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秦不複楚
作者:
秋風掃落花 更新:2021-01-13 22:01 字數:2208
即便李裕早有猜測,但見到範增的這一刻,還是微微有些驚訝,遂道“初於離水遇故人,卻獨缺範老,沒想範老是在這?”
範增聞言一怔,臉色隨之大變,仙君侯李裕的話雖簡短,但其中真意,範增已然猜到。
“你……”
“能在這茫茫草原遇上君侯,範某也是吃驚不小。”
見範增神色變換數次,李裕不禁笑道“哦?隻是吃驚嗎?還以為範老會好奇呢。”
前後遭逢變故,範增心中反倒是少了牽掛,隨即拱手道“初聞君侯,某以為君侯之名隻是掌間弄問,功利於社稷。卻沒想大秦又平添一王翦,某輸的不冤。”
話音剛落,範增遂又說道“範某心中掛懷一事,雖已有猜測,但還懇請君侯不吝賜教。”
沒成想在範增眼裏,李裕居然比肩王翦,這不由得讓李裕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能為範老解疑,我之幸甚。”
李裕說罷,遂見範增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道“君侯先前說於離水遇故人,唯獨缺某……卻不知君侯口中故人是指?”
“以範老之才,心中必已了然於胸,又何須聽君侯再言呢。”卻是張良見範增年邁,又不辭奔波至匈奴為楚某複,隨即開口說道。
李裕不言,範增自是心知肚明,遂向張良投以感激,說道“多謝解惑。”
說完,範增歎了一口氣,一瞬間如同老了十數歲,臉上再無留戀掛懷之相。
對於範增,李裕心中多少是有些可惜的,助項羽而不得誌,還被陳平離間,以致辭官死於半道。
若範增願降,李裕自然是樂見其“誠”,但助長匈奴以此某秦複楚,反倒讓李裕有些無奈。
因為這樣的範增,於公於私都是必死,李裕不敢留,也不會留。
想至此處,李裕隻好暗自歎了一口氣,便不再理會範增。
待李裕把目光投向範增身旁那壯實的匈奴人,這才開口問道“這位是?”
見李裕注意到自己,伊維律神色微微一變,隨即低沉道“秦人,你不配知道本王。”
這話一出口,其身後的李存孝頓時怒了,伸手喝道“膽敢對我家侯爺無理,找死。”
李裕見狀頓時瞳孔一縮,連忙阻止道“存孝……”
話音未落,隻見李存孝蒲扇一樣大小的巴掌已經落在了伊維律右肩膀處。
嗯~
噗~
隨後,隻聽得伊維律一聲悶喝慘叫,伴隨著接觸發出的一聲悶響,壯實的伊維律就這麽飛了出去。
眾人聞之,皆覺後肩一涼,李裕適才咂了咂嘴,又摸了摸自己右手臂。
要是這一巴掌拍在我身上,隻怕沒命了吧……
“侯爺……俺……隻來得及收回三分力道。”後知後覺的李存孝如同做錯了事一般,當即悶聲說道。
李存孝不說還好,話一出口,反倒是讓在場眾人不禁臉皮一抽,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李裕隨之臉色變了變,連忙喊道“快去看看還有氣沒。”
話才出口,趙雲的身形已是落在了伊維律身旁,隨即點了點頭道“侯爺,這奴子無事。”
趙雲嘴裏的無事,自然是死不了,李裕聞言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道“存孝,知道你是好心,但以後不可再這般魯莽從事,要知這匈奴人還與我有大用呢。”
見李裕隻是出言提醒,並未怪罪自己,李存孝方才悻悻的摸了摸腦袋應道“俺知道了。”
說罷,眾人遂又從李存孝自認別人聽不見的碎碎念中,聽了這樣一句話,“大不了下回隻出三成力。”
對於李存孝,李裕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看向伊維律道“你敢自稱王,想必是匈奴的賢王之一,卻不知是左賢王還是右賢王。”
伊維律聞言,先是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逝。
李裕卻剛好捕捉到伊維律這極為難以察覺的表情,隨即微微停頓了一下,遂又自顧說道“你別說,先讓本侯猜猜看,”“冒頓身邊賢王兩人,跟我大秦一樣實行右為尊,所以我猜你是左賢王對嗎?”
李裕這麽一說,倒是讓伊維律有些錯愕,隨即又有些好奇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見伊維律開口,李裕方才咧嘴笑道“如若你是右賢王,想必此刻也不會在這裏聽我說話了,更何況,本侯可沒聽說過掌兵一萬五的右賢王。”
李裕這話說的極為婉轉,就好比說,沒有掌兵一萬五的右賢王,那便隻有可能是左賢王。
而這話被伊維律聽了去又是另一個說法。
老子堂堂左賢王,掌兵一萬五……
“噗~”
伊維律頓時氣急攻心,牽動了傷勢,隨即噴出一口心頭血。
李裕見狀,眼中不可察覺的閃過一絲狡黠,又道“你們的冒頓單於要是知道自己的老巢被端了,不知會不會把這責任怪罪到左賢王頭上,如果會……嘖嘖嘖,那你這左賢王當的還真是……”
是什麽?
伊維律聞言一愣,適而臉色又變。
過了半響,伊維律方才開口說道“我伊維律,匈奴王庭的左賢王,怎會被你這狡詐的中原人蠱惑,妄想!”
沒成想眼前這壯實的匈奴左賢王倒還有些腦子,居然能看穿自己的意圖。
李裕微微有些驚訝,又有些意外的笑道“哈哈,能當上左賢王的人,倒是有些東西。”
說罷,李裕遂又看向範增道“不知範老在匈奴這麽久,又是何等職務?”
範增神色變了變,隨即拱手道“說來羞愧,職務不說也罷。”
見範增不講,李裕自不好強人所難,隨即搖搖頭轉身吩咐道“眾將聽令,即刻起休整軍備,於城外挖鑿溝渠,陷馬坑,修建拒馬,越多越好。”
眾人聞言一怔,知道大戰即將到來,也知道李裕口中的陷馬坑跟溝渠可發揮出怎樣的作用。當即各自分工,帶上各自部曲忙碌了起來。
而範增跟伊維律,李裕隻是隨意拍了幾個軍卒看守,便丟在一旁不再理會。
說來巧妙,李裕這邊才開口讓人挖溝鑿坑,那邊天色頓時烏雲密布,一場瓢潑大雨降臨大地,把匈奴王庭這座新興的城池隱沒在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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