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脾氣，從來就不好

  莫未濃不置可否，跟著下人去了莫二爺的院子。

  他回來的突然，直至早上才傳來消息說在城外幾十裏處，雖然老太太命人將院子收拾出來，可到底時間緊迫，這會兒瞧著這地方，還是有些冷清。

  莫未濃推門而入，就見窗邊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她。

  莫未濃在思索，她是恭敬的叫聲父親呢，還是怯弱的叫聲爹？

  可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窗邊的男子已經轉過身來了，看到她，眉心微微的擰了一下。

  “我今天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了一些事情，聽說你不知檢點，和季家二少爺私定終生？”

  莫未濃蹙眉，隻是不待她解釋，莫二爺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雖然這麽多年來不在府上，沒有盡到教育你的責任。可就算如此，你身為萬寧侯府的小姐，也該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性子孤僻也就罷了，無媒苟合這種事情卻是萬萬做不得的。到時候，丟臉的不止是我，還會連累到整個萬寧侯府。”

  他一字一句全是指責，莫未濃聽在耳裏，心中譏諷的笑了起來。

  忽然就什麽都不想解釋了，麵前這個多年不見的父親，連事實求證都沒有，就直接將一盆汙水讓她頭上潑。

  果然，整個萬寧侯府，還是隻能靠自己。

  “怎麽不說話？知道錯了？”莫二爺上前一步，看她低垂著腦袋不聲不響的，越發的不喜她這樣的性子了。

  莫未濃緩緩的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抬起頭來，低低的說道，“父親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嗯？”

  “父親將女兒丟在府上十幾年沒見，自己一人出外遊山玩水。上做不到孝敬父母，下做不到教育子女，其身不正，又有什麽資格在一回來就將女兒叫到跟前來訓斥一頓？你說得對，無媒苟合這種事情確實不應該，那麽十幾年前父親在沒娶我娘的情況下就有了我這麽一個女兒又算什麽？難道女兒的性子不是隨了父親嗎？”

  這個男人別說不是她爹，就算是，就這做派也沒資格在這邊吆五喝六的。

  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她莫未濃又是誰？

  平日裏裝乖賣巧是為了少些麻煩，落個清淨。畢竟剛來這個世界對什麽都不熟悉，得罪太多人不好。

  可這不代表隨隨便便出來一個人就能對著她說不知檢點，她的脾氣……從來都不好。

  莫二爺愣住了，下一瞬，臉色陡然變得鐵青，瞪著莫未濃喝道，“放肆，這是你和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那父親一回來不問青紅皂白就指責我，這是你對一個被你丟下十幾年不聞不問的女兒的關愛嗎？”

  要她把他當做長輩，那也要有長輩的樣子。

  莫二爺呼吸一頓，原本還怒目相向的表情忽的慢慢平靜下來。

  他看著麵前的女子，臉色在昏暗的燭光下忽明忽暗，看起來竟然覺得有幾分……妖豔。

  他的腦子裏驀然閃過一道絕色溫柔的身影，此刻的莫未濃，和她居然有幾分相似。明明傍晚那會兒看著一點兒都不像的……

  莫二爺的臉色柔和下來，他看著麵前眸色冰冷的女兒，語氣也變得低了幾分，“你是在怪我嗎？怪父親這麽多年來沒有照顧好你？”

  莫未濃嘴角一抽，你太自作多情了，她隻是在說實話而已。

  莫二爺卻歎了一口氣，擺擺手，“罷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總之以後多注意就行了。”

  莫未濃轉身就走，看起來倒真的有幾分負氣的樣子。

  莫二爺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了起來，母親不是說她性子膽小嗎？怎麽這會兒聽著這般伶牙俐齒？是真的被自己傷了心才會如此的嗎？

  他抿了抿唇，坐在椅子上，腦子裏又閃過那道讓他刻骨銘心的身影。

  莫未濃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濃墨苑，蘭沁喜滋滋的迎了上來，就連小白狐也猛地衝到她的懷裏。

  可看到她手裏空蕩蕩的沒一點東西，一人一狐的臉色當下就變得僵硬了起來。

  還是沒有禮物嗎？

  蘭沁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怕說出來惹得小姐傷心，隻好體貼的上前道，“小姐累了一天了，先休息吧。你這病還沒好呢，大晚上的寒風入骨，可別又加重了病情了。”

  莫未濃不由的好笑，她倒是會替她委屈。

  不過確實挺累的，揉了揉肩膀，看天色也不早了，她這才上床歇息。

  子時一到，她的魂魄再度剝離了出來。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莫未濃如今已經淡定的不行，甚至都沒往床上看一眼，就徑自離開了房門。

  她可還記得，和炎王的約定的。

  得抓緊時間了。

  然而，還沒等到她走出萬寧侯府，剛經過老太太的世安居時，就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謹慎的進去了。

  這麽晚了，她這位新鮮出爐的老爹不睡覺，還有什麽事情非要大半夜過來的。

  莫未濃眉心一擰，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老夫人平日裏睡得比較早，今天卻難得的竟然沒有歇下。

  屋子裏燭光昏暗，她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閉目養神，直至莫二爺進來，才緩緩的睜開眼睛道，“坐。”

  莫未濃就跟在莫二爺的身後進去，打量了一眼屋子。

  除了老夫人和莫二爺之外，就隻有一隻近身伺候老夫人的魏嬤嬤了。

  魏嬤嬤是老夫人的心腹，對這位莫二爺也十分的好，兩人似乎都沒有要避開她的打算。

  “你說有事要和我商量，到底什麽事情這麽重要？你這才剛回來，也不好好休息，不能明日再說嗎？”老夫人心疼的看著有些清瘦的兒子，到底離家多年，在外邊風餐露宿的，哪裏像是養尊處優的萬寧侯一樣？

  莫二爺歎了一口氣，“倒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隻是我這心裏放不下，想著早點和母親說清楚才好。”

  “什麽事？”

  “是關於未濃的。”

  莫未濃眉心一挑，這大半夜的商量事，感情還和她有關啊？

  幸好她一時好奇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