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前行
作者:千樺盡落      更新:2020-10-15 00:11      字數:2158
  可白卿言還不滿足,她練到全身濕透發抖也隻是稍做休息重整旗鼓再來,每日如此不曾間斷。

  天際放亮之時,全身衣衫被汗水濕透……麵頰通紅的白卿言,吩咐肖若海收了弓箭,咐道:“勞煩乳兄加重我日常綁臂的鐵沙袋加重,以後每隔兩日加重一次。”

  她眼下要穩紮穩打,不能太過急躁從而透支身體,得每日不間斷慢慢一點一點加量,否則一定會如同前生一般提前將身體拖垮得不償失。

  白卿言回去洗漱換了一身衣裳,正往手臂纏新增分量的鐵沙袋時,就從窗口瞧見肖若海派去接白錦稚的趙冉回來,正立在簷下在同肖若海說話,臉上有傷。

  聽到白卿言出來的開門聲,肖若海揮了揮手讓趙冉退下。

  她開口把人喚住:“趙冉你過來,四公子呢?”

  趙冉忙快步走至白卿言麵前,滿麵愧疚行禮道:“屬下無能,沒有能將四公子帶來,請公子責罰。”

  “公子,四公子怕是誤會了,以為趙冉他們是抓她回大都城的,所以和趙冉他們動了手,逃竄間四公子遇到魏國富商蕭容衍,向其求救。那位蕭先生命他的人出手護下四公子又攔住我們的人,四公子又稱不認識趙冉等人,所以……那位蕭先生拒不交出四公子。”

  蕭容衍?

  蕭容衍似乎是說過,十五就要離開大都返鄉,不曾想這麽巧竟然和小四碰上了。

  “你先下去處理傷口。”白卿言對趙冉道。

  “是,屬下告退。”

  趙冉走後,她問肖若海:“大都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劉煥章的叛國之罪定是翻不了案了,但因為劉煥章一死,南疆糧草案大理寺卿呂大人查起來就頗為棘手,田維軍的證詞又都無法證實梁王並非奉信王之命辦事。梁王到現在抵死不認,高升受盡酷刑一概不說,小廝童吉一問三不知,這個案子也是難為大理寺卿呂大人了。”肖若海道。

  杜知微死了,劉煥章也死了,前世梁王的謀臣和戰將都沒了……

  此生,白家軍必不會被梁王接手,沒了杜知微,她倒要看看梁王要如何翻盤。

  “左相李茂那邊還沒有動靜?”她又問。

  前世梁王與左相李茂相互勾結參奏祖父叛國,此生梁王已入獄,李茂倒是坐的很穩。

  李茂奸滑,她猜……李茂前世定然是看透梁王明麵兒上追隨信王,實際上不過利用信王,怕將來齊王與信王兩敗俱傷,這位梁王上位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才暗中倒向了梁王。

  可上一世,李茂卻在齊王將要冊封為太子的關口,棄了這個純臣的身份,與梁王一同參奏表明立場……

  杜知微此人,做事一向留後手,既然前世能讓李茂同梁王聯手共參祖父叛國,要麽是李茂的把柄攥在梁王杜知微手中,逼得李茂不得表明態度!要麽……李茂便是鐵了心追隨梁王,好要那從龍之功。

  若是前者,李茂現在怕是要急著清理把柄。若是後者,李茂應該會設法救出梁王。

  可以李茂的向來喜歡左右逢源的品性,她篤定是第一種。

  肖若海搖了搖頭:“來人未報,不過臨走前按照公子吩咐已派高手將左相府牢牢看住,稍有異動我們的人定會察覺,另外派去看守左相府的一個小子正巧碰到了個機會混入左相府,隻是人才剛進府中……要起作用還需時間。”

  她活動舒展了還在不自覺發抖的雙手,點頭:“之後李茂府邸的任何動向,都派人向二姑娘稟報一次,就說是我臨走之前交代的,以防我身處南疆鞭長莫及讓她隨機應變,謹防李茂此人!”

  “是”肖若海應聲。

  “乳兄,你親自去一趟把小四接回來,告訴她我不會送她回大都!記住不要同蕭容衍的人發生正麵衝突,接到小四盡快趕上大軍步伐。”

  肖若海抱拳:“屬下這就去!”

  ·

  太子臨行之前,皇帝再三交代此一戰需大勝的重要性,太子鐫心銘骨時刻不忘,雖然昨日在馬車上被顛了一個七葷八素,今晨還是強撐著起來,命大軍按時開拔。

  太子被攙扶著臨上馬車之前,見白卿言一身利落男裝,未披披風,再看白卿言腳下易於步行的防滑鞋履,頗為詫異問了一句:“白大……公子,這是打算步行?”

  “馬車顛簸,走走也好。”白卿言道。

  沒有那麽多時間給她慢慢訓練恢複體力,她便周身纏著加了分量的鐵沙袋,以步行代替訓練。如今是急行軍之時,為不拖累行軍速度,她必需跟上,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鞭策。

  隻希望在到達南疆之時,至少她能夠重新將射日弓撿起來。

  昨日在馬車裏窩了一整天,骨頭都快被顛散的太子聽了這話,命人給他拿了雙易於行走的鞋履:“昨日坐了一日馬車,骨頭都僵了,孤也走走。”

  “殿下,我們是急行軍,殿下與白公子不同不是少入軍旅,步行恐耽誤時間。”秦尚誌勸道。

  太子擺了擺手隻道:“白公子走得,孤也走得。”

  話說出口,大軍出發。

  然,走出不到兩公裏太子已經跟不上速度,三公裏時……為不耽誤行軍速度太子被扶上馬車。

  行至十裏之,白卿言發絲被這寒風吹得略有些散亂,臉和鼻尖通紅,汗水順著下顎嘀嗒嘀嗒向下掉,纏著鐵沙袋的腿如同灌鉛一般酸麻到抬不動,馬車近在咫尺,她隨時可同太子一般上馬車,舒舒服服坐車而行。

  可她隻要一想到祖父、父親,眾位叔父和弟弟的死,心就如同油煎火燒,一口氣沉到腹腔咬牙前行。

  到南疆最快一個半月便可到達,那個砍了小十七頭顱,剖了小十七腹部的雲破行就在南疆。

  難道,她要拖著一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身子去同雲破行較量不成?!

  她這些年體弱,因由……不是病重不是寒症。而是她認同了大夫的話……亦自認病弱而不勤勉練習,夏藥膳……冬進補,整日臥床將養,將自己越養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