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北言和霍璃還在呼呼大睡。

  凰九棲吃飽他們還沒有醒。

  宮茗來到之後，看到凰九棲在發呆，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小九，不要太擔心了，長老們已經拿著玉佩去查雲乘的下落，應該不用多久就有結果了，事情或許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糟糕。”

  “嗯。”凰九棲回握宮茗的手，點了點頭。

  屋內。

  帝北言睡醒後，翻了個身坐起來，然後猛然想到什麽，扭頭看過去，看到閉著眼睛睡覺的霍璃才鬆了口氣。

  他慢慢挪到了床邊緣，給霍璃讓出了更大的空間，然後小肥手托著下巴，眼裏發光看著熟睡的霍璃。

  眼睛微彎。

  時不時笑一下。

  霍璃一醒來就看到了帝北言，懵了下，才想起來這裏不是霍家，她不用每天學習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她還有一個哥哥。

  哥哥對她很好，她也很喜歡哥哥。

  “妹妹醒了。”帝北言掀開被子下了床，噠噠噠走到一旁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女孩子的衣服外套，遞給霍璃，“妹妹穿衣服。”

  “好，謝謝哥哥。”霍璃伸手接過來。

  帝北言眨了下右眼，“需要我幫你穿嗎？”

  “不用。”說完的瞬間，霍璃已經把衣服穿好了，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床。

  “等等。”帝北言阻止了她，把霍璃那雙被踢到一旁的鞋子擺正後，才揮了下小手，“可以了。”

  霍璃眉眼彎彎，床對她來說有些高，她掃了眼，準備跳下去。

  帝北言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又阻止了她，“妹妹，你別動，我幫你穿鞋。”

  霍璃聞言，愣了下，思緒有些恍惚。

  以前的娘親對她很嚴格，她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自己動手，不允許任何人幫她。

  在她的記憶裏，還從來沒有人為她穿過鞋。

  霍璃回過神來的時候，帝北言已經幫她穿好鞋了，然後小心翼翼拉著霍璃下了床，最後牽著霍璃的小手來到梳妝台前，找來了一個小馬紮，讓霍璃坐下。

  帝北言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把梳子，笑眯眯道：“妹妹，我幫你梳頭發。”

  他以前已經看到爹爹給娘親梳頭發，他也想給娘親梳頭發，但是爹爹不給。

  還說什麽，娘親的頭發隻有他能梳。

  哼。

  現在他有妹妹了。

  他幫妹妹梳頭發。

  “好。”霍璃心裏一暖，沒有拒絕。

  帝北言動作溫柔。

  他雖然沒有親手實踐過，但是他曾觀摩學習了無數遍，動起手來還挺熟練。

  從上一直梳到下，一遍又一遍。

  最後，帝北言喜滋滋的看著霍璃，“妹妹，好看嗎？”

  霍璃點頭，“好看。”

  “不對，你看不到。”帝北言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讓霍璃踩上一個凳子。

  霍璃看著銅鏡裏的鏡子，笑了笑。

  黑葡萄似的眼睛散發著溫暖的光茫。

  小姑娘一頭烏黑柔順的頭發，披散在背後。

  帝北言不會弄什麽發髻，他隻會簡單的梳兩下。

  霍璃伸手，“哥哥，把梳子給我。”

  “哦。”帝北言把梳子放到了霍璃手裏。

  霍璃三兩下就把頭發弄好了，然後直接跳下凳子，“我們出去吧。”

  帝北言看著霍璃凶猛的動作，被嚇了一跳，認真叮囑，“妹妹，我跟你說，你是女孩子，不能做這麽危險的動作。”

  霍璃很乖的點頭，“我知道了。”

  兩兄妹手牽著手出去，看到凰九棲後大喊，“娘親！”

  “幹娘！”

  宮茗此時已經離開了。

  凰九棲一左一右擁抱著兩小隻，好奇看向霍璃的頭發，“咦，小璃，誰幫你編的辮子？”

  “我自己編的吖。”霍璃歪了歪腦袋。

  凰九棲笑著誇獎，“真棒。”

  霍璃羞澀地低下了小腦袋。

  帝北言興奮道：“娘親，我剛才幫幫妹妹梳頭發了，我棒吧？”

  “嗯，你也棒，小男子漢。”凰九棲點了點帝北言的額頭。

  霍璃眨了眨眼，“哥哥很棒。”

  得到妹妹的誇獎，帝北言心裏喜滋滋，就好像開了一朵盛大的鮮花，令人喜悅。

  “大家都很棒。”凰九棲湊過去一人親了一口，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形狀，“你們都餓了吧，我帶你們去吃飯。”

  “好！”

  *

  霍家

  霍主母得知寶貝女兒被罰去祠堂麵壁思過，三天不許吃喝，心都要碎了。

  她悄悄拿了一些食物和軟軟的小墊子過去，“小念，你把小墊子放到膝蓋下，還有這些吃的，你肚子餓了就吃啊，以後我就不來看你了，免得被你爺爺發現。”

  霍念雙膝著地，背脊筆直，雙眼目視前方，“娘親，你把這些東西都拿走，我不需要。”

  “這怎麽行呢？”霍主母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你受了那麽重的傷，怎麽能不吃不吃，祠堂陰森又冷，我怕你身子骨受不住啊，你爺爺也是，怎麽狠心罰你。”

  “我欺騙了他，他懲罰我是應該的。”霍念一字一句。

  “你欺騙了他什麽。”霍主母不解。

  霍念：“霍璃不是我的女兒。”

  “啊？”霍主母愣了下，緊接著就是狂喜，“不是你的女兒好啊，這樣你就沒有未婚先孕。”

  霍念抿唇不語，須臾，才開了口，“娘親，你把東西全部拿走，我接受懲罰。”

  “你怎麽那麽掘呢？”霍主母恨鐵不成鋼，“你就算吃了你爺爺也不會發現。”

  霍念垂著眉眼，“娘親，我再說一遍，拿走。”

  霍主母聽到這個語氣，心裏也有些發怵。

  她再不拿走的話女兒就要生氣了。

  女兒生氣的時候，她還是挺怕的。

  霍主母歎了口氣，隻能拿著東西走人。

  霍念輕輕扯了扯唇，跪得筆直。

  三天後。

  霍念嘴唇幹裂，黑眼圈嚴重，身上還掉下了灰塵。

  看起來狼狽不堪。

  不過她那雙眼，炯炯有神。

  霍念起身，用完好無損的那隻手拍了拍膝蓋，離開了祠堂。

  回到書房後，她喊來了霍一，眼神厭惡，“把凰九棲做的那些惡心事都公布出去，我要她，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啊？”霍一愣住，“凰九棲做了什麽事？”

  霍念眯了眯眼，眸光冷漠，“還用我教你嗎？”

  對上霍念的視線，霍一吸了一口冷氣，趕緊搖頭，“不用，屬下懂了，屬下現在就去。”

  霍念手裏拿著茶杯，輕輕抿了口溫熱的茶，冷笑。

  她倒要看看，這一次，誰能保住凰九棲。

  單憑那些事，群眾就可以噴死凰九棲。

  就連雲家，也保不了她。

  霍一辦事效率很高，不出一天，隱世家族都知道了凰九棲做的那些事。

  瞬間轟動所有人。

  “這個凰九棲也太惡心了吧，居然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簡直是喪心病狂。”

  “恐怖至極，聽說她還是雲家的人，雲家怎麽能會出現這麽惡心的人？”

  “十二年前就開始挖人心了，她才二十歲吧，十二年前她才多大啊，才八歲！手段卻這麽殘忍！”

  “她死定了，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聯盟會不會放過她的，必死無疑，走，我們去雲家看看！她必須死！”

  所有人一窩蜂湧去了雲家。

  *

  雲家此時一片安靜，沒有人關注外麵，也就沒有收到這個消息。

  “姐！”雲野手裏拿著一張紙跑到了凰九棲的院子，額頭一堆汗，氣喘籲籲，“姐，出大事了！”

  “出什麽事了？你別急，坐下來慢慢說。”凰九棲指著旁邊的凳子。

  雲野狠狠喘了口氣，“我慢不了啊，算你，你自己看吧。”

  雲野一把將紙塞到凰九棲手裏。

  他今天和朋友在外麵吃喝玩樂，突然聽到有人傳他姐的壞話，瞬間怒了。

  居然有人造謠他姐！

  不可饒恕！

  凰九棲疑惑低下頭，看完後，忍不住勾了勾唇。

  紙上畫著凰九棲的真容，下麵寫了一堆所謂的事情真相。

  【十二年前，凰九棲為了提升自己的醫術，挖了一個三歲小孩的心髒。

  十一年前，凰九棲煉製出一瓶毒藥，用四歲的小女孩做試驗，結果把小女孩毒死了。

  十年前，凰九棲心血來潮，利用小孩子練習自己的箭術，一箭射穿那個孩子的心髒。

  九年前，凰九棲……

  每一件事旁邊都標注了時間地點人物，作惡動機，小孩的名字。

  十二年，就有上百個小孩被害。

  最下麵還有一行小字：我本不想公布凰九棲做的這些事，但我現在被逼無奈，自從得知凰九棲做的這些事情之後，我寢食難安，再三思考下，我還是決定把事情的真相公布出來，也是替那些死了孩子的父母討一個功道。我上述所列字字屬實，大家可以去上麵標注的地點查。】

  “姐，你怎麽還笑得出來啊？你不急嗎？”雲野皺著眉，“上麵還羅列出了證據，如果不是我相信你的為人，我都差點信了。”

  凰九棲慢條斯理把紙折好，勾著唇，“有人送上門來，我開心。”

  她都不用費心去謀劃了。

  省時又省力，還能痛打落水狗。

  多好。

  雲野不傻，瞬間明白過來，“你有應對的方法了？”

  “嗯。”凰九棲點頭。

  雲馳、宮茗和雲凜得到這個消息後，立刻趕到了凰九棲身邊。

  雲馳怒氣衝衝還不忘安慰，“小九，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絕對會還你一個清白。”

  凰九棲安慰道：“舅舅，不用查了，我有證據證明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是誰做的？”宮茗追問。

  凰九棲輕輕吐出這兩個字，“霍念。”

  她曆練出來時，聽到這些事情時，也震驚了。

  她看霍璃對霍念還有一些感情，不想那麽快動手，準備再等等。

  結果她還沒動手，霍念倒是先動了。

  嘖。

  也不怕把自己搞死。

  雲凜咬牙，“該死的霍念！我上次就應該直接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