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古風，就一定避不開周傑倫和方文山，以及以“三古（古辭賦、古文化、古旋律）三新（新唱法、新編曲、新概念）”為標準的“中國風”。他們二人一人撰寫雅致的詞，一人譜寫韻律的曲，將中國傳統文化和流行音樂結合起來，每一首曲目都不禁讓人感歎：“原來傳統文化和音樂居然還能這麽玩？”

  而所謂的中國風，在杜唯看來就是用流行音樂的曲風去闡釋具有古典韻味的詞賦和意境，融入古旋律和古唱腔，取材完全複古，以古代典故為背景，以全新唱法來進行演繹的一種音樂形式。

  當然，這種類型的歌曲他是沒本事重新填詞的。那種東方式的唯美和婉約，流在時光裏的悲愴與淒涼，字字皆詩，句句入韻，絕非現在的杜唯所能掌控的。

  所以他也隻能放下矜持，認真地抄一次了。

  呃，想想《林中鳥》和《硬骨頭》，杜唯不禁又有些喪氣。事實上，這也並非是他頭一次這麽幹了呀。

  “阿杜，還沒公司來找你簽約嗎？”卓凡聽他唉聲歎氣的，以為他是在為今後的發展犯愁，忍不住出言詢問道。

  “啊？”杜唯愣了一下：“有倒是有，不過相對來說條件太苛刻了，我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加入。”

  “新人都是這樣的。”卓凡苦笑道：“畢竟我們需要公司提供的資源和推廣渠道，被剝削在所難免。不過，隻要你表現出足夠的潛力，合約倒也並非一成不變。”

  “別的倒也還好，就是不能保留作品的版權這點我不能接受。而且簽約的時限太長了，動不動就十年往上，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啊？”杜唯腦海中有無數來自地球的經典曲目和影視劇集，自然不願意就這麽輕易地把自己賣給資本。

  “這倒也是。不過獨立音樂人的路實在太難走了，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為生活所迫放棄自己的夢想。”卓凡頗有感觸地說道。

  “你呢？簽的哪一家公司？”杜唯問。

  “燦星傳媒！”卓凡道：“體量和六大自然沒辦法比，不過這幾年發展的速度很快，條件也比較寬鬆。”

  “謙虛了不是。”杜唯笑罵道：“燦星可是和盛鑫一個級別的大公司，別得了便宜賣乖，你丫什麽時候學的這麽虛偽了？”

  “人不虛偽枉少年嘛。”卓凡笑道：“不虛偽在娛樂圈可混不下去。話說，那個黎大美人最近又聯係你了嗎？”

  杜唯點點頭：“我也不知道她腦子裏哪根筋搭錯了，非要給我當經紀人。”

  “我怎麽就遇不到這種好事呢？”卓凡覺得心底有那麽一點酸。“要不你問問，給我當經紀人行不行？我不挑！”

  “沒看出來，你挺美呀!”杜唯掃了他一眼道。

  “是吧，我也這麽覺得。”卓凡得意地擺了個Pose，順便秀了一下他並不怎麽發達的肱二頭肌。

  “我是說你想得挺美！”杜唯毫不留情地打擊他道：“我雖然不知道黎映雪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麽，不過她既然能坐到盛鑫娛樂管理層的位置，顯然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女人。”

  “那不是更好嗎？”卓凡道：“娛樂圈是什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經紀人厲害一點總沒壞處。更何況，還是這麽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帶出去有麵子不說，看著也養眼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杜唯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不會有平白無故的好處給你，對你獻殷勤必是有求於你，想從你這兒得到些什麽。我不答應是因為我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而我，能不能給的起。”

  “說不定人家就是單純地比較看好你。”卓凡對他的想法嗤之以鼻。“你又不是華夏幣，人家能圖你點什麽？”

  杜唯道：”就因為我不是華夏幣，所以又憑什麽認為別人一定會喜歡我呢？”

  卓凡被他搞得頗有些哭笑不得。

  “算了，不說這個，下一輪咱倆要是都沒淘汰，合作一把怎麽樣？”

  “這個我們自己能做主？”杜唯道：“你這腦回路，有些清奇啊。”

  “這倒也是......”卓凡多少有些喪氣。“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啊？”

  “別想美事了，絕對的自由就意味著強者對弱者的絕對剝削，你覺得你現在算強者嗎？”

  卓凡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所以啊，你隻能乖乖地遵守規則。”杜唯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雇傭兵的世界裏，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什麽是叢林法則。

  對弱者來說，規則非但不是束縛，反而是一種保護。

  卓凡鬱悶地撇了撇嘴道：“說的好像你可以不遵守似的。”

  杜唯聳了聳肩。

  人類是社會性生物，需要團體協作，單獨的個體在自然界中很難生存，而要維持一個團體的穩定和持續，就必須要製定相應的規則，建立起完整的秩序和法度。

  在這一點上，杜唯看的還是比較透徹的。

  “眼瞅著就要春節了，你有什麽打算嗎？回冰城，還是留在燕京？”卓凡正色問道。

  “應該是回家吧......”杜唯道：“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還是想回去陪一陪二老。佛祖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能成為一家人，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世的福澤，怎麽可以不珍惜？”

  卓凡沉默了一下問道：“你為什麽能跟父母相處得那麽融洽？說實話，我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和爸媽聯係了。”

  “切，你丫矯情個什麽勁兒呢？”杜唯道：“歲月可不等人，別到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時候才後悔。有句話叫天下無不是之父母，雖然說的有些絕對，但大多數時候，父母對子女還是比較包容的，你隻要沒犯什麽原則性的錯誤，我相信你爸媽一定很高興看到你能回去。”

  “你不明白！”卓凡笑得有些苦澀；“這些年我在外麵過的很不好，風餐露宿的，吃了不少苦，可是從來沒想過回家。你知道是為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