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它可乖了，沒有第一時間衝進電梯裏麵。

  “乖。”

  重新按了一次電梯按鈕，很快顧念司跟團團就坐上了空電梯，直接從樓上麵下去了。

  因為是六點，太陽已經緩緩下山，沒有那麽熱了，再加上晚上開始不斷從小區周邊的小樹林裏吹來涼風，熱氣消散了不少。

  團團踩在石頭鋪的地上，也沒有不願意走。

  這個時間點比較特殊，顧念司不敢將牽引繩放的太多，擔心團團不小心衝出去，到時候扯不住傷到在小區裏麵玩耍的小孩子。

  毛絨絨且雪白的大狗狗一出現在小區裏麵，周圍小孩子的眼睛忽然睜大，露出笑容，想要伸手指指狗狗給家長看，但又羞澀的很，隻是站在原地，身子輕輕扭著，輕聲喚道：“狗狗哎。”

  “汪汪~”

  顧念司牽著福團團慢慢走著，原本想著應該是沒有什麽家長敢把自己小孩子帶到麵前來的，誰知道沒走幾步遠，就被一個抱著小孩子的家長攔住了。

  家長麵上帶著尷尬，輕笑道：“我家兒子特別喜歡狗狗，想問問能不能讓他摸摸。”

  “啊……”

  顧念司低頭看向福團團，拿不定主意，畢竟團團不是他養的，具體性格怎麽樣他也不清楚。

  正想搖頭拒絕來著，福團團就走到家長麵前，蹲坐下來，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

  顧念司見福團團都這麽自覺了，自然也不能再說什麽拒絕的話了，點點頭。

  小男孩被放在地上麵，驚奇地用小手摸摸大狗狗，時不時就露出驚訝的表情，手插到毛發深處，揉了揉，笑道：“媽媽，它的毛好厚啊。”

  “嗯嗯。”

  “狗狗。”小男孩眉頭輕皺，手上麵擼狗的動作微微停頓，忽然邁著小短腿朝自己母親撲過去，從她的外套裏麵掏東西出來。

  是一個真空包裝的小牛肉幹。

  小孩子拿在手裏麵，一雙大且明亮的淺咖色眼睛盯著顧念司看，“哥哥，能夠給狗狗吃牛肉幹嗎？”

  “這個，是寶寶最喜歡吃的，狗狗，肯定也會喜歡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念司的錯覺，他總感覺在看到牛肉幹的一瞬間，福團團的眼睛都亮了。

  下一秒，先前被擼還一臉委屈的狗子，下一秒就像是看到了親人一樣，恨不得將小孩子也給拐回家裏麵。

  “……”

  顧念司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隻吃一點點，不能吃太多。”

  “好！”

  事實證明，有一就會有二，顧念司第一次覺得，從家到小區門口這段十五分鍾都不用的路是如此的遙遠。

  或許是見到小男孩擼狗投喂狗狗成功了，其他帶著小孩子的家長也開始躍躍欲試，福團團看到吃的，簡直就是攔不住。

  顧念司也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吃，就全部給收著了，但又擔心福團團會鬧脾氣，隻好彎著腰湊到它的耳邊嘟囔了幾句，也不知道能不能理解，反正就全部幫忙收著。

  從樓底下走到門口，顧念司感覺整個小區的孩子都在同時間出門了，而且他們的媽媽、保姆以及姐姐口袋就是個萬能百寶箱，從牛肉幹到兒童棒棒糖，再到小袋裝的辣章魚……

  顧念司手腕勾著牽引繩的頭，懷裏全是零食，一人一狗，格外的疲憊。

  等回到家沒有多久，顧念司家的門就被敲響了，打開就看到傅鷲站在門外，對著他笑。

  “怎麽樣？團團今天乖嗎？”

  “你自己看……”

  顧念司果斷地側身，讓人進來看看他的狗子是如何躺倒在一堆小零食裏麵，幸福地扭動。

  “你買的？”傅鷲自然地邁進人的房子，十分熟練。

  “怎麽可能，我減肥。”顧念司沒好氣道：“帶它去散步的時候，小區小孩子們給的。”

  “我就給它吃了點牛肉幹，應該沒有什麽事情吧。”顧念司忽然想到，順口問了下。

  傅鷲坐在沙發上麵，抬手將福團團從小零食裏麵拎起來，揉揉它的脖子，“沒事，別擔心。”

  “那今天就叨嘮你了，我先帶團團回去了。”傅鷲麵上端著一副正經模樣，心裏麵卻忍不住腹誹道：不挽留一下嗎？

  “啊，那個……”

  “嗯？”是要挽留我嗎？

  “那個零食你拿回去自己吃吧，放我家裏麵可能要放到過期。”

  傅鷲：“……”

  是他要求太高了。

  傅鷲剛想要拒絕，還沒等張口說話，西裝褲腿就被一股力咬著往旁邊扯，低頭，福團團咬著人的褲子，歪頭想要將他往旁邊零食堆帶。

  表情，生怕傅鷲會把它辛苦被rua賺來的零食給扔在顧念司家裏。

  顧念司見狀失笑，隨手將之前讚助商用來裝衣服的袋子拿起來，把所有的零食都扔到袋子裏，遞給傅鷲。

  “別餓著孩子，染色的豬養好了也還是能看的。”

  “……”傅鷲沉默了下，看看腿邊不爭氣笑得燦爛的薩摩耶，說道：“謝謝。”

  隨後就扯著狗狗往外麵走，恨不得一步作三步，趕緊出去。

  真的是太丟臉了。

  ·

  陳韞傑因為保姆失職，氣得直接讓自己的公司的法律團隊去起訴家政公司，要求走法律程序，而他本人也難得收斂了性子。

  每天都是父母家到公司，兩點一線。

  人在車裏睡的第三天，陳母陰著臉，手裏拿著擀麵杖走到車門口，敲了下車門，把睡沒睡相的陳韞傑喊醒。

  “媽？”陳韞傑睡眼惺忪，身上的襯衫皺褶布滿，要不是那六塊飽滿腹肌撐著勉強能看，老早就跟街邊賣的鹹菜幹一樣了。

  “靈靈讓你進去。”

  陳母說完，就高冷地轉身離開。

  要不是小孫女眼淚汪汪地說想爸爸了，別說在家門口睡三天車子，就算明天兒子破產睡大馬路，她都懶得看一眼。

  管她屁事。

  陳韞傑先是一愣，後聽到陳母的那句話，狼狽地拿起自己放在一邊的西裝外套，下車，疾步跟在母親身後。

  一進門，就聽到自己父親喊靈靈吃水果的聲音。

  “靈靈。”陳韞傑一開口，嘶啞低沉的氣音把他自己都給嚇了一跳，似乎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坐在沙發上麵晃著腿的小姑娘，看到陳韞傑的時候，眼眸微亮，連爺爺遞過來的水果都顧不上，手扒著沙發，從上麵滑下來，直奔向陳韞傑要抱抱。

  清脆悅耳的小嗓音在男人的耳邊輕聲嘟囔道：“爸爸。”

  不喊還好，一喊陳韞傑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給捶死算了。

  當時將養孩子的事情想得太簡單，等真正落戶，手把手帶的時候，他才發現，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原以為請個保姆就能萬事大吉，誰知道小姑娘被他養的精神愈發的不好，時不時就會哭，問她又問不出來，陳韞傑不知道要怎麽做，就幹脆也不經常回家。

  想著……小孩子也是人，總能夠自己恢複的。

  現在看來，他真是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