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哇呀……”

  朱老四雖然沒有天下驚的地步，但卻足以讓方信驚訝了，尤其是對方的手勁，他該說是因為天賦原因嗎？

  反正，朱老四在拉住他的手指時，便讓他有了一種被掰斷的感覺。

  既狠，又有力量。

  “小家夥，你現在就這麽辣手無情，以後不會對我做什麽壞事吧？”方信微微眯起了眼睛，小拇指一彎，便將朱老四的手腕給掰了回去。

  “哇，嗚哇……”

  朱老四哭了。

  這位一歲就懂軍略，明禮儀……並全才的家夥，現在哭的很是嚇人，仿佛失去了自己最大的權利一樣。

  “好家夥，僅僅隻是把你的手掰回去一點，你就給我來這一套？老子是不是要把你給弄死呢？這麽大的掌控欲望，萬一……”

  方信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當然了。

  他這隻不過是心裏的一句玩笑罷了。

  想要改變朱老四的命運，那真是一句話就可以做到了。

  真的很簡單。

  比如，以現如今朱元璋跟方國珍間的這種關係，隻要後者開口每年送上一萬石糧食，絕對就能把朱老四變成方小五。

  是的，你沒有聽錯，僅僅隻要一萬石糧食，就可以改變一個帝王的命運。

  實際上朱棣要是失去了他的身份，失去了他的經曆，那他當真是一文不值。

  不過，這樣的事情方信是不會去做的。

  既沒有好處，又不能拿到更好的東西，他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幹嘛？

  轉過頭，方信拱拱手，禮貌周全地道：“夫人，小子這就告辭了，您繼續休息。”

  “不多留一會兒嗎？”

  夫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挽留，看得出來，她應該隻是一個普通的，善良的女子，並非是傳說中什麽極其富有手段的女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真要是那樣的女人，能在馬夫人麵前跳來跳去嗎？

  方信深表懷疑。

  反正他是不怎麽相信馬皇後的手段，還壓製不住後麵諸人的。

  那位馬皇後他可見過，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可實際上對於朱元璋手下的事物插手極多，完全可以說是隱形的二號人物。

  之後會不會一直這樣方信不知道，但起碼現如今的她，就是一個隱於幕後的二號人物。

  這樣的女人，後宮裏的女人拿什麽去鬥？

  用頭嗎？

  就算用頭也沒用啊。

  “不留了，老四也見過了，長得確實很英俊，也有那麽幾分朱伯伯的霸氣，但是現在的他，還太小了。”

  方信禮貌告別。

  出去之後，他才鬆了口氣，見到門戶關閉，他才對朱標壓低嗓門道：“朱老大，你們家這都是什麽情況啊，怎麽朱伯伯的女人這般，這般的內斂？”

  真的是有點內斂了，甚至內斂到有些抑鬱症的架勢了。

  “父親常年領兵在外，經常一出去便是半年乃至數年，當日四弟出生的時候，父親就在作戰……”

  朱標沒有繼續說，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不過他倒是真的很幸福，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現如今享受的是其他朱元璋子嗣完全無法享受的。

  “原來是這回事啊，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可真是太壓抑了一些，以後要是有機會，我可不能讓自己家也變成這樣。”

  方信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這就高門大戶，這就是侯門深似海，這就是豪門後院……

  沒有刀光劍影，也沒有爭權奪利，有的隻有一些可憐兮兮的女子。

  “去見了老四？還說大忠二奸三曹操，老四一出天下驚？”

  ……

  朱元璋聽著兒子的匯報，哈哈大笑。

  笑完了之後，忽然想到了自己也有三個兄長，同樣也是老四，當初家裏還有不少的糧食，可偏偏老大跟老二都占據了，他跟老三隻能出去混生活。

  於是，他成了乞丐，他三哥貌似也差不了多少。

  可不就是必須要混的跟曹操一樣才能活得下去嗎？

  朱元璋沉默了。

  頭一次，他在觀察朱標的同時，也把稍微一些的目光投到了朱棣身上。

  但很可惜，這件事並沒有長久，因為接下來他還有各種大仗要打。

  想到那些大戰，朱元璋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轉而對朱標道：“老大，父親我走了，接下來為父會隨時處於危機當中，你的任務就是好好的看住了方信這小子，同時……也要多學學他身上你所沒有的東西。”

  最後一句話，本身朱元璋是不想說的。

  畢竟他覺得自己兒子多讀書，應該就會和自己一樣通曉天下了，不過想到從去年開始朱標身上就出現的那種怪異儒雅氣氛，他還是放棄了這一點。

  尤其眼下大戰將至，他覺得朱標必須要學會如何自保，如何在亂世站得住腳跟。

  因為隻有這樣，他朱元璋一旦在戰場失利，朱標才能快速扛起大旗。

  ……

  朱元璋走後，方信便住在了府衙後院，等到確定老朱離開之後，他惡狠狠地攔住了朱標的去路：“跟朱伯伯打小報告去了吧？你這小子，天生就他娘不是個人君的材料，雖然那是你爹，可我昨天說的又不是危害你們家的東西，你至於的嗎？”

  打小報告的人，最是讓人不爽了，也就是他的身體裏住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否則他絕對會讓朱標知道知道打小報告的人有多慘。

  當然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體裏住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說不定現在就會活的戰戰兢兢了，別說找麻煩，討好都還來不及。

  “信，信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隻是，隻是……”朱標被嚇到了，臉色煞白地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

  啪！

  方信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隨即便笑著道：“行了，我有沒有要怪你的意思，那是你爹，你還能有事瞞著你爹不成？他是不是還跟你說了什麽？”

  “啊，這……”

  朱標一臉惶恐，看著方信那雙仿佛可以看透自己的眼睛，他緊緊地閉上了嘴巴，生怕一張嘴就把朱元璋的教導說出來了。

  “我猜猜看哈……”方信笑了笑，摟著朱標的肩膀，仿佛一個二流子學生般道：“朱伯伯是不是說，接下來你要多跟我學習學習？”

  “你怎麽知道的？！”

  朱標嚇了一大跳，臉色更加蒼白了。

  “原來真是如此。”方信一臉了然地點點頭，心道：“看來，老朱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拿下陳友諒啊。”

  ……

  是年。

  朱元璋進軍陳友諒，同時從小明王處得到了吳國公的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