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汐背對著梳妝台，麵朝戈蒂安，細碎的劉海下，眼簾低垂，纖長的睫毛遮住眼睛，漂亮白皙的臉上沒什麽情緒，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小姐，冒犯了。”

  清冽的淡香忽然逼近，衛汐抬眼卻隻能看見血族管家胸口的懷表細鏈，以及裏襯的雪白襯衫。

  以往這種事都是由女傭負責，盡管衛汐很想自己來，但原主卻是個連穿衣都不會的生活廢。

  衛汐深呼口氣，張開雙臂，抿著唇目視前方，也就是血族管家的胸膛。

  換衣途中，戈蒂安目不斜視，除了偶爾在少女修長的脖頸間停留外，倒是做得極好。

  衛汐背對梳妝鏡坐下，鏡中的少女黑發披肩，發絲柔順垂直，即便未做任何發式，未添妝容，模樣也是極為漂亮的，有著所有貴族小姐具備的矜貴氣質與從容淡定。

  不過就是有些冷淡罷了。

  戈蒂安拿了張毛巾，半蹲在衛汐麵前，動作輕柔地為她擦拭腳底。

  衛汐微微向後靠著梳妝台，帶著白色蕾絲邊手套的手隨意撐在梳妝台的桌邊，抬起漆黑漂亮的眼眸看著為她穿上鞋子的血族青年，語氣淡淡：“能告訴我，你為何甘願成為這兒的管家麽？”

  戈蒂安為少女穿好鞋子，隨後起身向後退開，聽見少女的話，他沒立即回答，而是禮貌地詢問：“小姐希望我說實話嗎？盡管真相對您來說較為殘忍。”

  衛汐看著他：“我不喜歡活在虛假的夢裏。”

  戈蒂安酒紅瞳眸掠過一絲訝異，隨即唇角勾起微笑，用雲淡風輕般的語氣道：“我收了洛維家主贈送的一份禮物，作為報答，我會侍奉您一段時間。”

  衛汐知道那份禮物指的是自己，她挑了下眉：“無論我讓你做什麽，你都會照做嗎？”

  戈蒂安溫和答道：“理論上來說確實如此。”

  衛汐沒再說話，轉移身體麵朝梳妝台，戈蒂安拿起梳子，自覺地為小姐盤了個複古的發式。

  接著，他從床頭櫃上取來一個花紋繁複的深藍色盒子，盒子半開，裏麵放著一枚幽藍色的寶石戒指。

  戈蒂安取出戒指，把盒子放在一旁，並拿起衛汐的手，將戒指戴在她右手食指上。

  那是象征洛維家家主的戒指，據說是在純正血族的領地，霧影之城得到的，世上僅此一枚。

  戈蒂安溫和優雅地道：“從現在起，您就是洛維家的主人了。”

  衛汐注視著手上的戒指，唇角微微勾了下：“洛維家族也該迎來新篇章了。”

  戈蒂安沒說話，而是從衣服口袋裏又取出一枚暗紅色的寶石戒指，戒指邊緣的花紋奇怪而繁複，光是看著都能感覺到從戒指散發出來的古老悠遠的氣息。

  “隻要您戴著這枚戒指，無論在哪兒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並且趕過去。”頓了頓，戈蒂安溫和地補充道：“當然，這全然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

  他並沒有給衛汐戴上，似乎在給她選擇的權利。

  衛汐伸出左手，戈蒂安握住她的手，將戒指戴在了中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