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殉情

  “沐子言！”長孫曼兒這回是真的被沐子言給氣到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對一切的人和事都風輕雲淡，可以笑著應對一切，哪怕是死亡。

  但是沐子言打破了她的冷靜，讓她氣憤，讓她抓狂。

  “長孫曼兒，我想問你一句，楚臻對你來說算什麽呢？”沐子言問。

  這個女人恨著楚梟，哪怕是弄錯了的恨，在她知道真相之前也是切切實實地恨著的。

  那麽她對與自己朝夕相處的楚臻呢？

  他們是夫妻，他們相互信任，他們同舟共濟。

  在這個過程中，她是否對那個男人有過一點點的真心。

  她說過的千百遍地想給楚臻生一個孩子又是否有那麽一點真心。

  長孫曼兒突然沉默。

  “長孫曼兒，對你來說，楚梟不曾切實地存在於你的生命裏，他是你的一個幻影，是你的一個希望，是你在溺水的時候給自己找的一根救命稻草罷了，那真的是愛是男女之情嗎？”沐子言問長孫曼兒，雖然對於現在的長孫曼兒來說答案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雖然長孫曼兒從內心深處抵觸沐子言這個人，但是她說的這些話又不受控製地鑽進她的心裏。

  對於楚臻，她到底是否真心。

  大概是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迎來死亡，長孫曼兒心裏麵的有些想法就格外的清晰。

  這些年，與他朝夕相處的點滴是真的，想為他生一個孩子也是真的。

  她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完整的人生。

  雖然她最初想嫁的人不是他，是因為沒辦法嫁給楚梟才嫁給了他。

  但是成親之後……她和他的朝夕相處卻是真實的。

  她……已經愛上了楚臻，隻是從未親口說過。

  如今也說不出口了吧，因為他已經認為自己是在利用他，欺騙他，心裏麵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楚梟……想嫁的人也是楚梟。

  沐子言如願看到了長孫曼兒痛苦的表情，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沐子言讓人將長孫曼兒帶了下去。

  “言兒就這樣放她走了？”楚梟問沐子言。

  “就算我現在把他們兩個剁成肉醬，師兄和韓伯伯都不會活過來了，我就是心裏麵氣憤，發泄發泄。”

  沐子言答應了洛芸娘和韓家人要把凶手交給他們親手處理，所以她不會殺這兩個人，把他們找來，既是想知道他們的想法，也是想要氣他們一氣。

  楚梟將沐子言圈在自己的懷裏，半晌，楚梟道：“言兒，我打算坐上那個位置了。”

  “嗯。”沐子言點了點頭。

  這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是已經到了這個位置，後麵是沒有退路的，隻有再進一步。

  “你為什麽最後沒有親手殺了他們？”沐子言問韓越銘。

  韓越銘最後沒有殺楚臻和長孫曼兒，兩個人他都沒有動手。

  韓越銘搖了搖頭，“我就算將他們剁成肉泥，父親也回不來了，還是將他們交給你們來處置吧。”

  “也好。”韓越銘還是保持著他原本的樣子就好，不要染上仇恨的鮮血。

  “他們現在在哪裏？”韓越銘問沐子言。

  “我答應過芸娘，找到凶手之後把他們交給她處置的，既然你不打算動手，我就讓素衣把人給她送過去了。”沐子言回答。

  韓越銘不想親手處置的話，就交給洛芸娘來處置。

  “那樣也好。”韓越銘道，“由她親手來結束他們，是最合適的了。”

  “沉沙姐姐那邊你去見了嗎？”沐子言又問。

  之前韓越銘為了騙楚臻和長孫曼兒，在麵對沐沉沙的時候冷言冷語，把沐沉沙嚇得不輕。

  “還沒有。”韓越銘道，“我不知道她現在還敢不敢見我，我想等我和我娘把府裏的事情處理完，我也從我爹的事情中走出來了，再去找她吧，到時候她要打要罵要氣我都接受。”

  “沉沙姐姐真對你又打又罵的話你未必受得住。”沐子言說，“不過我想哪怕她現在怕了你了，也不舍得那麽對你，你快些收拾好心情，別讓她等太久了。”

  沐子言能理解韓越銘現在的心情，隻希望他能快些振作起來。

  至於沉沙姐姐那邊，也得看韓越銘自己了，這方麵她也幫不上什麽忙。

  正說著，素衣突然跑了過來。

  “主子，主子……”素衣跑得滿頭大汗。

  沐子言還是第一次看到素衣這副模樣。

  “怎麽了？！”沐子言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了！

  “洛芸娘……死了……”素衣答道。

  “什麽？！”沐子言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然後滿是懊悔地說，“我早該料到的，我早該料到的！該死的！”

  “怎麽回事？洛芸娘怎麽會死？楚臻和長孫曼兒不是由你們看著的嗎？”韓越銘不解地問道。

  素衣搖頭：“洛芸娘是自殺的，她在鳳梧的屍首麵前親手殺了楚臻和長孫曼兒，然後……自殺了……”

  沐子言此刻後悔萬分，“我該早一步料到的，師兄是芸娘活著的全部，師兄死了，她不會苟活的……”

  “主子，你不要自責了，鳳先生和定國公的離世你也十分難過，你有沒有考慮到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的。”素衣勸慰道。

  沐子言也是人，鳳梧死的時候她有多痛苦大家都知道，她撐過來不代表這件事情在她心裏已經完全平複過去了。

  她又著急找出真凶，在洛芸娘的事情上沒有往深了想也不是她的錯……

  “是啊，子言，也許這對洛芸娘來說也是好的結局，她終於可以與鳳先生團聚了……”韓越銘也跟著勸說道，好讓沐子言別太自責了。

  可話剛說完，韓越銘便一愣，一瞬間他像是被寒冰給凍住了，然後他發了瘋似的跑了出去。

  “韓世子，你……”素衣不知道韓越銘這是怎麽了。

  “他想到了他娘……怕他娘和芸娘一樣……”沐子言知道韓越銘是怎麽回事……

  定國公夫人的話，倒不會像芸娘那樣做啥事，定國公夫人還有韓越銘，韓越銘還活著，定國公夫人就不會做傻事的。

  “芸娘這一生，過得很苦，本以為苦盡甘來，終於可以和師兄團聚，一起做一對平凡的夫妻，恩恩愛愛地過下半輩子，結果……”沐子言的眼眶裏不自覺地蓄了淚水，“願她和師兄來生再續今生的緣分，再做一對恩愛夫妻，不再受離別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