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蒙蒙亮，屋裏傳來一陣響動，將原本還在睡的蘇凝給驚醒了。

  屏風後，陳永生穿戴整齊闊步朝著床榻走了過去，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道：“你再睡會兒，我先去上朝，回來給你帶愛吃的驢打滾。”

  蘇凝半睡半醒，瞥了一眼他的穿戴，忍不住囈語：“早去早回。”

  “好。”

  見她閉眼又睡了，陳永生這才躡手躡腳的出了屋外，叮囑葉枝好生照看著裏麵的人。

  陳仲懷與蘇清河已然坐在前廳等他過來用早飯。

  平日裏去京郊大營操練將士們，他都穿的騎裝，今兒一早卻穿了官服，可見是要去早朝的。

  “爹，您今日什麽時候回來？”陳仲懷捧了一碗熱乎乎的白粥擱在他的身前，又給他遞了一個肉包子。

  蘇清河也抬眸看著他。

  陳永生喝了粥，咬了一口餅子，示意二人不必擔心，很快便會回來。

  蘇清河與陳仲懷這才放下心來用著早飯。

  “爹，沈侍郎家的也來書院讀書了。”陳仲懷臨走前同陳永生開口。

  陳永生先是一愣，而後翻身上馬去了宮中。

  沈炎文這一做法他能夠理解，畢竟此去江南，定然會花費些時日，若是他不在府中，隻怕沈宮辰缺乏管教，會被邊娉婷給寵壞了去。

  這人雖然嘴上不說多疼愛孩子，可做出來的事情卻是處處為孩子著想的。

  行至宮門，文武百官皆是在宮門口等待禦林軍的檢查。

  陳永生將馬匹交給一旁的將士看住，也上前同眾人一塊兒檢查步入宮門。

  盛鴻在人群中一眼便看見了他的身影，原本行在最前麵，此刻卻來到了他的身邊，朝著陳永生身後的人略拱了拱手。

  “今日早朝，你和沈侍郎可是決定好了要去江南料理私鹽一事兒？”盛鴻壓低了聲音，湊在他的耳邊詢問。

  陳永生點了點頭，且四下裏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這裏頭不止是有私鹽的事情，還有一種從東萊流傳來的

  黑疙瘩，聽說那個東西比私鹽更牟利。”

  黑疙瘩，那是什麽東西？

  不等盛鴻繼續詢問，已經輪到他們父子二人檢查，等進了宮門，眾人間隔著距離，步入金鑾大殿，等著皇上的到來。

  如往日一般，蒼淩澈坐在上首的龍椅上聽著百官稟明的大小事務，心裏卻想著沈侍郎與陳永生二人何時同他言明去江南一事兒。

  “啟奏皇上，微臣尚還有一事兒要稟明！”隻見刑部尚書顏真卿從眾人中出列，朝著上首的人拱手。

  蒼淩澈合上手裏的奏折，看著他道：“顏愛卿但說無妨！”

  顏真卿從袖子裏掏出一帕子，當著眾位朝臣的麵打開，瞬間他的周圍彌一股強烈刺鼻的味道。

  眾臣蹙著眉，有些難以接受這種味道，紛紛抬高了手，以袖遮鼻。

  上首的蒼淩澈也聞到了此物，沉聲詢問：“顏愛卿，你手上拿的是何物？”

  “黑疙瘩！”顏真卿拱手跪在大殿內。

  眾人聞言一片嘩然。