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 屬於我們的秘密
作者:豆芽      更新:2021-11-20 08:49      字數:2125
  “什麽?”我再次陷入這是不是夢境的懷疑。

  上一次傅慎言對我用這種語氣,已經是多久之前了?

  傅慎言深吸了口氣站直身子,眉目低垂,冷漠的近乎不近人情,“昨晚的郵件。”

  我瞬間呼吸一緊,困惑的看著他,一度陷入自我懷疑。

  他應該清楚我為了獲取那些資料冒著多大的風險,現在找上門來,用一副被戲耍了的慍怒語氣質問我,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這段時間以來我對他的信任,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什麽郵件啊。”慕容謹忽然從客廳走過來,手裏捏著威士忌的杯子,酒喝了一半,另一隻手毫不客氣的繞過身後搭在我肩上,漫不經心的,“不介意我一起聽吧?”

  我自知理虧,心已經提到嗓子眼,根本無從接話。

  傅慎言卻有壓不住的火氣,話裏帶刺,“我不知道你們兩在玩什麽把戲,也沒興趣摻和,用假消息來試探我這種事,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怎麽會是假消息?

  我錯愕的看向慕容謹,他嘴角自信的勾著,麵上笑的極淡卻又掩蓋不住的張狂,顯然,這一幕他並不意外。

  也就是說,昨晚我提心吊膽竊取的信息,可能根本隻是他放出來的煙霧彈,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我和傅慎言究竟還有多少來往。

  真是好算計。

  故意暴露的對話,假裝緊張的搶走電腦,對他演了這麽久戲,我居然被反過來算計了。

  還是太輕敵了。

  可傅慎言呢,他既然知道地址是假的,應該想辦法通知我小心慕容謹,怎麽會是這種態度。

  就好像,他認定了我和慕容謹已經統一戰線。

  之前他提醒過我許多次,我絕不相信,他會被慕容謹的計劃誘導。

  我緊閉著唇,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平靜的說道,“我對地址是真是假,毫不知情。”

  “我看起來像個蠢貨?”傅慎言幾乎立刻反駁,聲音冷漠,有些涼薄。

  說著,又看了眼旁邊的慕容謹,陰不陰陽不陽的,“這就住在一起了,難怪沈姝這麽快就改變主意要和我作對了。”

  慕容謹趁勢又將我抱緊了些,攤手抖了抖肩,表情欠揍,無聲勝有聲。

  我趕忙掙脫,和他拉開距離,嫌棄的翻了個白眼,這才又看向傅慎言,誠懇說道,“你應該相信我,你會的傅慎言,對嗎?”

  慕容謹已經識破我出賣他的把戲,沒有裝下去的必要,既然如此,倒不如坦坦蕩蕩的表露真心,至少能得到傅慎言一個肯定的答案。

  傅慎言忽然冷笑起來,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然後反問道,“想知道我的答案?”

  我點頭,“這個答案你早該給我的。”

  慕容謹上前與我並排站在一起,麵上的笑意退卻,“我也很想知道。”

  傅慎言呲笑了一聲,然後忽然變得無所謂了一般,大大方方的說道,“那好啊,玩個遊戲吧,把手伸出來。”

  我沒跟上他的思路,“遊戲?”

  “嗯哼。”傅慎言挑了挑眉,隨即垂下眼簾,望著我垂在身側的右手。

  鬼使神差的,我把手伸了過去。

  然後傅慎言便伸手,一筆一劃的,在我手心寫下他的姓。

  寫完把手收回去,抬眸看著我,薄唇一張一合,“什麽字?”

  這一幕有些熟悉,當初得知慕容謹找人假扮我,在車廂裏,傅慎言就同我做過這個遊戲。

  當時的答案是

  “傅。”我望著他,出神的說道。

  “錯。”傅慎言毫不留情,話卻同當初如出一轍。

  “不可能,我看的很清楚,明明就是傅。”我很平靜的,說著當時說過的話,眼神始終落在傅慎言身上。

  慕容謹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並不清楚其中的玄機。

  然後傅慎言說,“再給你一次機會也無妨。”

  接著捏著我的手,寫下安歆的“歆”。

  我鼻尖一酸,聲音開始哽咽,又哭又笑的,說道,“是女兒的名字。”

  傅慎言淡笑一陣,然後把手收了回去,“又錯了。”

  頓了頓,咬重了每一個音節,說道,“這就是我的答案。”

  說完,不再留戀多一秒,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立在原地,甚至忘了把手收回,任由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心卻被熟悉的溫度滿滿占據。

  慕容謹不忘趁機落井下石,“看見了,這就是你為之甘願犧牲的男人,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他一個字也不信,從今天起,你的話,在他眼裏,都是錯的。”

  他哪裏知道,這個遊戲還有最後兩句。

  “我寫的是沈,兩個都是沈。”

  “錯誤的答案,並不永遠都是錯的,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我想到今天我才明白傅慎言當時的用意——他會永遠選擇我,哪怕答案是錯的。

  恍如隔世的心安,我幾乎快要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但聽見慕容謹的諷刺,還是暫時壓了下去,留給他一個斜視,怒氣衝衝的反駁,“現在你高興了,傅慎言再也不會相信我了,你滿意了?!”

  慕容謹並不慣著我的脾氣,有些高興的繼續冷嘲熱諷,“我隻不過是在提醒你,腳踏兩條船沒那麽容易,現在有什麽不好的,至少你可以死心塌地的待在我身邊了。”

  我厭惡他的自以為是,借題發揮的抬高了音量,一邊肆無忌憚的讓眼淚流淌,一邊尖銳的控訴。

  “死心塌地?是,我的心的確是死了,那是我愛了半輩子的人,我全部的青春和回憶都跟他聯係在一起,連命也是,現在你讓他厭惡我,憎恨我,比拿刀子在我心上割,還要痛一千倍一萬倍,你知道被愛的人深惡痛絕有多痛苦嗎?你不知道,你隻會落井下石,隻有折磨我,你才能從中獲取快樂,你就是個冷血的劊子手,你還不如一刀殺了我!”

  慕容謹的眉心逐漸築起溝壑,無聲的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沒心思去猜,隻咬死這個機會釋放情緒,順著身後的牆倒下去,兩眼無神的看著地麵。

  實際上我在想傅慎言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布置這一切,但表麵上,我狼狽的就像一個被掃地出門的怨婦。

  拖鞋穿一隻光一隻,嗚咽的哭著,嘴裏含糊著自言自語,“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片刻之後,慕容謹的手機響起,他返回客廳,接了個電話,就匆匆拿了外套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