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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如意以前喝悶酒，今天喝瘋酒。

  李如意瘋了。

  一杯杯的敬酒，杯起酒幹，都不帶停歇的。

  湯大海為了證明自己和陳述不是一路貨色，連續陪著李如意幹了兩杯之後，第三杯喝到一半就噴了出來……確實和陳述有著智商上的差距。

  謝雨潔極度厭煩，卻又不得不送湯大海回家。畢竟，在場幾人當中，隻有她能夠擔當此重任。有那麽一層關係存在，她還當真沒辦法置之不理不管湯大海的死活。

  謝雨潔陪著湯大海坐在專車後座，湯大海已經失去支撐能力，整個身體朝著謝雨潔那邊癱倒過去。謝雨潔把他推開，他又倒了過來。推開，他又倒了過來。

  謝雨潔無奈，隻得便宜這個無賴。

  謝雨潔知道湯大海在外麵有房子，卻又不知道那房子的具體位置，問了幾次湯大海都說不清楚，謝雨潔隻好把他送回湯大海父母住的楓丹白露別墅區。

  湯迎城和妻子陳岩正在客廳看電視，聽到院子裏麵的汽車聲音，以為是湯大海這個時候回來了。等了一陣子，卻聽到了謝雨潔和阿姨的說話聲音。倆個老人家對視一眼，趕緊站起身跑了出去。

  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謝雨潔和家裏的阿姨攙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湯大海進屋。

  “雨潔，是你送大海回來的？”陳岩滿臉慈愛地看著謝雨潔，說道：“今天晚上你們一起吃飯呢？”

  “是的阿姨……”謝雨潔累得氣喘籲籲，撇清說道：“我們幾個朋友一起聚餐。”

  “對對對，你們年輕人應該多聚聚。大海整天在我耳朵邊念叨花城哪家館子好吃，我們倆個年紀大了，能吃幾口？讓她帶你去吃個遍。”

  “辛苦雨潔了。”湯迎城也對謝雨潔這個準兒媳很是滿意，雖然有一些性格上的缺陷，但是配自己的兒子那是綽綽有餘。“要不是你在身邊，都不知道他今天晚上睡到哪裏去了。”

  “別亂說話。”陳岩捅了湯迎城一記，說道：“大海平時還是很懂得控製的，哪裏會喝這麽多酒？更不會隨便住到別人家裏去。”

  “叔叔……阿姨……”謝雨潔覺得自己的身體搖搖欲墜，這個湯大海的整個身體都壓在她的身上，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我先送他回房間休息。”

  “對對對……”陳岩這才反應過來，指了指別墅二樓東側，說道：“第一間就是他的房間。”

  “好的。”謝雨潔點了點頭，趕緊攙扶著湯大海上樓。

  湯迎城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妻子陳岩給拖了回來：“你幹什麽呢？用得著你摻和？”

  湯迎城瞬間明白妻子的心意，轉身回到客廳看電視去了。

  謝雨潔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湯大海給丟到大床上，自己也癱瘓似的躺在旁邊喘著粗氣。

  “水。”湯大海聲音痛苦的說道。

  “阿姨，給他倒杯水。”謝雨潔有氣無力的說道。

  無人應答。

  謝雨潔艱難起身打量了一圈，發現阿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甚至還「體貼」的幫他們關好了房間門。

  謝雨潔苦笑不已，隻得爬起身給他取了一瓶礦泉水。

  “給你水。”謝雨潔擰開瓶蓋遞過去，湯大海不接。

  “你喝不喝？不喝就渴死你。”謝雨潔凶巴巴的說道。姑奶奶長這麽大伺候過誰來著？除了給自己的父親端茶倒水過，其它男人想都別想。

  “水。”湯大海根本就沒有意識，仍然在出聲要水。

  謝雨潔咬了咬牙，又把湯大海從大床上撈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端起礦泉水瓶一點點的喂他喝。

  湯大海口幹舌燥，身體就像是著了火一般。

  現在感覺到水源的滋潤，終於敞開了勁兒拚命的喝了起來。

  咕嘟嘟的灌下去大半瓶，湯大海這才舒服了許多，人也逐漸的安靜下來。

  謝雨潔把礦泉水瓶放在床頭櫃上，準備讓湯大海躺倒睡好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腰肢被一對粗壯的手臂給環抱住。

  “湯大海你這個禽獸你竟然想耍流氓……”謝雨潔氣急敗壞，捉起枕頭就想朝著他腦袋上砸過去。

  “樂靜……”

  “樂靜……”

  “我好想你啊……樂靜，你快回來……”

  謝雨潔臉色蒼白，高舉的枕頭輕輕的落了下來。

  --------

  李如意的酒量最好，卻也因為喝得太多而頭暈腦脹。

  和陳述他們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在路邊攔了路出租車回去了。上車之後，李如意就一直靠在座椅上麵閉目養神。

  突兀的，李如意睜開眼睛，急聲喊道：“師父，停車。”

  “忍一忍，前麵就到你們小區門口了。”

  “停車，立即停車。”李如意滿臉痛苦焦急。

  嘎……

  司機猛打方向盤，在一個岔道路口把車停了下來。

  砰！

  李如意推開車門衝了出去，然後就蹲在路口哇哇哇的吐了起來。

  吐著吐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熙熙攘攘的路人對著他指指點點，還有人拿出手機對著他拍照錄視頻，他也諢不在意。

  哭得旁若無人，哭得痛快淋漓，哭得撕心裂肺。

  哭出了這些年的隱忍和委屈，哭出了這些年的心酸和絕望。也哭出了重獲自由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期待。

  他以前是一個活著的鬼，現在終於可以做一個人。

  一個真正的人。

  -------

  陳述也喝醉了。

  他躺倒在椅子上發呆，時不時的傻笑幾聲，就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情。

  孔溪幫著老爹把碗筷抱進廚房清洗，又將桌椅收起來碼到一邊，去後廚洗了洗手，看著躺倒在那裏的陳述，說道：“老爹，我先回去了。陳述就交給你了。”

  正在掃地的老爹聽到孔溪的話，問道：“小溪，你說什麽？”

  孔溪穿上風衣，把包包斜挎在肩上，說道：“老爹，我說我要回去了，陳述就交給你了……”

  撲通！

  老爹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捂著腦袋喊叫起來：“哎喲，我的腦袋好痛……好難受啊，要死了……”

  孔溪慌了，趕緊跑過去問道：“老爹，你沒事吧？是不是覺得哪裏不舒服？我們去醫院看看……”

  就怕老年人身體突然間哪裏不舒服，況且老爹今天也很開心，陪著幾個年輕人喝了不少白酒。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孔溪一個人哪裏能夠應付的來啊？

  “不用去醫院。”老爹閉上眼睛，滿臉痛苦之色，說道：“不用去醫院.可能是今天晚上喝酒喝多了，我的腦袋好痛啊，要炸掉一樣…..”

  “那我給你倒點水喝。”孔溪說道，跑過去倒了一杯涼白開送到老爹麵前。“老爹，喝水。”

  “不喝了，不喝水……就想吐。”老爹聲音虛弱地說道：“小溪，老爹怕是站不起來了，陳述就交給你了。你送他回去吧。我是沒有力氣了。不行了不行了……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

  “老爹，我也沒辦法送他回去啊……老爹……”

  老爹不應，竟然呼嚕呼嚕的打起鼾來，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這就睡著了？”孔溪急得跳腳。“老爹，我不知道陳述住哪裏啊。”

  “雨林小區三號樓901。”老爹像是突然間回光返照似的睜開了眼睛，說道：“鑰匙在他錢包裏夾著。”

  “我……”

  孔溪正想說點兒什麽，發現老爹眼睛一閉，再一次熟睡起來。

  “呼嚕……呼嚕……”

  “……”

  一個睡了，一個醉了。

  孔溪也沒辦法獨自離開了。

  她走到陳述麵前，出聲喚道：“陳述……陳述……”

  “嗬嗬嗬……”陳述對著孔溪傻笑。

  “你還清醒嗎？”

  “嗬嗬嗬……”

  “你能回去嗎？”

  “嗬嗬嗬……”

  “我送你回去。”孔溪說道。

  “嗬……”

  “閉嘴。”孔溪沒好氣的說道。傻笑個什麽勁兒？跟個白癡一樣。

  孔溪把包包挪到左邊，然後拽著陳述的胳膊，硬生生的把他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多年的身體鍛煉沒有白費，在這一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孔溪並不知道雨林小區在哪裏，不過他聽陳述說過自己住在老爹麵館附近，想必不用走太遠的路。

  因為身份敏感，又不好意思找人詢問。隻得打開導航，由導航指引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了雨林小區門口。

  雨林小區的保安認識陳述，看到他爛醉如泥連路都走不穩當的模樣正想要調笑幾句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孔溪的容顏，腦袋一片空白，嘴巴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直到那個精靈般的女孩子攙扶著陳述走進小區，保安這才反應過來。

  他滿臉震驚，喃喃說道：“這家夥走了什麽狗屎運……女朋友都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孔溪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對保安的衝擊力是多麽的強烈，伸手摸向陳述的胸口，發現西裝口袋裏麵並沒有錢包。

  當她準備伸手摸向陳述的褲子口袋時，發現這個姿勢實在是有些……不太得體。

  “陳述，把錢包掏出來給我。”

  “嗬嗬嗬……”

  “白癡。”攙扶著陳述一路走過來，孔溪也有些疲憊不堪。她伸手朝著陳述的褲子口袋摸了過去，說道：“就當是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