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害怕。”

  一個頭發糟亂的小男孩，擱著鐵欄杆望向另一個籠子裏約莫十三歲左右的男孩。

  他今年十歲，麵容稚嫩，衣著是最新款的名牌童裝，慌亂的眼神中滿是滴水的天花板，發黴的地磚，以及被刀削的破損木桌上散發臭味的食物。

  那是小男孩今天的晚餐，他被抓到籠子裏關押三天了。

  回想起那天的經曆，依舊是令他幼小的腦袋無法理解，和驚恐萬分。

  家中舉辦一場聚會，而小男孩因為貪玩，不服從管教，偷偷摸摸從大酒店中跑了出來。

  才十歲的年紀，就滑溜溜的學會了玩手機，甚至還知道“女朋友”一詞，他偷偷出來見網友的。

  路上遇到一位笑容滿麵，長的有些肥胖，憨態可掬的年輕男人，他給小男孩遞了一根棒棒糖，小男孩就乖乖的跟著跑了。

  然後，就被拐到了牢籠裏。

  聽說，馬上就要被外麵摳腳丫子的齙牙女人賣掉，那女的穿衣沒品，又不會化妝，一隊三角眼十分難看，偏偏性格凶神惡煞的，誰要高惹她一定挨一頓毒打。

  三天來，他被打了五次，用腳踹，用鞭子抽，用拖鞋打屁股，甚至將他幼小的腦袋塞進冰水中。

  痛苦中，小男孩慢慢學會了屈服，然後認識了隔壁的大哥哥。

  他有類似的遭遇，現在已經麻木了，就算挨打也不敢吭聲反抗。

  “別怕，我們被賣出去應該就…好了…”十三歲的男孩眼神無光，他身子脫力坐在草堆上。

  “真的嗎？哥哥，沒騙我？可是……我想媽媽。”小男孩嗚哇哇的哭了起來。

  “對不起。”

  “你們在說什麽呢！”尖銳的女聲讓兩個男孩身子一抖，一雙拖鞋啪嗒重重的砸在牢籠上，小男孩被嚇了一條，他渾身顫抖。

  接著，鐵籠哢噠打開了，小男孩拽著鐵杆哭訴道：“不要！阿姨，求求你不要！”

  他的腳被拽住了，盡管拚命掙紮，也沒什麽用，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了！

  “臭小子！我揍死你！”

  “是不是又說我壞話了？老娘給你一口飯吃，是給你麵子，你個小王八蛋還想造反！！”

  “啊！媽媽！救命！！”小男孩的屁股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屁股瞬間開花了。

  天花板上掛著一根繩子，穿拖鞋的醜陋女人真把小男孩往繩子邊拖。

  “阿姨！！”另一個男孩發聲了：“求求你別打他了，他身體不好，會出事的，要打…要打你就打我吧！”眼神混濁的男孩抓著鐵杆搖晃道，盡管眼神中有所閃躲，可他的語氣卻是認真的。

  “好啊！！”

  “你替他出頭是吧！”

  醜陋的女人販子將手上的小男孩吊在天花板的繩子後，打開鐵欄杆，提起籠子裏的男孩，抓著他的腦袋，往水裏塞。

  “見義勇為是吧！裝英雄是吧！我嗆死你！”

  咕嘟咕嘟的嗆水聲回蕩在破舊的小公寓樓裏，樓上的鄰居還以為樓底在做什麽夜深人靜才行的苟且之事，未曾想過他們樓底是人販子的臨時居所。

  用繩子吊起來的男孩看到大哥哥挨打，不禁歇斯底裏的哭了出來，嗆水的男孩肚子裏被灌了水，提起來時已經不省人事了。

  女人販子將他丟進籠子裏，抱怨道。

  “臭小子，長的又醜，又沒力氣，還得了病，賣都不好賣！你繼續作！總有一天把你賣到深山裏！”

  嗆水的男孩抓著籠子裏的茅草，痛苦不堪的捂著肚子，很快，他痛的亂竄，像一隻被砍掉腦袋的蚯蚓，卑微，可憐，沒有人愛。

  接著，他捂著心髒，眉頭皺成V字型，四肢如同被電了一樣抽搐，無法動彈。

  他有先天性的心髒病，因為嗆水受了刺激，所以才痛到扭曲。

  “哥哥，對不起，是我不好…”小男孩嗚哇哇的哭，他被繩子吊的雙手仿佛要裂開。

  “啊呀！！”有心髒病的男孩顫抖，身子愈發沉重，眼皮也重的抬不起來，瞳孔中一片漆黑像是要去往另一個世界。

  水滴落在他的頭發上，男孩看到自己的姐姐，微笑的摸著他的頭，像以前一樣，用真心來關懷他。

  沒有姐姐他就活不到現在，他爹媽離婚的早，兩人都很混蛋，丟下女兒和兒子不管，家裏又沒啥親戚幫忙，姐姐早早輟學，出去打工將他拉扯他。

  男孩被人販子拐走後，姐姐日夜以淚洗麵，到處求人來找男孩，因為沒什麽線索，姐姐也更傷心了。

  黑暗中，腦海仿佛看到姐姐的碎花裙子，迎風飄揚。

  “嗬……呼……嗬……呼。”

  他躺平身子，漸漸變冷。

  摳腳丫的女人販子繼續在電腦麵前操縱著，她洋洋得意於，新拐來的小娃娃能以二十萬的高價賣出去。

  於是，她激動的在電子商城裏，預訂了一些名貴的珠寶首飾，正挑選一塊紅寶石項鏈時，電話響了起來。

  “誰啊。”

  接通電話後，是令人清爽的男人聲音。

  “是誰？”

  “啊，小姐你好，請問你是王美麗女士吧。”

  王美麗？女人販子想了下，這是她在填寫地址時專用的化名。

  “我是。”

  “小姐，我們網站為您定製的法國香水到了，我正在你家樓下，請問能下來拿一下嗎？”

  “是香水？”她驚訝道。

  “是，保養肌膚，提升皮膚彈性的香水，據說這麽一瓶價值一千塊呢。”

  女人販子當即拍掌樂道：“你等著，我馬上就下去。”

  她化了濃妝，也隻有靠靠濃濃的妝容掩蓋五官上的缺陷了。

  下樓梯的過程很快，她的心情很激動，正愁沒有補水保養皮膚的化妝品了，沒想到網站還送來，白撿的便宜誰不愛呢？

  路燈下，一個身材普通的男人，戴映有xx網站名字的紅色鴨舌帽，身上披短馬甲，鞋子是透風舒氣的回力鞋，他手上抱著包裝嚴密的盒子，站在路燈下正等人。

  很快，女人販子穿一身紫色的裙子跑了出來？

  “誒！”她一眼望到路燈下的小哥。

  “是我的快遞嗎？”

  “你好，請問您是王美麗小姐嗎？”

  “我就是！”

  “香水呢？快給我看看？”女人販子恨不得馬上將小哥手中的盒子拆掉。

  “啊，是這樣的，您需要在盒子上簽字。”

  女人販子很快簽了王美麗三個潦草的大字，在她接過盒子興衝衝的回頭，準備回家開箱時，背上仿佛被硬硬的東西給頂住了。

  一股寒意陡然升起。

  “不許動。”她聽到小哥的聲音，還是那麽清脆卻低沉了幾分。

  “你……你想幹嘛？”

  她回頭看了一眼，抵在背上的竟然是黑漆漆的槍管，小哥抬起頭鴨舌帽下是一張有點小英俊的臉。

  若是以前，這種類型的小哥會是她喜歡的那種，現在隻有害怕。

  “知道這是什麽吧？”

  “知…知道…”

  哢噔一聲，子彈上膛了。

  “你就是在xx網站上登記販賣人口的人販子吧。”

  “我……我不知道。”她搖搖頭。

  “老實點！”女人販子的腿被踹了下，她的屁股也被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我知道你的事情。”

  “帶我去你的老巢，關押小孩的地方，不然我一槍崩了你，別想著找人來救你！我告訴你！辦不到！我會第一時間開槍打死你！”

  “求求你…”女人販子做哭腔道：“放了我，我給你錢，我還有點錢，你不就是為錢嗎？”

  女人販子更怕死，她聞到槍口散發的硝煙味，明白身後那人沒說假話。

  “那就走！”

  女人販子老老實實帶著小哥來到小區的五樓。

  她說道：“這裏就是…”

  “你進去吧。”

  她慌慌張張的拿出鑰匙開門，開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沒找對方向。

  很快，門打開了屋子裏傳來一聲吆喝：“小倩，老子的晚飯帶了沒？”

  那是女人販子的丈夫，他在房間看電視呢，以為他老婆出去帶飯了。

  “沒…我在吃飯！”

  裏麵的聲音停住了。

  拿槍的小哥將帽子一抬，熟悉的麵孔照耀在燈光下，麵孔的主人正是劉楓。

  他一路從江中市追到了西門町，西門町距離江中市足足五百多公裏，他做飛機花了兩個小時。

  又找女人販子填寫的地點，花了很長時間。

  “你耍什麽花招？”劉楓將槍抵緊了一分。

  “叫裏麵的人出來！”

  “我，老公什麽也不知道啊？”女人販子說道。

  “那你為什麽說自己在吃飯？”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啊！”

  就在劉楓與女人販子說話時，一個健壯的男人，拿著一柄手槍，額頭留冷汗從房間裏走到客廳，來到玄關時，看到他老婆在玄關堵著門。

  他使了個眼色後，女人販子瞬間爆頭蹲下身子，留劉楓暴露的身子在外麵，而健壯男人手中的槍頃刻間開火。

  啪啪兩槍，瞄向還未反應過來的劉楓腦袋。

  劉楓瞳孔一縮後，像牆邊閃去，躲過子彈還是比較輕鬆的。

  那個那人衝了上來，而女人販子也向牆邊滾去。

  “媽的！敢欺負我老婆！”

  “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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