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煜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凰若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有很認真的記在腦海裏。

  妹妹說——

  太爺爺太奶奶想他了。

  妹妹長高了。

  妹妹要保護他。

  妹妹明天還會來給他送好看的花花。

  妹妹讓他不要嫌棄，他怎麽會嫌棄呢。

  他很喜歡妹妹送的花花，很喜歡很喜歡。

  可是他走不了路，不能陪妹妹一起玩了，還讓娘親為他難過傷心。

  他不想讓娘親難過的，可是他就是不想出去，他隻想靜靜待在這屋子裏，哪兒也不要去。

  凰若又繼續開口說話。

  “哥哥……”

  凰九棲在凰錦玄的帶領下，來到了她娘親的院子。

  凰九棲看著這冷清得有些過分的門口，突然間就不敢進去了。

  她的手在顫抖，她在害怕，害怕看到娘親失望的眼神。

  這一路走過來，她能感受到滿滿的熟悉，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熟悉到了骨子裏。

  但是府裏的下人看到她都會默默走開，仿佛她是什麽會吃人的洪水猛獸。

  凰錦玄發現凰九棲停下了腳步，側頭看向她，緊張道：“小九，怎麽了？”

  凰九棲張了張嘴，艱難道：“我怕娘親不想見到我。”

  “怎麽會？”凰錦玄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二伯母經常念叨小九了，而且，那些事又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

  聽到娘親經常念叨自己，凰九棲眼神亮了一下，“娘親真的經常念叨我嗎？”

  雖然那些事不是她做的，但她還是害怕。

  別人的指責她可以做到不在乎，但娘親的話，她可能還是會難受的。

  凰錦玄雙手抱拳，“當然是真的，六哥騙你幹嘛?”

  凰九棲深呼吸，緩緩走進了院子。

  凰錦玄手指緊了緊，也走了進去。

  凰九棲的八個哥哥，都各司其職，除了二哥和六哥，其他哥哥現在都不在家，凰九棲也就沒能見上他們。

  凰錦玄把凰九棲帶到一個房門前，低垂著眼眸道：“小九，你進去吧，六哥在外麵等你。”

  “好。”凰九棲應了聲，緩緩推開門，走進去。

  聞著這滿屋子的藥味，凰九棲的心有些沉重。

  床榻之上坐著一個貌美的女子，她正靠在床頭，手裏拿著一本書，聽到開門聲後，她抬起了頭，“夫君回……”

  話說到一半，看到凰九棲時，頓時息了聲。

  四目相對，凰九棲腦海裏又閃過那個人傷害她娘親的畫麵，呼吸都開始不順暢了起來。

  她一步一步走過去，眼睛緊緊盯著床榻上的女子。

  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啊。

  她臉色很蒼白，唇瓣沒有一點顏色，五官精致，臉上卻多出了很多皺紋，漂亮的大眼睛幾乎與凰九棲的一模一樣。

  廖歌看到凰九棲，手裏啪嗒一聲掉了，眼眸閃過震驚，一雙水眸裏氤氳出一層水霧，緩緩抬起右手，即使很艱難，她也想抬起手。

  凰九棲發現她的手很瘦，很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廖歌的手抬到一半，控製不住咳嗽了幾聲，快速別過頭，用手捂著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