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七情六欲，神也不列外。”銀玄淡聲解釋：“父君為了讓他成為一個合格的天帝，於是把我剝離出來鎮壓在這池底。”

  他抬眸瞥過那些黑氣：“那十三顆血珠是當年攻上神界，意圖搶奪天帝位置的十三個龍王，父君之所以還留著他們，就是要借他們的力量來鎮壓我。然在這極陰之地久了，邪祟浸入血珠，父君布下的陣法逐漸失效，也正因如此，血珠和我才得以重見天日。”

  到頭來，這還是天帝的鍋。

  衛汐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樣，在她的記憶中，那位殿下是出了名的冰冷無情，就連目睹天帝天後被魔尊殺害他都能做到無動於衷。

  原來是被剝離了七情六欲……

  靜默許久，衛汐歎氣：“天帝此舉確實過於極端。”

  銀玄輕嗬一聲：“這場浩劫因他而起，也該讓他的兒子來解決。”

  衛汐看向黑水池，納悶燭照怎麽還沒出來，聽見銀玄的話隨口回了句：“您不也是天帝的子嗣嗎？”

  “從他把我鎮壓在這個鬼地方的那天起，我就不是了。”說著，銀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如果不是我和他兒子的性命是連在一起的，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

  衛汐微笑道：“天帝已逝，現在您徹底自由了。”

  就是不知道神界那位在知道這些事後會做何感想。

  但也與她無關了。

  等神界來人，直接讓他們把人帶走。

  衛汐正這麽想著，誰知道下一秒就聽見對方嗓音平淡的問了句：“對了，你體內的魔氣淨化得如何了？”

  如若銀玄一直被困在這裏，那她之前來這兒的事對方知道也很正常。

  衛汐客套地回：“多謝您的關心，已經無礙了。”

  銀玄對於衛汐疏離的態度有些不滿，蹙眉冷聲道：“雖然耗費神力替你淨化的是他，可我也陪了你十世，你非要與我這般生分嗎？”

  衛汐猛地抬起頭。一臉震驚地看向他：“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懷疑我騙你？”銀玄以為她不信，雖然不高興，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兩句：“你遇到的係統其實是天道法則的化身，是他用一半的神力跟對方達成交易，再由他的神力與法則的力量同時實施淨化，這才能在保住你性命的前提下淨化完魔氣。”

  “……”

  雖然早有懷疑，但當真相真的到來時，衛汐還是覺得無法接受。

  她離開神界是為了丟棄那段過往，以及與那段過往有關的一切事物，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位殿下。

  可現在，眼前這個銀玄卻告訴她，她的魔氣是那位殿下聯合法則的力量淨化的……

  這怎麽可能！

  為了一個神衛，根本就不值得他這樣做。

  衛汐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也不願相信。

  燭照從水裏上來時，就見自家閣主跟魔怔了似的蹲在地上，似乎受到了重大的打擊。

  他正要過去，餘光卻不經意間掃到站在石柱旁的身影，隻一眼，燭照就認出了對方是誰，嚇得渾身一抖，差點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