不準拖進度條！”

  普通人，是無法違背這種因果的，即便對方提前回答了你，可按照翻頁畫的“劇情”，你還是得說出自己的問題。

  對於低維生物，未來，某種意義上是確定的。

  但是唐川的神之屬性，卻讓他既定的未來，可以被改變。

  所以他才能強行遏止住心中的違和感，終止了自己的問話，也就相當於跳出了翻頁畫的既定劇情。

  他稍微動用一點兒神力，將自己身上的悖論抹去，然後洗去了自己最近的未來和過去。

  小三飄了上來，趴在他的肩頭，道：“好，拖不動了。”

  唐川心裏吐槽，我都把圖畫擦去了，相當於將翻頁畫清空了，你當然拖不了進度條了。

  他道：“以後都給我正常點兒，不要看我的未來，這是教養問題！”

  小三賣萌道：“好誒~”

  小一道：“不要生氣，災厄大大~”

  唐川又教訓了他們幾句，最後自己思考起來。

  這麽說，他們確實信仰著自己的嗎？

  那為什麽秘悚之神，沒有給我提供信仰之力呢？

  是他們太蠢了點兒。

  還是因為他們擁有一縷極其微博的主神屬性？

  又或是因為他們和我，是一個神係中的神祇？

  畢竟秘悚神係，是自己構造的，三大秘悚之神和秘悚祖神，在凡人理解中，都是同一類神祇……

  這是唐川有些不樂意的地方。

  要知道越強悍的生物，為自己提供的信仰之力就越高。

  他們仨要是能夠提供的話，那將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又或者，是他們維度比自己現在平時狀態高多了，才感知不到他們的信仰力量？

  唐川思考了一陣，卻沒有任何結果。

  設想的種種情況，看起來都挺有可能的，但是似乎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他所幸暫時擱置了捕捉他們信仰之力的想法，道：“光吃飯，不生產，那是可恥滴，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你們安排一個活兒，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