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父親基因突變還是生物變異了？一隻大毛絨猩猩的形象絕非人類變種那麽簡單。

  老槐樹下劉楓蹲在地上，怎麽也不敢相信，直到陳海親自作證他才相信。

  “我帶著陳海流離失所來到花團市，當時將軍府沒建多久，胡少將需要司機，我駕駛證c1級別的，前來應聘成功了。”

  聽大毛絨猩猩講話頗有違和感，而它轉頭麵向劉楓，則給他嚇一機靈，臉熔爛在一起，扭曲如同蛆蟲亂爬的臉，他怕看多了晚上做噩夢，於是坐在槐樹下將頭扭向槐樹幹枯的樹紋邊。

  “將軍府的生活很滋潤，但充滿挑戰，有人嫉妒我，憤恨我，看我油水吃太多，心裏不高興，有天晚上我被他毀屍滅跡了！”

  “我被帶到這顆槐樹邊，打穿了心髒死掉了。”

  陳海他爹的話，換作任意一人，都覺得瘋狂沒有可能，他在撒謊騙人。

  劉楓則久久沉默，大猩猩能說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但我活了下來，太神奇了，我從沒想過心髒碎成渣滓還能活過來，原以為進了地府鬼門關就在難回頭了，我都看到牛頭馬麵在向我招手。”

  他的語氣激動，如柳暗花明般。

  死而複生，聞所未聞！

  劉楓思索有沒有死而複生的方法，想來想去，人一旦死掉，意味著生源徹底斷絕，困難在於如何續上生源，其實續生源對聖醫堂來說是能辦到的，當然這和傳統死而複生概念不同。

  死而複生要符合兩個嚴肅。

  再續生源與意識統一。

  再續生源涉及人體五十六萬九千七百個複蘇步驟，此乃聖醫堂禁術秘方之一，複蘇步驟難度相當大，唯有聖醫堂幾個隱世前輩數百年的實力積累才能辦到。

  劉楓勉強複原五十六萬個步驟，還有九千七百步驟他自詡道行不夠無法複原。

  複原隻能還原肉體生機，重中之重的意識複原難度多少都看運氣。

  道家說人有先天之氣，有靈，人在嬰兒狀態意識不到自己存在，為先天之氣在體內煉化，孕育生長，靈氣還未深刻，一旦靈氣成形，人的思想意識隨之出生。

  再續生源，無法保證意識統一，結果很嚴重。

  如果是你的老婆去世，找了某某再續生源的業務，意識找不回來的話。

  恭喜你！很有可能你的老婆被孤魂野鬼的意識寄生了。

  再續生源意識回歸是隨機的，你老婆曾經溫婉可人，美麗大方，重新複活後，可能暴躁如雷，情緒容易激動，甚至會被比大漢還大漢的當著你的麵喝酒…

  當然她會繼承同樣美麗的外表，這都算歐皇附體了，因為大多數時候再續生源時，意識流逝，再也醒不來了，所以趁有意識時，好好關心她吧。

  劉楓頭腦風暴一會兒，陳海父親的故事已經講完了。

  老套又新奇，死而複生和慘遭陷害，像極了小說中重生複仇當第一啥啥的玄幻小說，當第一也是yy的說……

  陳海父親比較慘，他舊有身體的心髒雖然遭到修補，代價卻很殘酷，據她所說，第二天視線。漸漸模糊，兩個小時後失明，當他再次看清世界時，腦袋裏卻像有針在戳。

  複活的代價是殘酷的，他變成了一隻猩猩，臉被吸爛了，疼痛後知後覺，反正那幾天他覺得還是死了好。

  徹底複蘇後，他擁有了力量，但與人類社會的關係斷開了，一隻醜陋的猩猩去複仇？太天方夜譚了，會被抓進馬戲團或者遭政府部門通緝的。

  陳海他爹說自己擁有神奇的力量，他的唾液有劇毒，吞下去後無人能解，有一天他讓陳海用唾液給仇家下毒。

  計劃很成功！仇家掛了！大猩猩猙獰的笑臉和清爽的笑聲有違和。

  口水致毒？劉楓來了興趣。

  “我和小海配合，解決了陷害我的家夥！！”

  “也就是賀主管，他是個卑鄙小人，利用我上位！”大猩猩仿佛有無盡的憤慨，劉楓卻不合時宜的潑了一盆冷水，

  “想必，賀主管的是自然死亡吧。”

  “不，不不不，是我的口水殺了他！我成功複仇了！”

  劉楓嘴角揚起彎鉤：“是啊，你用口水刺殺了他，他用鞋拔子砸死了你！”劉楓哈哈大笑。

  是記憶清洗，劉楓的手一直觸碰在大槐樹低端的紋絡處。

  陳海他爹被劉楓說的滿麵怒容，他用來肌肉豐碩的長拳，直衝麵門。

  毫無軌跡的衝擊，也印證劉楓的猜想。

  陳海他爹要麽真實存在是個意義不明的精神病，要麽是個把臉燙成肉渣，還湊巧學會人類語言的大猩猩，大猩猩心智不全在灌輸的記憶下成為一個工具猩猩。

  此地除了動物就是人，元凶是？劉楓不得不懷疑陳海的貓膩。

  實際上，劉楓從未放棄對陳海的懷疑，縱使他的舌頭被人割了去，永遠！永遠不要被可憐巴巴的表象欺騙，你無法得知外表孱弱者內心是否充斥深淵。

  可惜，陳海始終沒有動作，他躲在草地，目色慌張，就一個膽小的屁孩而已。

  劉楓和大猩猩打的有來有回，打的累了，他嘲諷一句：“您的記憶去哪兒了。要不要我給你腦袋上再來一拳，讓你想想明白？”

  大猩猩反倒冷靜下來，他問劉楓：“記憶還能改？”

  “怎麽不能？”劉楓活動筋骨道：“我在你還穿開襠褲的時候，一直念，你是個廢物！一事無成的廢物！天天吃奧利給的廢物！你還是今天的模樣嗎，哦，不不不，您是個猩猩，遠遠不到廢物的層次。”劉楓陰陽怪氣的譏諷，卻引起大猩猩的深思。

  “我……自我意識未覺醒前是誰？”

  大猩猩肉芽子沾在一塊兒的三角眼睛裏透著茫然。

  劉楓暗道，有武林外傳內味兒了，我是誰？我要做什麽，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麽？等會兒還得自殺。吧。

  劉楓突然想到了電視劇的劇情，調侃之餘，包含興趣的觀察大猩猩的言行舉止，這是我很不錯的生物標本，他之前就在他設想，如果把人的記憶植入動物的腦海裏，在意識到先天缺陷時，會不會氣急敗壞的自盡？

  就像溫室裏的花朵，有一天被告知其實他們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心裏的落差不是一丁半點！

  “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大猩猩茫然的望著雙手，掌心的紋絡似包含生命的意義。

  “喂，你幹嘛。”劉楓見大猩猩唐突跨前一步，還挺奇葩的。

  “沒轍，我們人類作為萬物靈長，思考力比你高的不是一星半點，你的疑惑我能解答。”

  “生命的含義，生命的意義，為何存在，為何繼續。”

  “我們啊，是為了意義而活下去的。”

  “所以……”劉楓自信滿滿想炫耀剛學會的一點小小哲學，所以閉眼裝作老師指導學生的厚重樣子，結果身邊刮過一陣勁風，如同餓虎撲食般讓他瞬間睜開眼睛。

  還以為大猩猩突然襲擊帶來致命威脅呢，但睜開眼睛時，劉楓的大腦呆滯了整整十秒中。

  耳畔除了夜晚的風外，還有陳海在草地上撲騰的動靜。

  劉楓怎麽也想不通會是這個結果，他覺得應該會溫和一點。

  大猩猩也就是所謂“陳海他爹，”撞樹自殺了。

  太突兀了，誰能反應過來呢？劉楓閉眼睜眼間，人或者一個生命掛掉了！

  剛還生龍活虎，強壯到能生撕一頭牛的可怕家夥，死了？隻因為劉楓那幾句直指本質的話？

  人的意義？

  啊……這，不科學啊！！

  衝擊力甚大，大槐樹如磐石般堅韌，沒受多大影響，大猩猩流出的腦漿和腥臭的血液讓大槐樹的樹紋變形了。

  血液還在遞減，觸目可及是陳海無聲的嘶吼。

  如果是演戲的話，這種程度已經能參加奧斯卡演技評選了吧，如果不是……那確實太悲傷了，

  如果有一天，你爹當著你麵自殺了，會不會難過呢？

  劉楓跑到大猩猩身邊，將它扶了起來，還是那張扭曲恐怖猙獰的嘴臉，死亡都沒改變它的容貌。

  “我想明白了……”他聲音微弱，竟是沒有死絕，劉楓握住它的鼻息，發現是死絕了。

  “人是沒有意義的。”他說出最後一句話，就沒聲了。斷氣後說的話。像計算機在燒毀後，利用記憶裝置操控播音係統。

  不科學又神奇，劉楓感覺不到悲傷，單純的覺得詭異。

  不是一般的詭異，太詭異了，馬上就要午夜十二點了，風的聲音越來越響，那幫強壯的變異動物受到影響，倉皇逃竄，像有什麽古怪的東西即將到來，

  劉楓緊張的環顧四周，最後一腳踹在大槐樹上。

  有古怪！大猩猩的衝擊力絕對能把一頭五百斤的水牛撞飛，大槐樹紋絲未動？

  這棵樹？什麽鬼？

  正當劉楓遲疑之際，大槐樹的樹紋近乎鬼魅般的轉動，如有閃著紅光的液體沿著既定的軌跡流動，在流動。

  仿佛聽到生命之門敞開的終極之音。

  他想起昨天晚上的記憶模糊事件，二者絕對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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