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不舒服地挪了挪小屁股，還是不舒服，隻好疑惑地抬頭看向媽媽，當注意到媽媽眼尾有些泛紅時，愣了幾下，抬手想去摸。

  沐傾顏半途中抓住了糖糖的小手，然後恢複正常，將小熊碗裏的食物挖了一勺放到糖糖嘴邊。

  糖糖的心思從媽媽身上移開，張嘴“啊嗚”一口吃下嘴邊的美食。

  幾天後，到了陌禦塵父母的忌日。

  陌禦塵的父母不是同一天去世，但是陌清河死去沒多久，陸若雨就跟著走了。

  她是為了丈夫死的，所以陌禦塵就把父親死去的那天定為了他們兩人共同的忌日。

  一大早，陌禦塵便帶著瞳瞳出門去四合院接爺爺。

  白茶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應該去，便以身體突然不適為由，沒跟他們一起。

  待陌禦塵的車離開後，白茶上樓去找妹妹，剛推開門看到傾顏在接電話，想了想將要說的話的吞下去，悄悄出了房間。

  沐傾顏坐在床邊，一邊聽著電話那頭人說的話，一邊輕輕撫著糖糖的背。

  良久後，她才輕聲開口：“爸，我知道的，你不用特意給我打這個電話，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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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頭的沐浩天歎了口氣，“傾顏，爸向來沒有攔過你的想法，從小到大，你想做什麽爸都全力支持你，就算是你那麽小的時候要去那個什麽危險組織，因為有若城在，爸也讓你去了，你知道，爸的願望就是希望你一輩子都能快快樂樂的。”

  “我知道，爸，你沒有錯，是我不懂事。”

  “傾顏，你聽爸一句勸，現在竟然已經這樣了，你千萬別告訴陌禦塵真相，別告訴他！”

  沐傾顏看著窗外的天空，沒有應下，而是悠悠說：“爸，我會妥善處理好所有事情的，等一切塵埃落定，我會帶著糖糖去看你。”

  提到外孫女，沐浩天的聲音沒了之前沉重，聲線染了幾分和善和慈祥：“糖糖的身體怎麽樣了？”

  “在慢慢恢複，我一直有定時給她做檢查。”

  “那就好。”

  掛了電話後，沐傾顏垂頭看著眼珠子亂轉的糖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又聽出什麽來了？”

  糖糖聳了聳小鼻子，低頭裝不懂。

  沐傾顏沒好氣地笑了笑，這小家夥整天跟個小間諜似的，演技不要太好。想起自己在社會上的職業，沐傾顏戳了戳女兒的小臉蛋：“糖糖以後想當演員嗎？媽媽捧你做大明星好不好？”

  這麽一想，還真行得通。

  糖糖長相有優勢，背景也有優勢，如果女兒想唱歌，想拍戲，或者想當藝人，她都能滿足。

  背靠G．K，圈子裏一堆前輩都是叔叔阿姨，還有個姨婆是手腕超強的經紀人。

  不過這隻是她一時的想法，關鍵還要看糖糖的意思。

  糖糖不知道媽媽現在就開始在想她的未來了，唆著手指歪頭看著媽媽。

  ……

  墓園裏，陌禦塵牽著瞳瞳走在前麵，福伯扶著陌戰緊跟在後麵，很快到了慕清河和陸若雨的合墓、

  墓上貼著兩人的合照，一個俊美一個漂亮，笑得很燦爛。

  陌戰縱橫商場多年，遇到過不知道多少坎坷，背脊從不打彎，頂天立地。

  可如今一看到兒子兒媳的墓，就悲從心來，瞬間難過地彎腰，紅了眼眶。

  福伯趕忙扶著老爺子在一旁坐下，然後上前去擺祭品。

  陌禦塵每次看到父母，心裏的遺憾就蔓延至全身。

  他少時出國，一年也見不到他們兩個幾次，年輕的時候壓根沒想過老天給他們相聚的時間會這麽短暫。

  過了這麽多年，陌禦塵已經想不到一家三口最後一次相聚是什麽樣子了，他腦子裏唯一能想到的是新聞報道他父親去世的文字，還有沒多久後母親自殺的模樣。

  陌禦塵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壓下心裏翻騰著的悲傷，緩緩啟唇：“瞳瞳，給你爺爺奶奶磕幾個頭。”

  陌止瞳小步子邁得很穩，站到墓碑前，跪下認真地磕頭。

  陌戰看著兒子兒媳的照片，沉聲說：“清河，小雨，轉眼瞳瞳都這麽大了，現在家裏都挺好的，你們在天上可以安息了。要是想我們了，就給我們托個夢。”

  之後大家都沒怎麽說話，安靜地待了一個小時後，從墓園出來。

  回去的路上，陌戰閉著眼，過了不知多久後開口：“我聽說，那個男人兩年前出獄了。”

  陌禦塵轉了幾下無名指上的婚戒，幾秒後恩了一聲。

  “禦塵，你知道爺爺我向來的宗旨，你父母慘死，我沒有用歪門邪道去報複，我不遷怒別人，但是有些人，也是得付出自己應付的代價的。”

  這話一說，陌禦塵就知道爺爺已經都知道了。

  知道沐傾顏就是他的孫媳，知道沐浩天提前出獄是出自孫子的手筆。

  很多時候，陌戰隻是沉默著不說，但他比誰都看得清楚。

  他甚至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待白茶。

  “爺爺。”陌禦塵啟唇：“我和您不像，我做事偏執，全憑心情，這件事上，我的處事方法有問題。”

  當初知道父母出事，他立刻回國，想的不是別的，而是報仇。

  他沒什麽大義，做不到以德報怨，父母出事，他是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的。

  沐傾顏是他報仇途中的意外，之後查出背後凶手是沐浩天，他才意識到老天在玩弄他。

  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愛情，最終他還是義無反顧選擇用最決絕的方式，讓沐浩天破產，將沐浩天送進監獄，囚禁傾顏。

  陌戰歎了口氣，說：“爺爺沒有怪你的意思，人是個有血有肉的動物，懂得七情六欲，自然做不到完全公正，我隻是不想你以後後悔，你隻要做到無愧於心就夠了。”

  無愧於心，說著容易，但做到是很難的。

  陌禦塵和瞳瞳回到家已是快中午，他發現沐傾顏不在，而糖糖正被白茶抱著哄。

  糖糖本是和姨姨一起玩積木，聽到門口的動靜，還以為是媽媽，不過看到爸爸和哥哥，她也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伸出兩隻小胳膊一副要抱抱的表情。

  陌禦塵覺得自己從墓園回來身上沾了香灰和紙錢的灰燼，沒抱她。

  瞳瞳也是這樣想的，沒像以往一樣跑過去和妹妹玩。

  糖糖見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滿地蹬了下小短腿。

  “糖糖，我和爸爸去換身衣服再來跟你玩。”察覺出妹妹的不高興，陌止瞳趕緊哄著說。

  說完，他拉著爸爸上樓，讓爸爸給他洗澡。

  陌禦塵跟瞳瞳簡單的衝了澡，換了身親子居家服下樓。

  糖糖本是滿心期待地等著爸爸抱，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樓梯口的方向。

  好不容易等到了，結果看到的是爸爸抱著哥哥，兩人還都穿著黑色親子裝的樣子。

  小家夥笑容一滯，立刻低下小腦袋看向自己奶黃色的小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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