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的是什麽？”

  老狗若有所思地說道：“坦白來說，如果單純隻是為了賺錢，你根本沒必要讓我們開發這些東西。快閃還可以理解成是為了宣傳和進行輿論引導，但是快支付，包括你後續提到的雲計算和人工AI，都屬於IT技術，和娛樂本身並沒有太大關係。我想知道，你把我們這些人聚在一起，究竟是為了什麽？”

  “沒錯，在世人眼中，我們都是一些法外之徒，崇尚自由，不喜歡被規則所約束，但不意味著我們願意背離自己的國家，違背人性和道義，去做一些違法的事。”

  “我需要明確地知道，自己不是在助紂為虐。”

  “你就這麽不相信我的人品？”

  杜唯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清籲了一口氣道：“狗哥，咱倆咋說也一起同過窗，屬於在年輕懵懂時就建立起來的階級感情，我啥樣人你還不清楚嗎？你看我像是那種大奸大惡之輩嗎？”

  “不好說……”老狗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沉悶。“你這個人我看不透。咱班72名同學，我雖然都沒怎麽接觸過，但是每個人是什麽樣的性格我心裏大致有數。唯獨你，身上就像蒙了一層謎團，始終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而且，你不覺得72個人裏麵，就隻有你我之間保持著聯係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嗎？”

  “很明顯，我們被孤立了！我是黑客，不習慣和人麵對麵的進行交流，不被接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你不同！上學的時候你雖然不像現在這麽光芒萬丈，卻也是老師和學生眼裏的風雲人物。成績好，長得又帥，能歌善舞，博學多才……直到今天，我都想不明白你為什麽也會被人排斥……”

  “大奸似忠，大詐似信。尤其是你將快閃百分之三十的收益都捐出來做慈善這件事，就像在我心裏紮進去一根刺，平白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圖謀。”

  “不要把人心想的這麽險惡，或許我純粹就是想回饋社會，為這個國家做一點事呢？”杜唯覺得有必要跟他說清楚，畢竟狗哥可是他所有計劃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我不否認，有這種可能性的存在。不過這些年我在深層網絡見識了太多人性的黑暗，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無緣由的付出。”

  “你可以當我是在養望。”杜唯道：“你想必也知道，西方國家，做慈善是可以避稅的。在華夏，雖然沒有相關的政策和法規，但是有一個詞叫‘簡在帝心’，你做了什麽，上邊都看在眼裏，也能給予你一定的補償。例如產業上的扶持，又或者在政策允許的範圍內提供一些便捷等等。而且，做為新型的網絡傳播媒介，快閃是具有一部分媒體功用的。我們在享受它所帶來的紅利的同時，也要承擔極大的風險。何況網絡輿論本身就是一把雙刃劍，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傷到自己，那時候，慈善對於我們而言，就是一種保護，可以讓我們在麵對危機的時候擁有更多回環的餘地。”

  “嗯！”

  老狗點了點頭，道：“如果是這樣，倒也能說的通，我就暫且相信你一回。”

  “就這？”杜唯懵了一下，他其實就是隨口編了一個理由，從師哥手裏接手這個白血病基金，還真就純粹是為了做慈善，硬要說想要達成什麽目的，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我其實就是想從你口中得到一個答案！”老狗沉默一下道：“無論你給出的理由是什麽，我都選擇相信，哪怕最終證明是你騙了我，那也隻能怪我識人不明，遇人不淑。”

  說完，也不等杜唯做出任何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杜唯抓著手機，靠在沙發上愣了好半晌，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苦笑。

  他知道，老狗或許從來都沒懷疑過他，之所以問這個問題，無非是想給他自己尋找一個安心的理由罷了。

  快支付即將給這個社會帶來的顛覆性變革，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老狗做為這款軟件的開發者之一，更明白它所代表的意義。

  可以說，這同樣是一柄鋒利的雙刃劍。用之則正利國利民，用之邪則害人害己。

  老狗心裏有類似的擔憂，也是人之常情。

  接下來就是跟各大銀行之間的談判了，這是黎映雪的強項，基本上用不著他操心。

  眼看就要到春節了。杜唯打算在演唱會結束以後，給自己放幾天假，回去好好和家人團聚幾天。

  這段時間，在全國各地來回奔波，即便以他的身體素質，也多少有些吃不消了。

  明星這個職業看上去風光，實則背後卻也隱藏了很多不為人知的艱辛。

  一個合格的演員，夏天穿皮袍冬天穿背心是常有的事。

  一忙起來，整年都不著家，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趕往機場的路上。

  有時候為了拍戲，吃泡麵喝涼水更是家常便飯。

  偶爾為了某個人物，在極短的時間內，胖個幾十斤或者瘦個幾十斤的，也不是沒有。

  誠然，和農民工以及那些為國戍邊的邊防戰士們不能相比，但是也並非人們想象中的那麽輕鬆。

  不過，相較於巨大的收益而言，這點辛苦確實有些微不足道。

  也無怪乎有那麽多人一門心思地想要進入這個圈子。

  《楚門的世界》已經開始最後一輪宣傳了。

  這部影片被黃滏和許斌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光剪輯就進行了十幾遍，前後曆經四個多月，六七個版本，幾經修改，才最終成片。

  質量完全不比前世金?凱瑞那一版差，甚至在某些細節的處理上，還要猶有過之。

  許斌不愧有中生代“演技天花板”之稱，對人物的刻畫十分傳神，其細膩且富有層次的表演，讓杜唯深切體會到了什麽是真正的老天爺賞飯吃。

  這也愈加堅定了他把許斌拉入自己電影宇宙計劃的決心。

  隻是，要給他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呢？師士？華英雄？猴子？還是鍾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