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還被他溜了！”

  劉楓來不及救人，他將那兩包藥粉帶走後，急忙推著氧氣瓶趕到急救室。

  “氧氣瓶送來了！快！救人！”他跑的氣喘籲籲，可趕到之刻才發現，躺在病床上帶著麵罩的男人，心電儀歸零了。

  他的主治醫生遺憾的搖了搖頭。

  “已經死了，心跳剛沒的……”

  “怎麽這樣？！”劉楓不服氣，非常不服氣。

  他拖著氧氣瓶，熟練的將設備更換，氧氣罩接到心跳停止的男人嘴上。

  氧氣不斷的灌入，可人死終歸是死了，他的肚子被氧氣灌大，也改變不了已經去世的事實。

  “草！”劉楓一拳砸在病床的欄杆上。

  他沒有放棄，不停的按壓著死者的胸口，希望能通過心肺複蘇的方法，救活他。

  沒有用……他壓了十分鍾，死者的主治醫生勸阻劉楓道。

  “大家都盡力了，節哀順變吧。”

  “開什麽玩笑！”劉楓一拳砸在牆壁上。

  “知道我為了救人付出多大的努力嗎？啊！”他的表情變得十分可怕，口罩都沒來得及摘的主治醫生退後數步。

  “先生，你別激動。”

  “激動個屁，老子可不是醫鬧，沒看我穿著白大褂嗎？”

  劉楓一腳踹在氧氣瓶上，砰咚的響聲嚇得主治醫生一屁股坐在地上。

  “盡力就夠了嗎？不夠！老子要的是成功，是要他活下去！可我失敗了！失敗了！”

  劉楓衝出病房，大吼了一聲後，情緒才有所平靜。

  他像主治醫生道歉之後，替暈倒在地上的人解了毒，下午打算去東方家仔細查看凶案現場的打算被取消了，他鬱悶的走在醫院的小花園裏，心情失落。

  若不是那家夥在堵路，劉楓完全可以救活得了腫瘤的病人。

  他隻是缺少氧氣不能自己呼吸罷了，劉楓有治療癌症的手段，絕對能救人的。

  可是結果呢？總有不懂叫“共情”的家夥出來害人。

  劉楓真想打開那個黑衣男人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都是什麽東西，如果想害人的話，自己去死就好了，何必害別人呢。

  他應該更果斷一點，直接用銀針紮死他，免除禍患。

  “呼……呼……”

  劉楓一屁股坐在地上，忽然就呼吸不暢，心髒跳動加快。

  情緒對人體健康很有影響，劉楓摸出一枚定心丸給自己服下。

  他的麵前長著一顆超大的銀杏樹，金黃的樹葉落在他頭上也懶得掃。

  聽說，銀杏樹能夠活千年是樹種中的活化石。

  劉楓將腦袋上的銀杏樹葉拿在手上，他諷刺的笑道。

  “不死丹方？去找銀杏樹要啊，他那裏有的是，吃啥補啥，吃掉一顆銀杏樹就長生不老了！不是不想死嗎？吃啊？怎麽不吃！”

  劉楓魔怔的自言自語道。

  “不能讓黑天醫堂的人這麽快活，要是讓我知道總部在哪兒，立馬帶人端了去。”

  “還是要去東方家一趟。”

  劉楓握拳，坐在地上什麽事都不幹不是他的性格，就算沉淪也得勝利後沉淪。

  “不死丹方，極藥葫蘆？放心，你們一個都得不到。”

  趁著太陽還沒下山，他坐著東方白焱的車開向東方家族。

  東方朔白突然被襲擊差點喪生的事情，搞得東門這邊人心惶惶，而東方保的死訊依舊沒公開，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劉楓不太能理解。

  東方穹出來招待劉楓，他穿了一件灰色的袍子，遠遠看去仿佛與昏暗的天際線融在一塊兒。

  “劉道長，朔白他現在怎麽樣了？”東方穹焦急的問道。

  劉楓將東方朔白的情況如實回答後，東風穹歎了一口氣道。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要不是林雲小友告訴我，阿保去世的消息，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朔白看到阿保會那麽恐懼。”

  “你真的看到了東方保？”劉楓緊盯著東方穹的眼睛。

  “千真萬確，阿保每天都穿那一件棕色的襯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就沒見他變過。”

  “棕色襯衫。”劉楓喃喃，東方保的屍體確實穿著棕色的襯衫，褲子也選擇黑色的襯褲，一般年紀大的人都喜歡這麽穿。

  “我天天都能看到阿保，昨晚他突然跑出來，我還以為房間裏出了什麽事呢，沒想到他朝著朔白衝了過來，朔白受到驚嚇，捂著胸口坐在地上，我正納悶呢，阿保就在朔白的脖子上撒了藥粉。”東方穹回憶今天早上的情景。

  “你早上和東方朔白一起散步嗎？”

  “不是，朔白來我家拿衣服，他給林雲定製的服飾做好了，我讓他來取，去門口接待他的時候就發生了這種事。”

  “衣服？”劉楓問道：“林雲前天和東方朔白父子相認，今天就做好了？”

  “這個……”東方穹撓頭道：“實不相瞞，朔白要求定製的款式我這邊恰巧有，所以就偷懶了，直接將以前做的拿給他就成了，劉道長你別看我穿的不敢看，整個東門的衣服可都交給我家去做，我家的料子都是上好的蠶絲，這在外麵每個千百塊拿不下來。”

  “劉道長，你要是感興趣我給你送一套貴的，咱家的服裝小而精，名氣雖然不大，卻有不少識貨的人來我這兒定製。”

  劉楓點頭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目前抓住凶手最重要吧，若是他繼續行凶，誰也不敢在東方家待下去啊。”

  “劉道長說的在理，那幫外來的遊客，聽說朔白重傷了，有人害怕的想要離開呢，東方家那麽大，離開就離開吧，省的外來者一多就容易出問題。”

  “以前也出過類似的問題嗎？”劉楓問道。

  “啊……這個。”東方穹苦笑：“其實這幾年的治安好很多，東方家保安多，要想做些違法犯罪的事情也不容易，但東方家的古建築剛開放遊客欣賞時，也死過人。”

  “東方家的人死了？”

  東方保搖搖頭：“不是，死了一個遊客，當時那人在我家後院遊覽呢，突然跑出來幾個手上拿刀的人，嘩嘩兩下就將那人砍死了，那會兒我正準備去花園澆水呢，沒想到碰到眾生難忘的一幕。”

  “哎，太突然了，有時候做夢都夢到被活活砍死的人在血泊中掙紮，太可憐了……”

  “死了個遊客。”劉楓好奇道：“聽起來就像小混混街頭打架被人報複後，活活砍死。”

  “哪裏小混混，警察來調查過的，被砍死的那人是了不得的人物呢，曾經他的財富在咱們市裏也數一數二，那時候東方家才剛剛起步，財富遠遠沒到稱霸的地步，即使是我也很羨慕被砍死的富豪家裏的錢財。”

  “砍死了個富豪。”劉楓有些難以理解：“這樣的人按理說會帶保鏢才對吧。”

  “肯定啊！”東方穹望向天邊：“也算是世事難料吧，東方家在沒開放旅遊前挺封閉的，屬於那種外人進不來，咱裏麵的人也很少出去，富豪進來時也帶著保鏢的，不過後來保鏢去了哪裏，就不得而知，說起來還真是疑點呢，當年可不像現在技術發達。”

  “那會兒突然衝來幾個混混拿砍刀殺人，是抓不到人的，沒有指紋比對係統，辦案工具也很落後，警察抓不到凶手，這事也就無疾而終了。”

  “他家裏人不來鬧嗎，案件披露的話，會掀起輿論風暴吧。”劉楓說道。

  “沒有，劉道長你沒經曆那個年代，90年代的時候，人們窮的要死，市裏的富豪被砍死了，有的人還拍手稱好呢，這幫人就見不得別人比他有錢，他家裏人開鬧也沒用啊，我們東方家是大家族，市裏在有錢的富翁又能怎樣？市政府裏都有東方家的人，隨便招呼一下，馬車富翁家裏人就被帶走了。”

  “也不知道，那個人的老婆和孩子現在過得咋樣了。”

  “90年代。”劉楓嘶了一聲距今快三十年了，他的年紀都沒過三十。

  劉楓從小在山上生活的，山下有多亂倒是不知道，他下山那會兒，早就是法治社會了。

  “90年代三十年了，你這都記得？”劉楓訝異。

  “當然，你想啊，如果有個人被砍得血跡斑斑，你會不會記住一輩子，我出生在東方家，從小就沒吃過什麽苦，死人的事情想都不敢想，突然被砍死一個人，我能記住一輩子的。”

  可以看出，東方穹確實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他說話時，手掌一直在抖。

  “不過沒關係了，東方家花重金搞治安，三十多年沒發生死人的事情。”

  東方穹抹著眼睛：“阿保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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