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擦地板
作者:歲折星      更新:2020-09-16 12:37      字數:3990
  時間回到無慘出現前。

  “我贏了。”

  醉醺醺的金魚草腳下打飄,左淺右深, 一步一步走到童磨麵前, 揮了揮手裏的空瓶子, 又把瓶子倒了過來甩了甩。

  被倒翻轉的瓶口處什麽也沒落下,裏麵的酒液被淺野零喝的一幹二淨。

  淺野零看著捏著酒瓶一動不動,麵無表情直視前方的上弦之貳, 上前重重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明明腳下已經虛浮,卻擺出勝利者的姿態。

  他得意洋洋的說道:“童磨,你還沒喝完,你輸了。”

  口齒不清, 囫圇說完了。

  “……”

  童磨沒有回答淺野零, 而是機械性的捏著酒瓶又往嘴裏灌了一口酒。

  “切。”

  “已經醉了, 就我還沒醉。”

  金魚草口出狂言, 露出不屑的表情, 放開了“手下敗將”,一邊晃蕩著爬上了旁邊的汽車的駕駛位。

  探了半個身體伸向後座, 撥弄著那兩台留聲機, 嘎吱嘎吱的音樂聲響起,金魚草有模有樣的閉了閉眼, 隨著樂聲搖頭晃腦。

  “一起派對, 一起派對~哦哦~”

  他隨著樂聲哼了出來。

  五音不全,極為刺耳。連旁邊神遊天外的童磨也轉過頭來看著他。

  沉迷於自己歌聲的淺野零沒有功夫去關注其他人的情緒如何,隨著樂聲遞進, 情緒也跟著曲調逐漸旋入高.潮部分。

  “哦哦耶!!”

  他亢奮的踩下油門,臉頰通紅。

  喝多醉酒之後的淺野零很不安分,準確的說,他從喝醉的那一刻起就像釋放自我一樣肆意瀟灑。

  當然,是另類的“瀟灑”。

  隻在童磨麵前耍帥炫耀已經不能滿足他那微妙的虛榮心,淺野零握著方向盤,馳騁在這座詭異詭譎的無限城。

  揚起的清風撲在他臉上,他逐漸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V=

  爽哦。

  笑容愈來愈大,他盡情享受著清風吹拂,幾個呼吸之後,風勉強將他從沉溺的酒精中拉了回來。

  霧蒙蒙,沒有焦距的眼神隨意掃視,瞥過不遠處,驚喜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淺野零心裏萬分激動,腳下用力踩下油門,身.下汽車就直溜溜的竄了出去。

  此時酒精上頭,他根本分不清什麽是現實,什麽是夢境。臉頰通紅,眼裏泛著水光,一副神誌不清的樣子。

  被酒精腐蝕了大腦的金魚草顯然開始得寸進尺。

  他肆無忌憚的在這座城內玩漂移,數次快要跌下無盡深淵之時,都是鳴女的琵琶響起,恰時救了他。

  七扭八拐繞了好幾個彎之後,鳴女覷著無慘大人的臉色,趕忙撥動琴弦,“錚”的一聲,那輛車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滋溜——”

  帥氣的停車之後,淺野零晃了晃有些暈乎的頭,嘴角勾起一抹最帥的笑,用平生最霸道的語氣說了一句話。

  “帥哥,要不要坐坐我的車?”

  一鳴驚人,語驚四座!

  淺野零看著對方似乎啞然無言的樣子,爽朗一笑,伸手正了正胸口的領結。指尖穿過淩亂的發絲,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混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傻氣。

  他看了一眼鬼舞辻無慘。

  對方啞然無言的樣子讓他興奮起來。

  不甚靈光的腦子轉不過彎來,淺野零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的帥氣,果然足夠迷倒所有人。

  包括無慘。嘿嘿嘿。

  當然,在鬼舞辻無慘的眼中他就是一副不省人事,滿身酒氣的樣子。

  淺野零自信無比,滿心愉悅。

  但不幸的是,對方好像不是那麽開心。

  隨後的幾句交談,無一不是酒後吐真言,每句話都發自真心,沒一句假話。

  淺野零完美的在無慘麵前表演了什麽叫做“赤忱真誠”,如果忽視鬼舞辻無慘不那麽好看的臉色的話。

  “嗝——”

  童磨忽然出現在他們麵前,也是滿身酒氣,雙目呆滯的模樣,淺野零沒空去想遠在天邊的童磨是如何瞬移到這裏的。

  他迎上去,好哥倆一樣的站在一起。

  “耶耶哦!”

  “耶哦哦!”

  “耶!”

  一聲起又一聲落,伴隨著音樂聲,還真的有幾分熱鬧派對的氣氛。

  他們手攙手,不停地蹦蹦跳跳,臉頰上同樣的酡紅讓其餘的兩位在場人士清楚,這兩人已經喝得爛醉了。

  鳴女嘴角抽搐,已經不敢去看無慘大人的臉色了。

  “無慘大人……應該怎麽做?”

  畢竟對方是上弦之貳的十二鬼月,鳴女麵對童磨時還是有些顧慮,更別說無慘大人十分看重的淺野零了。

  如果她真的用殘忍的方法讓這兩位清醒,說不清回頭被算賬的就是她。

  況且……這樁荒唐事裏也有她參與的一份。

  鳴女深諳生存之道。

  “怎麽做,還需要我來教你嗎?”鬼舞辻無慘給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回答。

  鳴女得到這個回答也不意外,她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彈動琴弦的時候,一隻手驀然從眼前伸出來,死死的鉗製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細瘦,皮膚白皙。這樣瘦弱的身軀,去禁錮住了她,讓她動彈不得。

  鳴女抬頭,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淺野零。

  她動了動,掀起眼簾迅速瞟一眼不遠處的無慘,壓低了聲音,又加快了語速說:“快放開我,你這是做什麽?!”

  淺野零哈哈一笑,語調被他拖的又長又慢,“陪我玩。”

  “……”

  玩什麽玩,命都要沒了怎麽玩!?

  鳴女帶著詭異的恨鐵不成鋼的情緒開始掙紮,奈何喝醉了酒的金魚草力氣實在太大,她輕易掙開不了。

  旁邊無慘大人虎視眈眈,她不得不加重了語氣,半威脅半祈求的說:“讓你去醒酒而已,再不放開我會很難過。”

  “醒……酒……”

  淺野零喃喃重複,似乎想到了什麽手下的力道也鬆了些,鳴女還未來得及開心,就被金魚草抓住了手掌往頭頂放。

  對方動作親近,嘴裏還喋喋不休:“摸摸我……”

  無辜被單方麵親密的鳴女一嚇,整個人都僵硬了一下,然後條件反射的看向鬼舞辻無慘,死命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無慘大人……”

  “鬼燈大人!”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酩酊大醉的淺野零喪失了平時的思考能力,脫口而出的稱呼明顯出於真心。鬼舞辻無慘眉心蹙著,視線落在淺野零身上。

  鬼燈。

  又一次在淺野零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不要……”金魚草嘀嘀咕咕的說著話,“不要榨汁……”

  什麽榨汁?

  鬼舞辻無慘想問清楚,還沒走近,就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朝著他看過來,“閻魔大王,您瘦了好多。”

  鬼舞辻無慘:“……”

  “肥碩的肚腩沒有了,胡子也沒有了,好像,還變矮了好多。”他一條條細數著自己看到的不對勁,臨到一半又轉身看向鳴女,驚歎:“鬼燈大人,您也變了好多!”

  “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

  金魚草貼在“鬼燈大人”身邊,嘴裏嘰裏咕嚕的不停:“這個夢實在是太可怕了,我知道您等會就要挑選兩隻金魚草榨汁給閻魔大王醒酒,但絕不能挑我!”

  他的話顛三倒四,沒有絲毫邏輯可言。

  鬼舞辻無慘猜測是“醒酒”這兩個字牽起了他以前的記憶。

  過去與現實混合,才會胡言亂語。

  得不到回應的淺野零眼珠轉了轉,換個方式來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閻魔大人,我不喜歡你。”

  無慘:“……你說什麽?”

  淺野零歪著頭認真的聽完問題,又慢吞吞的重複了一遍:“我說,我不喜歡你。”

  “……”

  金魚草火上澆油: “我誰都不愛。”

  “哦,是麽?”

  “是的,我是個無情的假人。”

  這話說的嚴肅。

  他沒法在短時間內分辨真假。

  鬼舞辻無慘沉默半晌之後抬步往一個方向走,語氣不變,“去藥房。”

  鳴女慌忙應答:“是、是!”

  “……”

  無慘的身影消失了,鳴女鬆了口氣,然後又對這兩個神誌不清的人犯了難該如何懲罰才算符合無慘大人的心意。

  不如……就那麽做?

  宿醉之後,頭痛欲裂。

  腦袋裏像是千百根針在不停戳刺,淺野零疼的額頭青筋直跳,臉頰上還殘餘了一些酡紅,眼神迷蒙,還有點沒睡醒。

  頭很疼,他不得不伸手去按揉幾下不斷跳動的太陽穴。

  短暫的緩解之後,終於好過了一些,他出了口氣,又揉了揉眼睛。

  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想喝點水。

  神誌不清的四處摸索,混亂的記憶還停留在斷片的前一刻。

  腿還沒蹬直,頭就撞上了什麽東西。

  “咚!”

  “哎呦……”

  腦袋一陣轟鳴,臉皺成一團,歪七扭八的扶著旁邊的東西坐了起來。

  可是過於逼仄的空間讓他舒展不開身體,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的骨骼也發出了抗議。

  腰酸腿疼,特別是脖頸處,他僵住了不敢動,稍微一抖脖子都會發出卡拉卡拉的聲音。

  淺野零恍惚的看了看周圍,窄小擁擠,一片漆黑,手下的軟墊提醒著他這是哪裏。

  “我怎麽睡在車裏了?”

  說著,他又嘶了一聲,抱著刺痛的腦袋彎下了腰。

  嘴巴裏的酒氣還沒散去,他依稀的想起了一些模糊的記憶。

  因為口腹之欲而去找了鬼小姐,拜托她之後童磨開著車將食物帶了進來,還附帶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時興玩意兒。

  還有許多不同種類的西洋酒,他著實好奇,就嚐了兩口,後來……

  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生鏽的腦子慢慢運轉,艱難的回憶到了最後一點記憶。

  驀然,眼睛瞪大了一瞬,倒吸一口氣。

  他好像在無限城裏開了好久的汽車,那真是……

  “太酷了!”

  “別顧著酷了。”一個紅色背影坐在他的不遠處,散發著十分寂寥的氣息。

  金魚草一愣:“童磨?”

  “嗯,”上弦貳回頭,歎了口氣,麵前放著一桶水,幾塊布,他以手掌托腮,抱怨道:“琵琶小姐真的好過分。”

  “怎麽了?”

  “她說,無慘大人命令我們擦完無限城裏所以的地板。”說到這裏,他的腮幫鼓了鼓,明顯不是很服氣,“作為我們之前喝醉的懲罰。”

  “擦不完的話就去垃圾堆裏遊泳。”

  一個意外溫和的懲罰,稍微了解一些無慘大人的都會慶幸這個不輕不重的懲罰。

  但是淺野零不能接受,“太過分了。”

  童磨附和:“對呀……哎?”

  淺野零抄起一塊抹布就往前衝,童磨好奇的問:“做什麽去?”

  “擦啊。”

  “你真要擦啊?”

  “當然不,”金魚草義正言辭的解釋,“我剛才吐了一點在車上。”

  童磨:“……”

  “哦。”

  無趣,白激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狀態不是很好,我明天起來再改,現在太晚了,精力不夠使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