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老人之死

  周陽是個殘疾人的事，其實他的很多鄰居都不知道，隻知道他天天都戴著一個耳機，現在的年輕人不都是這樣麽。

  隻是，別人以為是耳機的東西，其實，是他的助聽器，其實，因為自己一直經濟上不太寬裕，所以，他的助聽器也是個一般的助聽器。

  本來今天很開心的，去應聘進行得很順利。想著回來給奶奶報個喜，然後就可以開始收拾家裏的東西，準備搬家了。

  以後，到了大林村，自己就可以和奶奶最少在那裏安心過上五年的生活，五年後，要是自己還能留下來，那就更好。

  想得美好，但在進家門的時候，卻看到家裏的門都沒有關。雖說是租的別人家的一樓，但平時還是關好了房門的。

  “奶奶，奶奶。”

  叫了兩聲，居然沒有人回應。按說奶奶這個時間應該在家裏，老人家的眼睛不太好。

  可是走了進屋，卻看到奶奶倒在地上，因為正好進門處有個鞋櫃擋著，進去的第一眼還沒看到人。還是走進臥室沒找到人退出來才看到的。

  周陽忙上前去扶奶奶，他以為奶奶是摔倒了，可是沒想到碰到奶奶時他心下就一沉，奶奶已冰冷不說，都有些僵硬了。

  撩開奶奶的頭發，才看到奶奶的臉色都變了。

  奶奶死了。

  周陽沒哭出聲，但眼淚卻不受控製的直往下流。

  周陽不知道該怎麽辦。在自己的腦海中，居然不知道該向誰求救，拿出電話，隻看到一個剛存入的電話號碼江小竹。

  於是，他就打了小竹的電話。

  無助的周陽隻能把奶奶先抱到那個長椅子上。這長椅子，還是前一陣公園重建，被丟棄的一個長椅子。當時周陽和奶奶正好在那邊散步，想著家裏也沒多的椅子坐，幹脆就搬回了家。

  這樣放下奶奶，才發現奶奶好小，這麽小的椅子居然放上奶奶手還顯得椅子有些大。

  隻是奶奶的一條胳膊總是舉著，周陽動了一下，卻又不敢強行的壓下來。

  周陽跪在奶奶的麵前哭泣，真的不知道應該做一些什麽準備了。

  小竹到的時候就看到周陽跪在那裏哭著。而小竹來卻是注意到了，奶奶的那胳膊有些不對，周陽說了奶奶當時是半趴在地上，所以，這個胳膊往前伸著，但因為壓得久了，因為人死的時間可能也有點久了。所以，這胳膊就放不下來了。

  小竹說道

  “怎麽會半趴著呢。她是不是要拿什麽東西啊？”

  周陽左右看了一下，突然說道

  “不對，奶奶平時很謹慎的，雖說我們家也沒什麽東西，但奶奶都是關好房門的，剛才我回來，家門是大打開，但卻沒開燈。是我開的燈。”

  他這麽一說，不隻是自己覺得有些不對，小竹也覺得不對了。小竹放開了神識。周圍還有鄰居家正是要睡覺的時間了。

  正好，就聽到了有一家人的夫妻倆在議論著

  “那周陽又不在家，那老陳也太霸道了。說實話，我聽說那老婆子還不是周陽的親奶奶。人家對不是親的都能這麽孝順，這孩子也是差不了哪裏去，一時沒找到工作，那緩兩天給房租也是沒關係的嘛。”

  “你聽錯了吧，人家周陽沒欠她房租。是她要想毀約，讓人提前搬走。聽說她是覺得租給周陽他們便宜了。所以想轉租給別人貴一點。”

  “說實話，也不知道那老太太怎麽樣了。隻聽得那老陳叫著說讓老太太別騙她。然後她就臉色不好的急著走了。”

  “哎呀，你說老太太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這事，我們要不要和物業說說。這周陽沒回來吧，我們也不好進人家屋裏去，到時一個不好，我們也說不清楚了。”

  “應該沒事了吧，剛我看到那邊有點燈光，像是周陽回來了。”

  小竹聽到這裏，哪裏還不明白是什麽事，看來是房東來鬧事了，但卻引得了老婆婆的舊疾發了。所以，房東見事不好，跑了，沒人管的老太婆就這麽死了。

  不行，這事不能這麽了，讓這麽可憐的老人家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去逝了。

  小竹拉一下周陽道

  “等一下，你確定你回來問是開著的？”

  “是呀。”

  “那報警吧。”

  周陽愣一下，然後也想到了什麽，馬上拿出電話來打了報警電話。

  因為死了人，一會兒就來了兩個警車，警車這麽一叫，整個小區的人都在觀望中。

  周陽悶頭跪在一邊哭，警察來了問了一下情況，警察覺得可能是老人年紀大了，忘記了關門，然後法醫也檢查了一下，認為老人是急病發作，然後沒及時救助，所以才死了。

  似乎是一個很正常的家裏無人，老人猝死的樣子。

  但是，江小竹在一邊提議道

  “不能這麽結案吧，我們白天雖說不在，但周圍的鄰居在家呀，你們能不能問訊一下鄰居。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呀。”

  那警察覺得江小竹有點找事，不想理江小竹。就問道

  “你是周陽什麽人？”

  “我是他老板，他現在在我那裏工作。我送他回來是來認認路，說好了過兩天我就來接他和他奶奶走到我那邊住的。這個房子是他們租的。他們房東也在找他們要房子。”

  那警察順口就說道

  “老板呀。你是做什麽的？”

  江小竹眼神一凝，這是什麽意思，還要查家底嗎？

  但也冷冷的回道

  “怎麽，我還要提供證據證明我是他老板嗎？我是回龍鎮大林村的江小竹。周陽應聘到我們大林特殊教育學校做老師了。你可以去調查。”

  另一位警察聽到了忙站過來說道

  “江小姐呀，這是隻聞其名，你可是有名的人呢。”

  江小竹淡淡的抽了一個嘴角道

  “我有名嗎？我都不知道，不過，還請你們問幫我們問訊一下鄰居吧。我們去問可沒有你們問來得好。”

  正說著呢，門口就慢慢的站了幾個人過來了。江小竹看了一眼，其中一個戴了眼睛的男人說道

  “今天他們家是來了人。”

  警察抬頭看看道

  ‘你們都是鄰居？’

  “對，我住他們左邊。”

  “那你請進來我們做一點調查可以嗎？”

  那人旁邊的一個女的拉了他一下。他回頭說道

  “事實就是事實，我說真話怕啥。”

  “對，我也證明一下，今天是來了人。”

  一說，就有好幾個人都證明。周陽站過來，撲通一聲跪下哭道

  “謝謝你們。”

  那個小竹聽到過的聲音中的那位婦女上前說道

  “周陽，你起來，真的是沒想到陳奶奶這樣就沒了。我們，我們對不起，沒過來看看。”

  在餐桌那邊，警察就開始了問詢，幾個鄰居做證，說是早上房東來過了，然後房東走了之後就沒看到陳奶奶出來的。

  江小竹也一直站在一邊看著警察問詢後說道

  “看來，有必要請房東問問話了。我們就想知道，他來的時候，奶奶是不是好的？”

  周陽猛的一下站起來道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都跟他說過了，我月底前一定搬，他又來吵我奶奶做什麽。”

  江小竹伸手就攔下他，警察也忙道

  “你也別去找他，我們會找他問話的。”

  江小竹看看屋子裏道

  “那要不要取證呀？”

  那警察看看江小竹，江小竹也看看他們，一點兒也不退讓。

  警察自是通過問話後，又開始了另一套檢查的方式。然後鄰居們就開始幫周陽出主意，說要準備些什麽什麽的。

  江小竹則跟那警察中的領頭的那人說道

  “還請你們幫忙查個清楚。周陽是殘疾人。而且陳奶奶也不是周陽的親奶奶，隻不過是周陽在養她的老罷了。這樣兩個可憐的人也就是一個最弱最弱的弱勢群體了，需要我們的幫助。”

  “殘疾？”

  那警察看看周陽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樣子，四肢也是好好的，從進來到現在也看他沒什麽不對的呀。

  “可能你們都不知道吧？周陽是個失聰者。就是俗語說的聾子。周陽，你過來一下。”

  小竹當著鄰居和警察的麵，把周陽戴在耳朵上的助聽器拿了。然後在周陽身後說話。周陽一動也不動。

  周陽隻點頭輕聲說道

  “對不起，我沒告訴人，是因為人不想讓別人把我把聾子看，我能聽到近處的聲音，是因為有這個助聽器。遠了的聲音我就聽不清了。”

  小竹把助聽器還給他道

  “接下來要怎麽辦？奶奶的後事你也不用擔心，錢我來出，你要覺得不好，以後從你工資裏分月扣來還給我。”

  “各位叔叔伯伯，我們也不懂要準備些什麽，還請叔叔伯伯阿姨們幫忙指點一下。”

  “哎呀，沒想到周陽自己都不。。。。還在照顧陳奶奶。周陽，我留下來幫你準備吧。陳奶奶這把年紀了，肯定給自己準備了壽衣吧。現在拿出來幫她換上。要不遲了就硬了不好換。”

  還是那個好心的阿姨。可能是太自責自己白天沒來看一下，要不然，可能還能救了陳奶奶的命呢。

  另外幾個鄰居也分頭開始處理。一個人去後告物業那邊，因為在小區裏有一個平時停車的棚子，現在就準備布置一下先停靈。

  那兩個警察也取得了房東的地址後，準備馬上過去調查。法醫就要重新對陳奶奶的身體做一些更細致的檢查了。

  小竹也留了點心，分了一縷神識在警察的身上，跟著警察一起去找房東了。到了房東的家。

  那房東開門見到是警察，第一句話就是

  “我沒有害死她，我隻是要他們搬家，她就倒下去了。”

  得了，還不用問，自己就不打自招了。警察也是讓他先穿好衣服，然後就把人帶回警察局去問話。隻告訴他，陳奶奶死了。

  那房東也是嚇得臉色蒼白。然後還是跟著警察走了。到了派出所，他問一句就答一句，不答不行呀，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他，要說實話。要說實話。然後像是催眠一樣的念著。他就隻有老老實實的說實話了。

  警察聽說他是看到老太婆發了病，然後為了撇開責任，就自己走了，沒有管老太婆的事，就不知道老太婆後來沒得到急救，就死了。

  這事，還真的不能問他多大一個罪過，他也隻能暫時關了起來，等法醫那邊的結果。

  那邊不管是現場還是法醫給的結果，都是沒有打鬥。

  其實，江小竹也是相信沒有打鬥。以他看到老人倒了都害怕的人，打人是不會的，因為怕擔責呀。

  但就算這樣，也不能就這麽了結了。

  最後經過調解，房東認倒黴的出了老人辦後事的錢，還給周陽倒補兩萬。

  這兩萬周陽隨手就給了孤兒院，他不想要這個錢，是拿奶奶的拿換來的，反正以後就他一個人了。他就隻有跟著小竹走了。

  小竹也不可能就在這邊一直陪他把所有的事辦完，但主要的事給解決了就是。然後小竹讓秦大伯帶著秦大哥一起過來，讓他們幫著處理後事，然後事情處理好了。小竹再來接走了周陽。

  把周陽接回學校住下，周陽帶來的行李略多一點兒。有幾樣東西說是奶奶的。他要留個念想。

  倒是那房東這次的不負責可是吃了虧了。一來出了錢，二來被拘了兩天。再來那房子死了人。一下子就掉價了。沒有人會租死了人的房子。再說，這隻是一個鎮上，這樣的事一傳十十傳百的，沒兩天怕是全鎮上的人都知道了。誰還來租這個房子。

  就是想賣了，也沒人買，於是，那房子就空了下來，可能他也沒想到最後的結局會是這樣，早知道，還不如送老太婆去治病，可是在院子裏吆喝一聲，大家自然知道是老太婆發病死的。

  這就是他活該了。

  周陽過來了大林村，也切實的感覺到了這邊與自己那邊的不一樣，天天也就跟著宋校長處理學校的一些事，倒是成了宋校長的助理一樣了。

  宋老師本來也很心疼他。所以，處處也就照顧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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