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豐這個樣子把其他人都嚇了一跳，秦曉鸞本人心裏更是直打鼓。

  本來李淳豐看到那些圖案後反應就有點異常，現在又對自己這樣，難道自己和這些奇怪的圖案有什麽關係？

  李淳豐臉色陰晴不定好一陣子之後，終於緩緩開口：“閻大人，我想和武才人單獨說些話，麻煩您和姚徹回避一下。”

  等閻本德二人走遠，李淳豐凝視著秦曉鸞：“你是什麽人？”

  秦曉鸞一下子被問蒙了，一句話也答不上來。一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難道自己是穿越者這個身份被這個神神怪怪的老家夥看出來了？

  見她不回答，李淳豐繼續問：“或者說，你是不是人？”

  秦曉鸞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李淳豐這話說的，感覺像是在罵自己似的。

  不過她也知道，李淳豐絕對不是罵人的意思。可是，他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當然這中間也有好的地方，那就是基本上可以排除穿越者身份被看穿的可能性。因為盡管是穿越了時空，但從生理結構來說，人還是人。如果李淳豐是識破了穿越者身份，就不會提出“是不是人”這句話了。

  既然沒被識破這一點，那麽就還是安全的。同時也證明李淳豐雖然對自己起了疑心，但目前還是處於各種猜測階段，現在不知道猜到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上麵。

  這麽一想，秦曉鸞的心裏略微安定了一些，於是笑著反問：“您這話說的……我不是人能是什麽？”

  李淳豐猶疑著說道：“神仙……或者妖怪？”

  秦曉鸞差點“噗”地笑了出聲。

  之前想到李淳豐會有些奇怪的猜測，但怎麽也想不到竟然竟然異想天開至此。

  看著秦曉鸞略帶譏諷的笑容，李淳豐的臉卻板得死死的，顯得異常嚴肅。

  “武才人，老朽雖資質愚鈍，但摸骨之學倒是頗有自信。”李淳豐沉聲說道：“您的骨相為老朽生平所僅見。”

  秦曉鸞心裏咯噔一下，口中問道：“我的骨相如何異於常人了？”

  李淳豐應道：“這一點我也沒想通。但從骨相上來看，你絕非當世之人。”

  秦曉鸞心裏更加慌亂了，她記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

  她們失陷在地底深潭中鬥水母時，隻有閻本德能去做誘餌，但貪生怕死的閻本德卻不敢下去。

  直到李淳豐肯給他摸骨借壽，才有了充足的勇氣下去。

  事後李淳豐和秦曉鸞說過李淳豐摸骨之術多麽神奇。不但能預測一個人的未來，還能“借”到壽命。

  對這種說法，秦曉鸞心裏當然是嗤之以鼻的。

  不過現在看來，“借壽”雲雲或許是誇張，但這老家夥在這方麵還真是掌握了一些甚至連現代人都不具備的知識。

  在最早進入懸崖洞口之時，李淳豐便依據那具骨骸判定出死者的種族和身份，現在又說出自己不是當世之人的事實，這就令人不得不服了。

  不管是碳十四測定，還是骨齡測定，都是現代科技發展之後，借助相關的儀器才能做到的事。距離她們現在所處的時代有一千多年，李淳豐是依據什麽得出這種結論的呢？

  當然，這不是現在要麵對的重點。就眼前來說，先怎麽把這一關蒙混過去再說。

  秦曉鸞又記了起來，從不久前遇險時李淳豐摸到自己的手腕開始，看自己的神色就不一樣了。也就是說，李淳豐已經完全確認了他的判斷，現在想抵賴不從，恐怕瞞不過這個老家夥。

  可一時半會之間，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搪塞。

  秦曉鸞收斂起笑容，認真的說道：“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

  李淳豐臉上露出“果然被老夫料中了”的神色。

  秦曉鸞知道老家夥應該是上套了。雖然倉促之間沒能想出應對的話，但秦曉鸞卻想出了另外一個想法：先想辦法拖延一些時間，再去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秦曉鸞說道：“天師，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有兩點要求，如果您不同意的話，那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說的。”

  李淳豐麵現喜色，趕緊問道：“哪兩點要求？”

  秦曉鸞說道：“第一就是你必須立毒誓，這個秘密不能外傳。”

  李淳豐毫不遲疑地發下了毒誓。對他來說，這個秘密極有可能解開他夢寐以求的“成仙”途徑，自然答應這個要求了。

  而秦曉鸞提出這個要求，一方麵是因為必須要做得煞有其事，另外一方麵就是不管自己編出一個什麽理由，肯定都是世人所無法接受的，因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淳豐發完誓之後，秦曉鸞開口說道：“第二個條件就是在我說之前，你必須把陶罐那些圖案的事情告訴我。”

  提出這個要求秦曉鸞也是經過思考了的。

  盡管不知道那四組圖案是什麽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裏麵記載的信息量非常大。要想把其中的內容解釋清楚，肯定需要一段時間。對她來說，想出合理的理由，時間越多越好。

  李淳豐略作猶疑之後點頭同意，開始講了起來。

  那幾組圖案所記錄的內容，實在是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說，從人類是怎麽來的，都顛覆了人們的認知。

  關於人是怎麽來的這個問題，一直都是“盤古開天地”、“女媧娘娘造人”這麽一個說法。但如果認真探究起來，也沒什麽證據可證明這些。而且，這些神話都是獨立的，相互之間沒有什麽關聯性。

  而這些圖案，則是以一條線的形式，敘述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那個大頭大眼的人，就是盤古。”這是李淳豐第一句話。

  秦曉鸞大驚失色。

  盤古？開天辟地的盤古怎麽會是那副形象。

  李淳豐臉上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其實說是盤古也不對，應該說是女媧更合適些。”

  秦曉鸞完全聽不懂了。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怎麽又是盤古又是女媧？

  李淳豐也知道這個說法讓人無法理解，於是解釋了起來：“怎麽說呢？這些圖案記錄的，和咱們認為的神話傳說都不一樣。因為從來沒有過，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總之，那個大頭大眼的人，就是人的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