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我問問。”

  張春花招手。

  “收破爛的你過來一下，你給我稱稱這東西多少斤呀？對了，你們這鐵絲一斤是多少錢啊？你要是價錢高，我這東西就賣給你。”

  收破爛的正眼都沒瞅勇哥一眼，直接過來拎了拎那些鐵絲，用秤稱了一下。

  “大嬸啊，你這鐵絲15斤，這鐵絲價錢不高和鐵不能比，要是鐵的話那1斤5毛，您這個一斤也就2毛5。”

  江曼看見勇哥在那裏比了個手勢。

  看起來這個收破爛和勇哥是一夥兒的。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人家這個收破爛的還三毛一斤呢，你怎麽就2毛5啊，這也太不厚道了，一斤就低5分錢，這10斤就少了5毛，這15斤就7毛5，這不虧大了。

  你這人不老實，我這破爛不能賣給你！師傅，還是給你吧。”

  張春花就手拎著自己的東西，又遞給勇哥。

  排房裏麵的街坊們一聽收破爛的來了，也都拎著自己的東西圍了過來，畢竟家家戶戶都攢了不少的破爛，聽到有收破爛的。都會把家裏攢的那些東西拿出來，趕緊賣了，清理一下自家的院子裏。

  一聽張春花說，眼前的這個收破爛的人厚道給的價錢又高，自然大家都衝著勇哥這邊來，旁邊的那個收破爛的一臉悻悻的牛身推著他的推車走了。

  江曼狀似無意地來到勇哥跟前。

  勇哥正抱著那一摞的書報直接往板車上堆。

  扭身的那一瞬間，江曼伸出了自己的一隻腳，勇哥不小心差一點絆倒，一腳就把自己擱在旁邊兒的秤給踹倒。

  “哎喲，這是什麽？”

  旁邊的胖嬸兒差一點兒被這個稱給砸著腳，本來是想躲開的，結果一眼看到秤盤底下居然有個黑乎乎的東西。

  其他人一聽聲音都圍了過來。

  “這是什麽？”

  江曼退後一步。

  胖嬸兒彎腰把那秤盤直接撿起來，秤盤底下，明晃晃的墜著一塊吸鐵石。

  “好哇，這個收破爛不老實啊，看看這居然是吸鐵石。”

  舉起手裏的吸鐵石讓其他人看。

  勇哥心裏咯噔，怎麽就被發現啊。

  張春花一聽這話，急忙扒開人擠了進去。

  剛才還以為自己占了大便宜，今兒到手那可就差不多五塊錢呢。

  這可是白撿的，這些東西可都剛才是從範家白得來的。

  五塊錢趕得上自己家裏小半個月的菜錢。

  正在那裏興奮地數著手裏的毛票呢，結果沒想到一兜頭聽到有人說有吸鐵石。

  果然擠進來看到這秤盤底下老大一塊吸鐵石呢，這麽大一塊吸鐵石在這裏吸著，怪不得自己的東西分量不對。

  眼睛立馬就紅了，揪著勇哥的衣領子。

  “這個混帳王八蛋！這是坑咱們呢，你看看這老大一塊兒吸鐵石還吸在這個位置上，這得多少分量啊？怪不得我剛才那鐵絲分量就不對，恐怕這報紙和書也不對。”

  “這是缺斤短兩，剛剛還給我稱說我這個有12斤，我怎麽顛著我這手裏東西也有20斤啊，怎麽就變成12斤。原來有吸鐵石啊。”

  “就是，咱們這麽多戶人家給他的東西可不少，雜七雜八一個人短上幾斤下來，起碼就短了幾十斤，這也太黑心了。”

  幾個剛剛收了錢的婦人立刻不幹了，這個年月誰家也不富裕，一分一毛那都是錢呀。

  八毛錢就能打一斤菜籽油。

  您就說說這個年月的錢有多重要。

  “不是，這個吸鐵石我也不知道怎麽來的，估計是剛才收破爛的時候不小心吸上去的，真不是我故意的。”

  勇哥被一群婦女包圍，指著鼻子在那裏罵。

  有人推推搡搡，被包圍的根本出不去。

  “你還好意思說，怎麽不是故意的，我們賣的哪樣東西能有吸鐵石這樣的東西啊。而且還是這麽大一塊，大家夥兒掂量掂量這一塊兒起碼有好幾斤。

  誰家眼瞎啊看不見，就在你這秤盤底下，怪不得剛才小心翼翼的那稱放的規規矩矩，原來還有這麽一出啊！”

  “不行，這人做生意不老實。我認出來他平日裏就在咱們這片兒收破爛兒，不知道平日裏還坑了咱們多少呢？這個可不能放過他，要不然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坑，趕緊的找小劉來，小劉這陣兒正在家吃飯呢。”

  胖嬸不依不饒。

  勇哥急忙道歉，“各位大姐大嫂，這事情真不是你們想的這樣。咱們不用鬧大，您看看您這破爛兒多少錢，我按這斤數給您補上錢不就行。這是多大的點兒事兒啊，是不是？”

  想要息事寧人。

  被人揪著衣服不放，勇哥也害怕。

  他車上還有不少東西呢。

  被公安看到還了得。

  江曼慢悠悠都到胖嬸跟前。

  “剛才這收破爛的說的給您一塊錢得破花瓶，好像在舊貨市場能賣不少錢，您小心可別被人騙。”

  聲音和蚊子叫一樣。

  胖嬸激靈一下。

  花瓶！

  急忙扒拉開人往裏麵衝。

  “小劉，你快來，你快來瞅瞅，你看看這個黑心收破爛的，居然缺斤短兩不說，還想坑蒙拐騙。”

  一個穿著公安製服的男人被張春花給拉了出來。

  “張春花，你就不能輕點兒，你等一等，你別急呀，你倒讓我鞋穿好啊。”

  被拉到勇哥跟前的小劉，把自己的皮鞋弄好。

  周圍剛剛賣了東西的婦女們炸了窩。

  在這裏你一句我一句把剛剛的事情說出來，小劉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全國上下現在都搞嚴打，這個收破爛的膽子居然這麽大，缺斤短兩。

  “你這到底怎麽回事啊？他們說的是不是事實啊？”

  不過這缺斤短兩不算什麽大事兒，最多是教育教育。

  勇哥一看見公安真的出來了，嚇了一跳，急忙陪著笑臉。

  “公安同誌，我……我認錯，今天是我這個人動了貪心，這不是收破爛也不容易，您看看我這起早貪黑的掙不了兩個錢。

  實在是家裏還有一個80歲的老母親，生病不能動彈，您就看在我老娘的麵上，饒了我這一次，我以後保證不幹這麽缺德的事兒。

  我剛才已經跟大家夥說了，我保證把短的那些斤兩的錢全補給大家。補上！”

  “這才對，這個人看起來不錯，認錯的態度非常好，就衝這一點，這一次的事情就算過去，可是我警告你啊，以後再不能在這個秤上動手腳，你日子不容易，其他人的日子也不容易，都這麽缺斤短兩。

  大家夥這日子還怎麽過啊！好了，好了，街坊鄰居，既然他已經認錯，願意把缺了大家斤兩的錢補給大家，那大家也就放過他，這事兒就算過去，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隻要能改了以後，那也算是好同誌。”

  小劉平息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