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拿出手帕輕輕擦拭周圍的血跡，指尖觸碰到傷口，明明不是自己的身體，可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種極致的痛楚。

  他更沒想到，師傅被銀釘穿透身體，還能撐這麽久。

  燕離掌心凝聚出魔氣，輕輕覆蓋傷口，治愈的過程漫長而緩慢，需要耗費大量魔氣。

  還好他提前把沈清雲支去了陰都，不然還真有點難辦呢。

  良久，燕離手掌從衛汐左肩移開，把人扶躺下，垂眸盯著那張清冷如仙的臉龐看了許久。

  或許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看見便想觸碰，想得到，想擁有。

  他第一次看見師傅便是如此，他想近距離觸碰她，可他更知道，師傅那麽聰明的人，稍有不慎自己的身份就會暴露。

  他想靠近，可又不敢靠得太近。

  若是被師傅知道自己魔族的身份，師傅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他吧。

  燕離手指撫摸著衛汐的臉頰，溫柔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失落：“師傅，這次我救了你，之後我們可就兩清了。”

  ……

  衛汐醒來時已是深夜，冷白的月光透過窗傾斜進來，給屋裏添了幾絲光亮。

  左肩的傷口似乎不怎麽疼了，她正要伸手去摸，卻發現手被人牢牢握住。

  衛汐慢慢坐起來，除了身體有些無力，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宿主，是目標救得你哦！】

  “我知道。”衛汐垂眸看著床邊的人：“他既然救我，說明我還有利用價值。”

  係統：“……”

  讓你之前手賤！！

  係統不死心地繼續為目標說好話：【為什麽不是因為喜歡呢？明明每個位麵的目標為了宿主都能犧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那位神也真是的，上個位麵明明不放心宿主，在最後幫了忙，卻連麵都不露。

  “為什麽要喜歡？”衛汐認真回想之前的那些位麵，她是和目標在一起過，但也不記得那是什麽感覺了。

  更何況，每個位麵的任務目標都隻是那位的一縷神識，他們會喜歡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陪他最久，比起旁人稍稍有些親密罷了。

  身為神，最不該有的便是七情六欲，而那位也向來做的極好，不是嗎。

  【宿主當年為什麽要離開神界呢？】它之前也問過，但每次宿主都沒說。

  實際上係統是知道內情的，隻不過是想聽衛汐親口說出來而已。

  雖離開神界許久，可宿主的執念卻依舊存在。

  那些過往並不算陰暗，為什麽宿主就這麽執著，甚至不願回想。

  衛汐沉默許久，神情平靜道：“在那個世界，魔界勢力龐大，神界不敵幾乎湮滅，後來眾神拚死一搏將魔尊重創，魔界就此封閉。”

  “那一戰，我護神一族全滅，而我因是那位神的隨身侍從，僥幸存活下來。”

  護神一族雖也是神，但卻比不上那些出身高貴的神族後裔，用凡間的話來說，護神一族不過是下人罷了。

  她出身神界，算起來，那位殿下也比她大不了多少。

  因出生護神一族，她自幼聽得最多的，便是侍奉那些神明，不得反抗，姿態要卑微到極致，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