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今臉色一僵，瞬間打消了進去的念頭。

  “那……我在外麵等你？”

  衛汐也沒指望他跟自己進去，抬眸掃過幾個帳篷：“讓他們多睡會兒，別醒得太早。”

  “放心，這裏就交給我了。”明今知道她這話的意思。

  這些人修為尚淺，沒有神力護身進去也是送命。

  比起一個個勸說，直接讓他們昏睡更節約時間罷了。

  ……

  明今留在結界內，衛汐帶著燭照離開了結界。

  腳踩在鬆軟的泥土上，鼻尖是血腥與腐爛混合的難聞氣味，黑霧遮擋視線，如同身處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

  燭照對幽冥界的路線還算熟悉，畢竟當初他和幽熒被鎮壓在這兒好幾百年，這次進來也算是輕車熟路。

  快到黑水池時，燭照聞到了一股惡臭，他伸手捂住口鼻，連忙後退幾步：“閣主，這裏好臭啊。”

  衛汐撥開枯萎的灌木叢，眼前是一條黑色河流，河流中央的斷橋上立著一個人形輪廓的黑影。

  燭照抬手扇了扇鼻子，眯起眼睛看向斷橋：“那是什麽東西？”

  衛汐打出一道神力，神力打在黑影身上，黑影瞬間散落水中。

  然而下一秒，黑影又重新凝聚成人形，並朝著岸邊走了過來。

  它的身影從水中走過，卻一點都沒被水流衝散。

  等距離近了些，衛汐才看見黑影是由無數細小的黑色絲線構成，準確來說是一種和黑色絲線相似的蟲子，甚至還在蠕動。

  燭照迅速移開視線：“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幽冥界還有這麽惡心的東西？”

  黑影到了岸邊就不動了，不知道是不是不能離開黑水。

  衛汐餘光瞥見旁邊的地上有把劍，應該是之前那幾個清風派的弟子的。

  她抬腳調整了下劍尖，隨後一腳將劍踢飛出去。

  劍尖穿過黑影的身體，還剩半截時緊緊被蟲子纏住，很快就變成粉末了。

  衛汐道：“以前有魔族在，它們不敢出來，現在魔族被滅，估計是覺得自己的出頭之日來了。”

  燭照：“……”

  這話怎麽聽都像個笑話。

  他站了一會兒，鼻尖忽然又聞到了那股惡臭。

  燭照環顧四周，但都沒找到臭味來源，他正要邁步朝木橋過去，又眼尖地看見平靜的河麵泛起陣陣漣漪。

  似乎有什麽東西快要出來了。

  燭照警惕地盯著河麵。

  衛汐則更多的是觀察水裏的黑影。

  片刻，立在水裏的黑影漸漸沉入水中，河麵的漣漪卻越來越大。

  接著，一個人影從河裏緩緩爬了出來。

  它身上穿著清風派的弟子服飾，濕透的衣服布料撐出纖細的骨架輪廓，頭發濕漉漉的披散著，臉朝著地麵，緩慢地爬向岸邊。

  燭照也終於知道散發惡臭的來源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對方上半身剛爬到岸邊，突然又被什麽東西拽入水中。

  它開始奮力掙紮，並抬起一張纏滿黑色絲蟲的臉向燭照和衛汐求救：“救……救救我……”

  燭照麵露驚奇：“它竟然還會說話？”

  衛汐察覺到水麵的波動還在變大，立即遠離河流，對燭照說：“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