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他就算還有一條命，也絕對不可能活過今天。”

  “這是當然的，我們都已經合作過這麽多次了，我有哪次騙過你？“

  “行了，既然這樣，你還是盡快把剩下的錢給我打過來吧。”

  “還是老樣子，你應該知道……”

  夏則猛地睜開了眼睛，整個身體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

  房間裏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刺眼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被潔淨的窗簾擋住了一大半，剩餘的光芒柔柔落在他打著石膏的右腿上。

  現在的時間應該是上午，可周圍卻十分安靜。就連在外麵的走廊上，都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

  又是這間病房……

  他輕輕閉上眼睛，慢慢吐出一口氣。

  自己在那次劇烈撞擊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意識，至於後麵又發生了什麽，就完全不知道了。

  不過……梁語晨的情況，應該比自己要好一些才對。

  沈明應該在陪著她，沒什麽時間來看自己……

  “沈醫生，他醒了。”

  一個護士的身影在窗外閃動了一下，緊接著，他就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裏是重症病房才對……

  他輕輕皺了皺眉，別說是一句話了，就算有人在外麵大喊，自己也不應該會聽到。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沈明的聲音似乎有些疲憊，在讓那個小護士離開之後，他才做了個深呼吸，緩緩推開了房門。

  “她怎麽樣了？”

  夏則輕聲開口，卻感覺到自己喉嚨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幾乎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

  “你現在的情況很特殊，盡量……”

  沈明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輕別過頭去，“盡量別說話。”

  夏則點了點頭，眼神暗了暗。

  兩個人幾乎是麵對麵坐著，可目光卻沒有任何的接觸。

  整個病房裏一片靜默，除了走廊上偶爾有幾個人影閃過之外，周圍的一切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沈明才終於輕輕開口，“語晨……沒了。”

  梁語晨死了？！

  “怎麽會？”

  僅僅是輕聲說出了三個字，夏則就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裏傳來一陣灼痛。

  他緊緊皺著眉，示意沈明繼續往下說。

  “你們出了車禍，應該是肇事逃逸。”

  沈明忽然抓過身來，痛苦地抱住頭，“沒有目擊證人，沒有監控錄像……什麽都沒有！”

  “她被送來的時候還有呼吸，可我卻根本救不了她！”

  他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甚至還有些哽咽，“我明明是個外科醫生，可那時候……為什麽連最基本的止血都做不到！”

  夏則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可在伸出手的一瞬間，才發現不隻是自己的右腿，甚至在兩隻胳膊上，都被打著一層厚厚的石膏。

  “這件事……應該隻有你能幫我了。”

  沈明慢慢抬起頭，一行眼淚從布滿血絲的眼眶中滑下，“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夏則！”

  他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猛地抓住了夏則的肩膀，“我知道你一直有事瞞著我，我也隱約能夠感覺得到，那件事……一定很不正常。”

  “可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他手上的力量很大，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抓住最後的稻草一樣！

  “告訴我……”

  沈明的眼神中忽然迸射出了一道希望的光，直直盯著夏則，“能讓語晨複活的方法！”

  “無論代價是什麽，我都會……”

  “沒有辦法。”

  他慢慢睜大了眼睛，眼神中的光在不斷黯淡下去，“你說什麽？”

  夏則輕輕咳嗽了兩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清楚一些，“我說，我沒有辦法。”

  如果梁語晨沒有死還好，可現在……

  一但她和這個係統產生了聯係，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和別墅區中的那些“狩獵者”一樣，變成任務空間中的怨念！

  “怎麽可能……”

  沈明慢慢放開他的肩膀，跌坐回椅子上，“你應該有辦法才對……”

  他……是怎麽知道自己會有辦法的？

  夏則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惑，究竟是有人刻意安排，還是說……

  他也收到了某種引導？

  “你不說，我也知道原因。”

  沈明低著頭，舔了舔已經開裂的嘴唇，“如果真的……我可能會死。”

  夏則垂下了眼簾，沒有說話。

  “可你不是也一樣嗎？”

  他慢慢從口袋裏取出一張被折成一小塊，表麵皺皺巴巴的紙，“你明明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結局，我也……”

  “你還有父母。”

  夏則的目光從那張紙上滑過，平靜地盯著他，“我一無所有，所以可以放棄一切，可你不行。”

  “可是……”

  “她已經死了，就算你做出了和我一樣的決定，也不可能會有任何的改變。”

  夏則用力閉了閉眼睛，“況且……如果連你也被卷進來了，我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沈明緊緊握住右手，目光一直盯著桌麵上的那張紙。

  夏則在兩年前的某一天，給自己同時買了十幾份意外保險。

  而這些保險的受益人……全部填著自己。

  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將來也許會有這麽一天的！

  “那……”

  “好好活下去。”

  夏則慢慢閉著眼睛靠在枕頭上，沙啞的聲音中有些疲憊，“那些保險，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麽意思了吧。”

  “到目前為止，我暫時還沒有任何辦法。”

  他稍微頓了頓，又道，“如果有一天，真的有這種可能性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你。”

  沈明的嘴唇動了動，可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聽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相信我。”

  夏則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我是絕對不可能騙你的。”

  “到目前為止，我暫時還沒有任何辦法。”

  他稍微頓了頓，又道，“如果有一天，真的有這種可能性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你。”

  沈明的嘴唇動了動，可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聽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相信我。”

  夏則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我是絕對不可能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