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風一聽，立馬抬手準備一槍崩了他媽的。

  張靈府直接慫了，舉著手說：“別別別，開玩笑開玩笑的，林教……冷靜，冷靜。”

  她皺了皺眉，才放下了手中的槍，說道：“看來我的死，和王係沒關係了，那是和誰？”

  因為如果有關係，王係不可能還這麽大動幹戈地查她。

  “哎呀。”一個突然出鏡率很高的男聲響起：“生而為人，為什麽要給自己樹敵？

  同是天涯短命人，你看我就不瞎琢磨自己怎麽死的。”

  話語間，於禁已經出現在張靈府的麵前。

  她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吐出一句：“我覺得，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誰不是啊？”於禁反問。

  林如風望了一眼外麵的夜色，低下了頭，直接消失了。

  “喂？這就走啦？”於禁對著空氣喊了喊：“真沒勁，想找個人聊聊都不行……

  哎呀我的媽呀？這咋又死兩個？”

  他回頭看了看張靈府然後說：“你殺生太多了啊。”

  張靈府甩鍋：“林如風殺的，不能算在我頭上。”

  於禁樣子慫慫地說：“女魔頭……”

  說著說著，他沒忍住幹嘔了一下：“嘔，這人剛死怎麽就腐爛了。嘔……我走了。”

  張靈府幹脆關起門來，好好睡了一覺，屋裏氣味雖然不好，但是總沒有外麵那麽差。

  ……

  虞秋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張靈府叫：“小瘋子哥哥……小瘋子哥哥……”

  張靈府睜開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小圓臉，大大的眼睛像葡萄一般炯炯有神，像是會說話一樣。

  她穿著一件毛衣，外套掛在門上晾著，看來是東方贏用水把上麵的血跡擦掉了。

  “嗯？天亮了？”張靈府伸了個懶腰，鼻尖傳來香甜的氣味，東方贏帶的那口鍋正咕嚕咕嚕地冒著氣。

  而堪稱中華小當家的東方贏正在品嚐雞湯的味道，合著他那些燉湯需要的家夥都備齊了。

  他笑了笑：“馬上就好了，我借了他的炭爐。”

  張靈府看見門還關著，便問：“你還沒看見？”

  “看見了，去後麵打水的時候就看見了。”他老實地回答。

  “不好奇？”

  他搖搖頭，表情很認真地說：“我知道你不會濫殺無辜的，他們，可能昨晚想幹壞事吧？”

  “嗯，是數學老師。”

  “催眠？”東方贏表情還是驚訝了一下：“難怪，我昨晚根本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睡的覺……而且早上起來，反而頭暈腦脹，像是熬了一晚上一樣。

  可是阿秋為什麽就沒這個感覺？”

  “她還小聽不懂。”張靈府道。

  “原來是這樣……”東方贏恍然大悟之後，他又表現出有一點愧疚：“又給你添了一次麻煩……”

  “說什麽傻話？”張靈府不以為然：“吃完我帶你們去找何為，昨晚那個男的說他們現在應該是在王係的廢工廠裏。”

  “嗯……哦……”東方贏心不在焉地應和著。

  “怎麽了？”張靈府看他表情不太自然的樣子：“想說什麽？”

  “啊？沒什麽……沒有想說的。”他幹笑兩下，守著湯鍋說：“快好了，再等一下。”

  其實……他不想跟虞秋還有狐狸先生去異能組織……他想……想跟張靈府去救李瑾。

  可是，他怕張靈府嫌棄他是個累贅，所以他不敢說，話到嘴邊，他說不出口，可是阿淩滿身傷痕地死在他麵前……他不甘心……

  不甘心啊。

  “放心，我也會順便留意李瑾的。”

  “啊？”東方贏看向冷不丁說了這麽一句的張靈府，感激地點點頭。

  好想說出來啊：我要跟你一起！我要幫淩哥報仇！幫瑾哥報仇！

  他明明知道我是在意淩哥他們的，可是他根本沒有把我們帶在身邊的意思……

  他果然不想我們拖他的後腿。

  東方贏苦澀地笑了笑，機械地開始重複打湯的動作。

  張靈府愣了一下，這家夥，還真的帶了個小廚房啊。

  就是沒有麵可以下了，所以張靈府自然而然地挑了一碗骨頭比較多的雞湯，把肉比較多的留給他們。

  東方贏尷尬地叫道：“哥……那是我的。”

  “你吃另外一碗。”

  “哦……”

  整個屋子都是熱騰騰的雞湯味，全然沒有了昨晚那種令人頭暈腦脹的惡臭味。

  “咱們要去的地方有酒嗎？”狐狸銜著雞肉，滿嘴油光地問道。

  “嗯……”東方贏有點肉痛地說：“應該沒有，不過我們到時候可以辦完事再買一點。”

  “嘿嘿，還是你小子懂我。”它開開心心地將一塊雞肉塞進自己的嘴裏說道：“不用買太多，讓我解解饞就行。”

  狐狸似乎也知道以後三人的難處，便很通情達理地這麽說了。

  東方贏也很爽快地答應：“好。”

  “我們去哪？”虞秋停下動作，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問道。

  “去投奔瑾哥哥的朋友。”

  “瑾哥哥在那裏嗎？”

  “不在。”東方贏搖搖頭，隨後又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不過隻要我們乖乖地呆在那，瑾哥哥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阿秋會很乖，也會很聽話。”

  “真乖。”東方贏揉揉她的腦袋。

  小孩子就是如此，有時好像知道什麽叫離別，有時又好像不知道。

  可是她沒有提起阿淩，也許是覺得，隻有看見，才是真的死了。

  她胖嘟嘟的臉頰灌了滿滿的湯，不管吃什麽，虞秋總是吃得津津有味，哪怕是白麵饃饃，她也吃的跟山珍海味一樣。

  他們還太小，需要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所以讓他們去投奔李瑾的朋友才是正確的選擇。

  大約就半個小時的時間，虞秋終於把那碗熱氣騰騰的雞湯給裝到了肚子裏，拍拍肚皮，像一個裝滿了水的氣球。

  東方贏動作麻利地收拾碗筷，放進旁邊的那一桶裏開水裏連鍋一起泡了泡，然後就收起來了。

  有條不紊地收拾著，最後將門上晾著的外套給取下來，幫阿秋套上。

  收拾完畢，便說道：“哥，準備好了。”

  “那走吧。”張靈府把鋼刀插在了腰間，推門而出，這才發現，原來外麵的天根本還沒完全亮起來。

  風很冷，一下子鑽入人的衣服裏，這個時間，哪怕到處有防衛或者搜查，一般都是最鬆懈的時候。

  這個東方贏肯定也是考慮到了這點，所以起得這麽早。

  昨晚兩具屍體在外麵吹了一夜的冷風，臉色都是烏青的。

  但是有一點特別詭異的是，台階下的一具屍體，跟昨晚死時保持的姿勢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