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把自己的想法和弟弟妹妹說一下。

  江慧他們都同意。

  以前不願意走，現在都害怕，經過昨晚那一場凶險，孩子們都害怕著呢。

  江慧拉著大姐，“大姐，我們走之前先去看看姥姥太姥姥吧！我擔心姥姥。”

  這孩子別看脾氣不好，可是心地善良。

  江曼點點頭，她也想去看看姥姥，太姥姥。

  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樣。

  四姐弟收拾東西送到縣城裏，然後江曼帶著江慧，江言她們三個去了範鐵柱他們村。

  他們村和江曼他們村隔著五十裏地。

  可是人家村子比起他們村要好一些，起碼有一條直通縣城的大路，土路雖然也不好走，可比起江曼他們村得山路可是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姐弟四個人沿著這條路走了三個多小時才走到了村子裏。

  對於他們來說，走路那是常態，所以誰也沒覺得累，一來到村口，已經看見村口坐著不少人都在那裏。

  這個時間點兒其實是早上11點多，所以很多人坐在村口這個地方曬太陽，閑嘮嗑。

  看見江曼她們都是一愣。

  一看就知道姐弟四個是來串親戚的，不過沒人認識他們，也難怪他們姐弟根本就沒有跟著父母來過娘舅家。

  自從江家父母把兩個老太太接走之後，兩家之間幾乎不來往，所以也難怪變成這個樣子。

  人家這村裏人還真不認識他們，這不一位老爺子問他們。

  “你們是找誰家？”

  江曼客客氣氣回答，“大爺！我們是來看我姥姥和太姥姥的，是來我舅舅範鐵柱家的。”

  “範鐵柱家的？外甥女外甥？哎喲，那你們可是去看看吧，你舅舅舅媽打起來，正鬧離婚呢。”

  老爺子一聽這話來了精神。

  昨天範鐵柱家裏的事情誰家沒看熱鬧啊。

  範鐵柱的媳婦王喜梅差一點把範鐵柱給撓瞎了。

  臉上那些血道子，王喜梅的娘家大哥弟弟也把這個姐夫妹夫給打了，家裏被砸的稀巴爛，帶著王喜梅扔下話要離婚走的。

  現在家裏亂成一鍋粥。

  江曼一頓，這速度也太快了吧，知道王喜梅這個舅媽會折騰，而且，這個舅舅就是個軟骨頭，可還真沒想到居然這一次鬧得這麽厲害。

  村裏人給他們指了方向，四姐弟趕緊快步去了舅舅家。

  來到門口就能看到那大門都已經被砸倒了，原本就是木頭做的兩扇門，現在早就已經擱在院子裏的牆根地方。

  四個人進了院子，就聽到屋子裏正有人在說話。

  “算了，鐵柱娘知道你有這份心就行，這麽多年娘也知道。你不是個有本事的人，能把你自己孩子撫養長大，已經算是不錯。可是現在你姐姐已經去了。娘，本來以為能指望上你，是娘想差了。

  總不能真的看著你和你媳婦兒鬧離婚，家裏還有四個孩子呢。幹脆這樣，我知道咱們村口那邊兒山上有破窯洞。我和你太姥姥我們自己去那邊兒住。

  你要是有心呢，一年就給我們送點糧食送口吃的，讓我們能活下去。你要是沒心呢，那就算了，讓我們自生自滅就算了。”

  “娘，您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是您兒子，那些年我是糊塗。可是那是因為有我姐姐在那兒呢，我心裏有依靠，我覺得再怎麽樣。我姐姐怎麽能餓著你們？可是現在姐姐沒了，我要是再不管你們，我這不是喪了良心嗎？

  王喜梅這些年被我慣壞了，在家裏說一不二，對她千依百順的，她還真以為這個家是她當家作主，離婚就離婚，我早就不想過了，動不動就拿她娘家人來壓我，動不動她娘家人就過來揍我一頓。

  我這些年就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他們娘家人就沒把我當人，自己老娘自己養不了，在自己姐姐眼中自己就是個混賬王八蛋，結果在這個家裏我也不像個爹。

  您也看到了四個孩子啊，除了老大老二還算有良心，剩下兩個小的跟他們娘一個德行，一點都沒把我這個爹放在眼裏，王喜梅要真不想和我過，那就算了，不想過就不想過。

  四個孩子願意跟著我，我肯定要養活，不願意跟著我那就拉倒，我帶著老娘過。”

  範鐵柱這一段話說的倒是斬釘截鐵，江曼倒是愣了，沒想到他舅舅還有這麽有骨氣的時候。

  那書裏的舅舅可是最後妥協的，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到來煽動了蝴蝶的翅膀，讓這個舅舅改變呢，還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

  “舅舅，姥姥，太姥姥，我們來看你們啦！”

  江曼他們進屋。

  範鐵柱急忙把頭扭的一邊，沒臉看見自己外甥女。

  這臉現在已經不像臉，而且他一條胳膊也被自己大舅兄給打斷。

  這會兒正打著石膏呢。

  看見自己外甥女真的是夠丟人的。

  江曼他們進屋裏一看，這屋子裏已經不像話，根本就不能住人。

  窗子上的玻璃全部都被砸爛，屋子裏的家具都砸的是稀巴爛，這炕有一邊兒炕都給砸破了。

  姥姥躺在炕的另一邊兒，太姥姥坐在炕沿上。

  想必昨天晚上就是這麽湊合的。

  屋子裏就沒有一個完整的東西。

  江曼也是不明白，這個王喜梅的娘家人也是，難不成兩口子真不過日子。

  如果王喜梅不和自己舅舅離婚，這以後過日子不是還是得置辦東西。

  從哪兒拿錢置辦東西？

  裏外裏還不是這家裏出錢？

  “曼曼，你們來了！來，坐坐，這屋子裏有點亂還沒收拾好呢，你們先坐會兒。”

  姥姥知道兒子要臉，到了這個時候隻能幫著兒子遮掩。

  “舅舅，您就別遮遮掩掩，我們一進村子問路，人家就有人跟我們說你們家啥情況，我們能不知道啊！舅媽也真是的，兩口子打架是打架，可不能真的下死手，怎麽能把您打成這樣。

  看看這胳膊也斷了，這臉撓成這個樣子，還怎麽讓您出門啊。”

  江曼看了一眼自己舅舅，那臉上撓的的確是不能見人，而且被人揍的鼻青臉腫，這隻是臉上能看見的，那身上看不見的傷還不知道有多少。

  真沒想到王喜梅這一家子，一點兒都不拿到這個舅舅當成親家看，再怎麽說這也是姐夫和妹夫，怎麽能下這樣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