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過後，兩人便沒再見麵。

  ……

  大戰地點和百年前一樣，選在陰都外的石平橋，兩側是深不見底的崖壁。

  石平橋位於陰都與濟州城之間，大戰前幾日，各宗主紛紛率領弟子前往濟州城，與大部隊會合。

  如今誰也不知道魔族的勢力壯大到何種地步，但從魔尊突襲萬雲宗來看，魔族的力量明顯比百年前更加強盛。

  通常來說，這第一戰的攻勢是最猛的，魔族擅長近戰，隻要拉開距離便不是問題，讓他們真正擔憂的是，魔尊既然選擇在那天突襲萬雲宗下戰帖，顯然是有了萬全的準備。

  以防萬一，他們決定在濟州城先設下層層防禦，若是不敵便退回來。

  這些商議衛汐並未參與，原因自然是因為她收了個魔族徒弟。

  雖然燕離身份暴露回了陰都，但各派宗主卻信不過她。

  衛汐也不爭論什麽，每日在庭院裏喝茶賞花，倒也清靜自在。

  大戰前一夜，整座濟州城被一股肅殺之氣籠罩，氛圍壓抑而凝重。

  所有人聚集在濟州城內，等待幾位宗主發號施令。

  衛汐站在不遠處的屋頂上，神情平靜地看著燈火通明的濟州城。

  “嶽汐峰主，你不過去嗎？”後麵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衛汐轉身看去，便見一紫衣青年飛身上了屋頂，站在對麵朝自己躬身行了個禮，腰間掛著一枚六角菱形的腰牌。

  察覺到她的視線，青年低頭看了眼腰間的牌子，無奈地笑笑：“被萬雲宗趕出來的弟子，又有幾個門派敢收呢。”

  也隻能進一些小門派罷了。

  林守白說完，久久未見衛汐出聲，他抬眼看著似乎在出神的仙尊，頓時知道她對自己的近況並不感興趣。

  緩了緩，林守白道：“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等對方看向自己，林守白盡量克製住躲閃的目光，直視她道：“您為何要收燕離為徒？”

  問完這句話，他似乎覺得不太妥當，又補充道：“燕離身份未暴露時，不僅資質平庸，甚至毫無修為，連最基本的劍法都不會，你當時為何會收下他？”

  這是林守白最不能理解，也覺得不甘心的一件事。

  論資質和劍法，他都比燕離要出眾的多，也更加努力，他進宗門那年的拜師大典上她當時也在。

  他是那批新進弟子中天資最為出眾的，就連掌門都對他讚不絕口，可是從始至終，她都沒看自己一眼。

  燕離憑什麽？

  不過就是外貌出眾了些，偶爾會說些花言巧語戲弄那些女弟子，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為什麽他就能得到截然不同的待遇？

  衛汐瞥見青年眼中的嫉妒，心裏覺得好笑，淡聲道：“我收徒向來隨心所欲，看他順眼便收了。”

  林守白不死心地追問：“那我呢？”

  衛汐靜默片刻，語氣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冷意：“你私欲過重，又過於急功心切，甚至不惜在新弟子比試前夕，故意誤傷實力與你相當的弟子，你以為這些事掌門和我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